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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城距离凤鸣堡并不远,中广域南方属于最精华的所在,水草丰美不说,资源还特别的充盈。
故而南方城市之间间隔距离都不长。
城池周遭还有不少的简略村庄。
大宋的昏庸他们自然也收到了影响,但是并不如北方那么强烈。
路过数个村庄以后,王守仁驻足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高耸城楼说:“那里就是沧浪城。”
郑州点头:“休息休息再走吧。”
赶了一整天路,如今将要抵达终点,自是要休息休息的。
王守仁跟着郑州席地坐下:“郑公子我劝你还是别去沧浪城了,与其去那里碰壁,不如去其他城池。”
郑州皱眉:“为何?”
王守仁是知道公输傀所做书信的。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故意唱反调?
王守仁道:“我比公输傀更了解阴阳家,他们的测算能力,远没有公输傀说的那么简单。”
“邹芩肯定已经知道你到了沧浪城,就算有公输傀的书信也没用。”
“当初大宋刚建立的时候,大宋皇帝曾请阴阳家为大宋测算国运,他推衍五行以后说道‘至多千年,必将腐朽’皇帝听后勃然大怒,他要的是千秋万代的兴盛,千年听似很长,对大宋来说太短。”
“他认为阴阳家刻意唱衰,就将阴阳家赶尽杀绝,徒留几人健在,正因如此,阴阳家才对任何执掌中广域权柄的人,都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这是没办法扭转的。”
“所以,咱们此行来沧浪城八成是会碰壁的。”
王守仁话匣子打开,就再合不住:“与其在沧浪城浪费时间,不如继续南下,那里的农家和纵横家都比阴阳家好打交道的多。”
郑州摇头:“既然来了总该试一试的。”
王守仁沉默,这人怎么就这么犟呢?阴阳家虽然最弱,可也是诸子百家中最特立独行的一家。
他们吃软不吃硬,郑州就算有强横的实力,又能怎么样?
只要是阴阳家认准的事,就算是郑州毁了整个沧浪城,他们也不会后悔的。
唉。
王守仁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能忤逆郑州,便耐心的等待郑州休息妥帖以后,跟着他去了沧浪城的城门。
城门前坚壁清野,无任何遮挡,像大漠般平滑,人站在这里,跟个活靶子没什么区别。
郑州手握信,向城门高呼:“途径此处,天色昏黑,想借宿一宿,还请打开城门!”
郑州自认为态度足够诚恳,城门垛子上的士兵还是说道:“快滚,任何人都不能在沧浪城逗留,不然将你当成大宋的人直接射杀不留情面。”
王守仁摊手,他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绝对不能小看,阴阳家对沧浪城的影响,他们认准测算过的事,在沧浪城所有普通百姓和官府眼中就是圣旨般的存在,除非阴阳家再度下令让郑州进来,不然就算是说破大天,这士兵也不可能忤逆阴阳家而让外来者闯入。
郑州继续说:“还请你去沧浪城邹家通报一声,就说凤鸣堡公输家的人求见,这是我家门主亲手写的信。”
士兵瞥了一眼问:“你是沧浪城的人吗?”
郑州摇头。
士兵撇嘴,浑然不在乎郑州手里的信和说辞:“既然不是就快滚出去。”
郑州:“……”
他感觉自己跟这个士兵不在一个频道。
王守仁扯了把郑州的衣服:“郑兄,咱们要是再不走,他们一定会出手的。”
“哦。”郑州答应一声,岿然不动。
王守仁这才想到,郑州不怕。
倒是他有点太咋呼了。
不过能够见到郑州碰壁也是极好的,他自认为自己不是郑州的对手,究其一生也不会是,所以只能是过过这种暗瘾。
“此事事关重大,你确定不让我见?”郑州眯眼,颇为威严。
城垛上的士兵已经把箭拉满。
郑州不为所动,向前走了一步。
他倒是要看看这沧浪城的士兵有多大的决心。
他刚踏出一步,城垛上的士兵就将箭射出,准头不错,直奔郑州胸口。
这是下了狠手。
王守仁下意识闭上眼。
郑州瞧着箭矢射过来的轨迹,挪了半步,让左胸对准箭矢。
若射中右胸,命格判定不是致命的伤,不会施展威能,死是死不了,却也得白白承受无妄之灾。
疼是不能避免的。
与其这样,倒是不如直接用左胸接住,命格判定以后,好歹不用承受肉体痛苦。
这般想时,箭矢已经射了过来。
命格果不其然做出反应,直接将箭矢摧毁,郑州毫发无伤。
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在命格的率性而为下,竟然迸发出浓烈气息,直冲沧浪城。
士兵吓了一跳,以为郑州是所谓的修炼者,匆匆跑下垛口,准备向太守汇报。
王守仁走来对郑州说:“郑兄,你这气息太过猛烈,沧浪城太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还是快走吧,待会大军压境,想走都难。”
郑州问他:“你不是法家门主吗?怕什么?”
王守仁尴尬极了:“法家素来跟阴阳家不对付……”
原来这才是他不想去沧浪城的原因。
就说嘛,王守仁明明已经知道郑州的本事,为什么对沧浪城还是这么的唯唯诺诺,原来这才是原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他诸子百家至少还有些底蕴在,为何法家如此凋零,王守仁倒像是个孤家寡人。
那士兵不在,也没人说话,郑州就将心中问题给问了出来。
王守仁听后明显暗淡了一下。
而后王守仁如实说道:“法家的教义跟大宋立国国策相去甚远,再加上先祖都是有志之士,所以法家是诸子百家最受迫害的一个。”
“如今法家只剩下我这一脉,所谓门主只是个称呼而已。”
郑州听了以后,不厚道的笑了出来,有法家那味了。
他们谋求改变,必然会招惹皇帝。
被迫害至此纯属正常。
不被迫害反而不太正常。
王守仁说的含蓄,其实剖析以后,他就表达了一个意思:我们当初太跳腾,所以被赶尽杀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