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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妈妈顺着阮双行的话质问跪着的人,“二少爷说的对,还请五姑娘好生解释一番,您的话前后矛盾,漏洞百出,是需要把七姑娘请过来对峙吗?表少爷是不会冤枉人的,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阮安涟怎么可能认下来,使劲哭喊,“我没有,我怎么敢对裴小少爷不尊敬的。”
她拉扯阮老太太的衣摆,哭的喑哑,“孙女没有,孙女若是要害他,怎么会失足落水呢!祖母,祖母您明鉴啊……”
裴绝突然开口,“心虚,你心虚,母亲说了,做了坏事的人都会心虚!”
“你才心虚!”阮安涟厌恶的盯着他,“那裴上少爷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啊!”
“你把梯子推开了!”裴绝一本正经。
似乎被气得厉害了,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不行。
“不,不然你二哥怎么把我弄,弄下来的!我一直叫你别走,你还骂我,骂我傻子,我,我不傻!”
阮安涟简直想起来给裴绝两巴掌,这分明就是胡说了。
她死死的盯着阮双行,肯定是这个人瘸腿教的!
阮双行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应该说,完全没有把阮安涟放在眼中。
班妈妈指着阮安涟,斥道:“好你个小贱蹄子,居然敢这对我们家表少爷!”
她看高坐的阮老太太,“阮老太太我不管你要如何,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否则老奴会亲自去找世子夫人要一个交代!”
是在警告阮老太太这事处置不好,会影响到阮安仙在伯爵府的地位的。
班妈妈啐跪着的人,“阮安涟,你那里有半分我家世子夫人的风范,两面三刀的贱蹄子,我告诉你,只要老身在京城活着一日,你这辈子都别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岳浅眉内心感觉不妙,本以为阮老太太传呼她和阮安涟过来只是问落水的事儿,天知道还有这茬等着的。
眼下已经不是强行解释的时候了,只要裴绝始终咬死阮安涟害她,指不定回了京城告诉侯府的人,来祸害她的安涟,若是影响了阮远乔的仕途,她才是九条命都不够赔的。
她立刻朝着班妈妈下跪,哀伤的不成,“班妈妈,您不能坏了我的姑娘的名声啊……”
阮老太太顿时拧眉,觉得岳浅眉着实不懂规矩,“这岂有你说话的地方,把她给我带下去!”果真是自以为是的东西,以为哭哭啼啼这事就能翻过去了。
班妈妈一脚将岳浅眉除开,“不过一个奴婢玩意,还敢来和我说话,滚开!”
她遂恶狠狠盯着阮安涟,“倘若你日后能在京城立足,伯爵府和侯府都没活人了!”
说罢,班妈妈直接看着高坐的阮老太太,“倘若老太太不能给我一个交代,那么侯府的人自然会亲自登门的,我家表少爷可不是谁都能欺负两份的存在!”
阮老太太沉声,“我自然会给班妈妈一个说法,双行,你先替我送二人出去,我单独和你五妹妹说说话。”
出了院门,班妈妈着实感激的对阮双行行礼,“今日若不是二少爷拔刀相助,老身可还还要真的以为这位五姑娘是个好心肠了,这份恩情伯爵府和侯府都记住了,日后必然会报答二少爷的。”
阮双行颔首,随即就朝着外头走。
裴绝追赶了出来,叫住要离开的人,“阮二少爷。”
阮双行别过头看他,都不等他说话,先行开口,“不需谢,今日之事还请勿要牵连我两个小妹。”
四周无人,裴绝脸上再看不到半点憨傻内向模样,反倒是一抹从容,他拱手低头,谦谦有礼,“多谢阮二少爷今日赐教。”
阮双行很轻的嗯了一声,离开了。
果真是被阮安玉说中了,这小子压根不傻,甚至是个警惕性极高的圆滑性子。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倒是比他要能耐几分。
裴绝回去,又是那副有些小天真的模样,“班妈妈,我可以去找阮二少爷玩吗?我觉得他很好,他今日看我脏兮兮,还带我回他的院子洗脸,他院子还有两个小妹妹,还有兔子,乌龟,鸟,还要好多书,还要糕点!”
班妈妈顿时点点头,万事都迁就看着长大的人,“自然是可以的啊,你去找阮家人玩,是他们修来的福气,你要记牢了,你是侯府的少爷,很了不得,即便是阮家当今的人瞧着你,也是要卑躬屈膝的!”
裴绝重重的点头,“我记住了,有人欺负我,我就打回去!”
“对,被欺负了一定要打回去,不能忍着,明白吗?”班妈妈很认同这个观点。
“阮二少爷性子冷,可到底是阮家的庶长孙,万事心中都是有数的。”
她来这大半个月了,自然是晓得阮家的孩子们都还去锁玉斋闲逛的,她虽没去过,可见着裴绝开心,一切都觉得好,“等吃了喜酒我们就回程好不好?”
裴绝嗯了一声,指着里面,斩钉截铁,“坏人,我不喜欢她,她欺负我!”
“妈妈知道,妈妈不会让她好过的。”她说着就拉着裴绝的手,“妈妈去给你做糕点好不好?”
裴绝发自内心一笑,脸上隐隐可以见到两个酒窝。
“好。”
***
屋子里头。
阮老太太看跟前的母女,深吸了口气,对着阮安涟毫不留情就是一巴掌。
阮安涟怔然,不可思议的捂着脸颊,“祖母,您打我?”
“若是可以,我真是想要打死你!”阮老太太斥她,真是个愚不可及的东西,撒谎都能搞得漏洞百出,也亏得阮双行先说出来了,若是让班妈妈来说,才是丢了大人。
她气得不成,指着怨恨看她的孙女,“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还对安玉下手了,逼得你二哥都出来给外人做主,来让你下不来台了?你真是好样的!”
阮老太太使劲咳嗽两声,旁边的钟妈妈急忙要给她拍背。
阮老太太摆手让钟妈妈不必,剥了阮安涟人皮的心思都蹭蹭蹭的起来。
“阮安涟,你上赶着要去接近班妈妈,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多次,要有些大家闺秀的矜持体统,你呢?就差跪下来叫人家一声干娘了!”
“裴绝来了,你既然觉得他是呆傻之人,为何还要去迁就去陪着,还不是觉得能和侯府的少爷待着一处,能让外头的姑娘高看你几眼!”
看她要驳回来,阮老太太声调拔高,“你少给我说你惹不起班妈妈,你若不肯,依着你的本事多的是法子,你就是心里不舒坦,要拿着裴绝出气!”
“现在好了,人家一口咬死了你欺负人,若是一直记着你,日后你大姐姐想要为你在京城铺路,都寸步难行,甚至还要还得你两个妹妹都名声扫地!”
“你,你这是再给自己刨坑可清楚!”
“素日我就说了你的德行要改要改,你非要心高气傲,仗着你父亲疼惜你,谁都不放在眼中,眼中玩火自焚了?”
“裴绝是傻的吗?即便傻,身边也有聪明的人护着他,你算个什么青菜萝卜在别人跟前跳大神?”
阮老太太气得急火攻心,以拳抵唇咳嗽不停,站起来,拿起手中的念珠朝着不省心的孙女脸上砸。
“混账东西,现在谁都保不住你了,去找你父亲给你想办法吧!”
阮安涟从来没有这样被阮老太太疾言厉色的骂过,当即跪着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