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以毒攻毒

苏糖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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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月儿无辜丧命,陆家理应出丧葬费,最多也不过四两银子,不知月儿姑娘如何值两间铺子?”

    安宁一边说,一边对柳儿深表同情,还顺带诱导,“月儿丫头我见过,确实聪明伶俐,来日前途无量!”

    柳儿自觉抓住了重点,“我妹妹自然是前途无量,二伯已经看上月儿了,用不了两日,月儿就不是丫头了!”

    “有理!一个贵妾的丧葬费得二百两银子!”安宁道,眼神鼓励着柳儿说下去。

    “月儿说,二伯早就……”

    “柳儿……”梁子觉得事情不对,又不知道哪不对,直觉让他出口阻止柳儿继续说下去。

    “梁子,人家现在是死者的姐姐,不是你的妾室,你就别管了。”青二叔恰到好处的阻止了梁子。

    柳儿犹豫了一下,巨大的金钱诱惑促使她说下去,“二伯跟月儿说了,他早就厌倦了那个商人妇,只等着她生下这一胎就休了她,娶月儿为正妻!”

    “真能成正妻?”安宁问。

    柳儿不无得意的道:“那是自然,不能成正妻,我们月儿才不来当丫头……”

    “你个小娼妇!”柳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破锣嗓子截停了话茬,只见安宁侧后方两步远的地方,飞扑过来一个东西。

    瞬间就将柳儿扑倒在地,滚作一团,“就是你们勾引二爷,你们两个娼妇,我抓花你的脸,看你还拿什么狐媚!”

    原来这位破锣嗓子是吴妈,这是真生气了,嗓门大的都破音了。

    是安宁叫她出来听的,吴妈也果然不负众望。

    梁子再也顾不得了,甩开青二叔,上来一脚踹翻吴妈。

    被压在地上的柳儿,只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就已经挂彩了,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嘴角还有血迹,头发散乱,衣衫也被扯破了。

    被踹翻的吴妈不甘示弱,挣扎着爬起来又冲过来,嘴里也不闲着,“狐媚子,二爷被抓,夫人小产,我跟你拼了!”

    柳儿呼噜着说不清话,直往后退,梁子到底是男人,上来又是一脚。

    趁吴妈再次倒地的功夫,抱起柳儿一溜烟儿的跑了。

    吴妈坐在地上,兀自大骂,“我见一次打一次!小娼妇!”

    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吃饭?”安宁又试探着道。安宁是真的饿坏了,昨晚的饭就没好好吃,今天一天下来粒米未进。

    “吃饭!吃饭!”众人道。

    众人虽不大赞同安宁的做法,但是真解气,也是真有效。

    讨厌的人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柳儿估计都不敢再见吴妈。

    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孙氏、青二叔、时邈、四九、安宁一桌吃饭。

    吴妈自去照顾二婶。

    不得不说,吴妈待二婶是真的好,吴妈的身体素质也是真的牛。

    一餐饭安安静静的吃下来,没有人说话,不知道是规矩太好,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天下来,每个人心中都有无数的疑问。

    饭后,青二叔先开口问了月儿丫头的事情。

    时邈一五一十的回答,隐去了蒙汗药一事。

    众人疑惑月儿究竟为何人所杀,讨论之下,也无甚头绪。能做的只有尽量安慰孙氏。

    并寄希望于官府,若能还二叔清白,自是最好,只是就目前情况看来,脱罪的可能性很低。

    青二叔又对二婶肚子里的孩子颇为惋惜,仔细询问了症状脉相,确认无可挽救后又是一阵唏嘘。

    接着时邈也问出了心中疑惑,“我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并示意青二叔及孙氏不必介意四九和安宁,两位长辈也见了四九安宁确是为了时邈好,也就放下戒心。

    况且接下来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上了岁数的人多少都知道点。

    孙氏开口道:“这事还得从前朝说起……”

    原来陆元鹊是前朝皇帝的御医,太医院的首席院正。

    前朝皇帝在宫门被攻破之时,招了陆元鹊议事。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待随朝的开元皇帝登基后,就有人在皇帝跟前密奏了此事。

    陆元鹊坚称只是看诊,并无秘旨。

    开元皇帝还是寻了理由罢了陆元鹊的官。

    并派人日夜监视了七八年,什么也没找到,皇位也逐渐稳固些,这些监视的人才撤了,不过,还是偶尔有人来家里做客。

    直到开元十二年,老皇帝病重,不知哪又冒出来一波人,来家里逼迫陆元鹊。

    陆元鹊为保家人平安,以死明志。

    那时候,时邈的父亲陆难十五岁,陆元鹊终年52岁。

    陆元鹊因为婚后十余年无所出,才娶的孙氏,后来才相继有了一嫡一庶两个儿子。

    再后来,承昌九年,又有人找到家里来。

    承昌九年?安宁心里默念,安宁记得她是承昌十年被养父抱回来的。

    那时候陆难二十四岁,时邈五岁,二叔二婶刚成婚。

    孙氏害怕儿子一家受连累,就跟来人说,陆元鹊死的时候陆难十五岁,庶子尚且年幼无知,她一个妾室什么也不知道。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句话,断送了陆难夫妻俩的性命。

    孙氏一边哭一边说,满是悔恨,“报应啊,为什么不报应在我身上,要报应在我儿子身上。”

    时邈很是震惊,家里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一时间对待孙氏的心情也复杂起来?

    对于家族渊源,他一点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祖父居然是首席院正,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太医。

    孙氏已经哭得喘不上气了。

    青二叔接着道,“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来说吧。”

    时邈五岁,家里人原本打算瞒着时邈的,奈何那个泼妇柳儿,私下里挑拨,害时邈大病一场。

    时邈患病期间,柳儿不知道怎么得了蛛丝马迹,说是孙氏为把持家产害死了陆难夫妻。

    她如是说,青二叔也就起了疑心。

    柳儿要求孙氏搬出祖宅,交出家产。

    青二叔也就支持了三房。

    孙氏一味不肯,以死相逼,名曰:誓死也要为时邈守住属于他的东西。

    现在想来,孙氏应该是心怀愧疚。

    青二叔主张无论如何,时邈由他扶养。

    柳儿自然不同意,在柳儿看来,谁扶养时邈谁就等于掌握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