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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神祇的讨论最终是以不欢而散收场。
当然,这也在克伊尔德的预计之中。如果换做是他们,也绝不会为了对付罗索斯而允许女神一方的神祇进入魔王大陆——但话又说回来,那也是因为魔王一方的神祇都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生活着。没有经历过的他们很难去想象仅凭自己的力量来对付一名神祇是什么样的感受。
在自己的房间中,克伊尔德疲惫地叹了口气,忍不住揉起了自己的眉心。
让魔王方的神祇来到女神大陆,这会需要两方耗费一定的时间去进行拉锯战,最终双方都进行某种程度的退让才能够达成。实际上,他们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一切的方案,能够进行的最大的退让全部被列在他们的心中牢记——但是他们不可能一开始就拿出来。
“克伊。”碧安蔻坐在他的身边,伸手帮他按压着脑袋两边的太阳穴,细声细气地对他说话,“头很疼吗?”
少女微凉的手指缓解了头部的胀痛与烦闷,克伊尔德干脆地躺倒在碧安蔻的腿上。抛去摩尔菲的态度不说,他们提供的房间足够舒适,至少床铺相当柔软。
“应付这些人比较麻烦。”克伊尔德懒散地说,“他们和贵族们不是一个路子,所以没法把对付贵族的那些套路拿出来……而且他们也不会去考虑我们在魔王大陆的身份、权力、影响力等等。”
“他们并不想要阿沃斯大人过来。”碧安蔻眨了眨眼,“为什么我们不能——”
克伊尔德的食指抵在了碧安蔻的嘴唇上,止住了她的话语。
“任何一场谈判都需要时间。”他低声地说,“如果我们马上给出了圆满的解决方案,那么他们就会怀疑我们之后是否会有别的后手,又或者,他们会因为我们太容易做出退让而得寸进尺——我们必须要表示出我们的态度才行。”
他的手指从碧安蔻的嘴唇上划开,掠过了她的脸颊,将手贴着头皮插进了她的头发中。他的另一只手撑在床上,把自己的身体往上抬。碧安蔻顺从地低下头,被克伊尔德揽着交换了他们的气息与唾液。等碧安蔻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视线中除了克伊尔德的脸庞,便是房间那洁白的天花板了。
“时间非常重要。”克伊尔德悠然地将手移回到碧安蔻的脸庞,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时间能够让人们知道我们的态度,也能够给彼此一个冷静思考的机会。我们来到这里确实可以说是‘有求于’他们,但是我们不是只有他们可以选择。我们也拥有足够的底气去找其他的人来合作,之所以选择摩尔菲—菲利,只是因为他们是相对而言更好的选择。”
他专注地注视着碧安蔻,决定将这些事情暂时放到一边。
“今天你学习这些就够了。”他用胳膊肘撑着自己的身体,手下揉捏着碧安蔻柔软的脸颊,“先记住它们,之后再慢慢想……”
克伊尔德俯下身再一次吻住了碧安蔻,这一次他不打算就此停止——他们不应该因为不在家里就停止任何的可以做到的事情,如果等到回去再慢慢教导,恐怕家长们会比他们两个人还要着急于他们的毫无进展。
“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女神大陆这边的这些家族根本不算什么。”
银发的佣兵把自己摔进了椅子里,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虽然嘴上似乎是发出了赞叹,但她的表情与语气和她所说的内容完全不符。
她的听客没有对她做出回应,只是体贴地给她接了一杯温水放在一旁,然后自己走回了床边。
“明明都知道彼此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种弯弯道道的流程还是要走。”莱茵丝咧了咧嘴,“真是见鬼了,他们可不像自己说的那么着急。”
“你们也没有信他们是真的上赶着求我们。”
金发男人的话语为他换来了一个狠狠的瞪视,他摸了摸鼻子,识相地闭上了嘴。
“摩尔菲—菲利不是他们必须要合作不可的,教会的傻瓜就已经要站到他们那边去了。”莱茵丝气闷地说,“但如果我们能和他们合作,他们就能省很多事,当然,我们也一样。”
“听起来你的重点并不在他们的神是不是真的会过来。”阿帕亚沉思道,“我以为你们之前的分歧在这里。”
莱茵丝对她的恋人露出了一个假笑。
“这是问题之一,但是既然教会的傻瓜们能够接受这个,那就说明他们至少有什么方法保证了不会再次爆发神祇之间的战争。而且,就像那个贵族说的那样——现在的结界已经没法完全拦住那些神祇了,只要他们想,破坏这种程度的结界简直轻而易举。”
银发的佣兵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她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所以你们现在不能合作的原因是什么?”阿帕亚坐在床上,着迷地看着她的身体线条,漫不经心地随嘴问道,“既然不用担心神祇会进攻,和他们合作又对双方有利的话。”
莱茵丝慢慢地走到阿帕亚面前,猛地弯下身来眯着眼睛打量起来。过了几秒钟,她毫不客气地把阿帕亚推倒在床上,自己用一只腿支撑在地面,另一只腿屈膝抵在床边,两只手臂则按在了阿帕亚的脑袋两边,一双红眸在不经意间流转出一丝诱人的风情。
“你动你的脑子了吗,首席阁下?”她挖苦道,“这种程度的问题你也问得出口?”
“嗯……”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对方脖子往下的位置,“什么问题?”
莱茵丝挑起了眉,她直起了身子,干脆让自己爬上了床,一屁股坐到了阿帕亚的肚子上。
“我注意到一件事。”她拖长了自己的腔调,“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的全部精神就只集中在一些和重要的事完全无关的地方。”
阿帕亚学着她的样子挑眉,他看上去完全不在意这种指控,甚至还将双手叠在了自己的脑后,惬意地躺在床上。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他懒散地说,“我们先姑且不要去讨论你们为了面子立场之类的问题而拖延正事的事情。”
莱茵丝“啧”了一声,用略带不满的眼光看着他。
“那你想讨论点儿什么?”
阿帕亚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缓慢地抚上莱茵丝的大腿,并且一点一点地移到了她的腰上。莱茵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动作,等到他们周围的空气逐渐升温时,她突然地从阿帕亚身上离开了。
“我觉得我应该去找韶聊一聊接下来的安排。”佣兵一本正经地说,“比如我们应该多久开始软化自己的态度,再比如下一次的谈话应该由我们提出还是等着他们来——”
她的话语被失去耐心的工程师吞没在唇间,一抹得意的神色在她的眼中转瞬即逝,等到阿帕亚放开她之后,她仍不罢休地得寸进尺。
“你不高兴吗?”莱茵丝故作惊讶地问,“你们摩尔菲明明对魔王大陆的事情很积极,我好不容易觉得那几个人可以姑且一信,打算按照摩尔菲的意思去好好跟他们谈谈,你应该支持我才对。”
阿帕亚隐隐地磨起了牙,这让佣兵更加愉快了。
“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我们摩尔菲’?”他质问道,“要么把我算作你的,要么把你自己算过来,别说的就好像我站到你的对立面去了一样。”
莱茵丝耸了耸肩,她用自己的两条胳膊勾住了阿帕亚的脖子,柔软地倚进了他的怀里。
“我觉得你已经被折腾得有些神经过敏了。”她甜滋滋地说,“生怕我又因为这件事而把你排除在圈外?”
阿帕亚翻了个白眼,不论他再怎么被佣兵气到胸闷,他也不会蠢到把莱茵丝从自己的怀里推出去。
“托你的福。”阿帕亚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嘲讽,“我确实非常担心,我会不会哪一天突然因为一些我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做出辩解的事情而被你踹掉——不论是从客观意义还是主观意义上来讲。”
莱茵丝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她的笑容很显然在某种方面“激怒”了阿帕亚,在对方谴责的瞪视下,佣兵慢悠悠地压下自己嘴角的弧度,假惺惺地咳了两声。
“我认为我不会这么无理取闹。”莱茵丝故作无辜地说,“在一个人被判定有罪之前,总会有机会能为自己辩白的。”
阿帕亚看起来想要说什么,但是他停顿了一秒钟,硬生生地改变了自己要说出口的话。
“我想,如果我敢试图做任何努力去证明这一点,我就会被你赶出去,即便这是我的房间。”他干巴巴地说,“好吧,那么,是我想要主动向你示好,以便能够得到你的垂青——这样的说法怎么样?”
莱茵丝为他的说法而吃吃地笑了起来,她决定暂时放过他那一点点暗示她坏脾气的语言。
“这很不错。”她象征性地沉思了几秒,“我认为我可以过段时间再去找韶,哈克这几天也被韶晾了很久,也许我现在过去会撞上什么尴尬的场面。”
“明智的判断。”阿帕亚嘟囔着把她带倒在床上,“我认为我们现在没有其他的什么事非做不可,就算有,我们可以等到之后再说。”
莱茵丝的窃笑声被再一次地吞没了,而这一次她并没有像她的工程师所说的那样,将对方从客观意义上来讲地踹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