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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臭小子一上来就甩贺知章的《柳枝词》,斗地主有一上来就甩王炸的吗?你让别人怎么看你?你让别人怎么玩?小伙伴们会不会觉得你这个人爱出风头没人品?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道德风尚会不会被拉低?
太没有素质了!
“萧绎《采莲赋》有言‘碧玉小家女’,着实惊艳贴切。没曾想,这翠绿柳枝,也成了小家碧玉。这是谁家的?当真写的好。”
李董本来是想甩一首咏柳诗来镇场子的,身为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当年做公司保安部经理的时候,除了能打之外,李董的文采还是很出众的。
济世安民这四个字,李董还是很当座右铭来努力的。
“陛下,那边仿佛是燕子亭,往年都是务本坊蒙童所聚集的地方。”
“噢?莫非是四门小学的教习?”
“待诗句呈上来,一问便知。”
尉迟恭一听特么是务本坊那些小王八蛋的,顿时大喜:“哈哈哈哈……陛下,陛下刚祭拜了黄帝,就有蒙童一展才华,可见天佑大唐,天佑大唐啊!”
长孙无忌捏着鼻子别过头,这老家伙简直无耻,拍马屁能不能不要拍的这么肤浅。谁不知道天佑大唐?天要是不保佑大唐,我们这些勋贵喝西北风去?
李二很满意,冲尉迟天王道:“卿之言,朕甚喜,甚喜。呵呵呵呵……”
连长孙皇后听了这《柳枝词》,也是轻笑一声道:“二月春风似剪刀,当真是用的好。令人耳目一新。”
不多时,燕子亭那边一窝蜂的熊孩子中间,尉迟环满脸憋的通红,站张德面前跟孙子似的。
“哥哥,我错了。”
老张叹了口气:“唉,无妨,无妨。总是要唱出来的,只是叮嘱过你,要押后,你却忘了。”
倒不是尉迟环装逼,而是尉迟环的侄子装逼。然后他侄子比他年纪大,总的来说就是体力上干不过侄子,然后侄子就跑燕子亭这里来装逼了。
尉迟循毓此刻得意洋洋,他爹尉迟宝琳隔着二十几个栏杆都替他脸红。尉迟家把公狗都算上,一人两首诗是起码的。
然而尉迟环回去就跟大哥二哥说了,为了不表现的太抢眼,咱们得低调,往后拖一拖。
结果燕子亭很多四门小学的小伙伴们来吹捧啊,拍尉迟循毓马屁啊。结果这小子脑子一热,把他三叔的话直接忘的一干二净,尉迟环拦都拦不住。
一听说这行情,程处弼顿时大怒,拨开人群看着尉迟循毓,也没揍他,就站那儿看着。
刚才还特得意的臭小子一看见务本坊小霸王,顿时怂的跟瘟鸡似的,低着脑袋讷讷喊了一声:“程三叔。”
“哼!”
程处弼冷哼一声,吓的尉迟循毓浑身哆嗦:“三叔我错了。”
“唵?”
程老三脑袋一歪,眼神飘尉迟环身上。
这会儿尉迟循毓哪儿还不知道深浅,赶紧上前拉着尉迟环的胳膊:“三叔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三叔话的。”
“算了,反正我也没放在心上……”
正说这事儿总算可以告一段落呢,黄渠口的亭子上,也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就是钟声一响,然后竟是胡姬唐音飘摇而来。
“怎地是西域胡姬唱诗?”
“咦?那帮胡儿也会作诗?”
“哈哈哈,胡儿作诗,我却不信他们有这个……”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胡姬唱道:“天街小雨润如酥……”
只一句,说话的那厮掩面不语,赶紧逃走。
“草色遥看近却无……”
铮铮琵琶吹池皱,胡姬妙音动风波。那胡姬一身丽装,着实动人,不说酥胸高挺腰身如柳。只听她高亢歌喉,便是显得堂皇大气,俨然就是专门为大帝国准备的嗓子。
“最是一年春好处……”
琵琶反复弹拨,这并非是约定好的音律唱腔,带着昂扬的大漠气息,分外瞩目!
到这里,高音一转走低,如丝绸般顺滑,直叫人击节赞叹,湖堤上唱和之人多不胜数。
“好!好嗓音!”
“好一个‘天街小雨润如酥’!”
芙蓉园那里,也听到了这高亢的女音,长孙皇后眼睛一亮,低声道:“二郎,倒是颇有大唐气象。”
李二正要点头,忽地就听到琵琶再次高亢爆发。
“绝胜烟柳……满、皇、都!”
铮!
琵琶音消,歌姬声停。曲江池为之一静。
长孙冲脸色微白,嘴唇微动,最终没开口,只是片刻,周遭一阵惊呼。
“好!好一句‘绝胜烟柳满皇都’!”
“好气概!”
“真是好句,好句啊!”
一群胡儿扎堆的地方,小黄门接了诗卷,奔芙蓉园去了。
长孙冲等人看去,便见屈突诠面带微笑,冲四周抱拳,那些瞧不起胡儿的百姓纷纷叫好,连带着几个吐谷浑人都是面有得色。
“诺曷钵,怎么样?我说一定会一鸣惊人吧!”
屈突诠分外高兴,然后看到不远处的张德一群人,摇摇招手,算是答谢。
卧槽,屈突诠这二货到底在想什么?特么尉迟循毓扔了王炸你跟着扔王炸这叫出老千知道不?小伙伴们还怎么看待你们的人品?你们还有没有公德心?
芙蓉园内,长孙无忌脸一黑,他是知道的,自家大郎准备了好些个诗。都不错,他是过目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大唐广大优秀青年展现自我的好日子。结果特么刚才一上来就是一首流芳百世,已经够让人糟心的了。结果老夫连茶都没喝,你特么跟老夫说流芳百世的还有一首?
这还怎么玩?还能不能愉快地装逼了?
长孙冲内心是忧郁的,他眼神有些失落地看着芙蓉园,然后咬咬牙,准备把自己觉得上佳的咏柳诗放一首出来。
刚轻咳一声,准备吟诗。
结果又是一个角落,春风乍起,水波粼粼,嗓门很大……
“大堤杨柳雨沉沉!”
“万缕千条惹恨深!”
“飞絮满天人去远!”
“东风无力系春心!”
程老二,也就是程老三他还留长安的亲哥。胸大肌那么一紧啊,别的咱不夸,就夸一夸程二郎他怎么就厚颜无耻顶呱呱。
噗——
本来就没指望自己儿子真能装逼的卢国公,一口三勒汤直接喷案几上,刚摆上的果盘干果,直接给撤了。
“哈哈哈哈……程二郎,你念的是哪家娘子写的?着实不错嘛。”
“惹恨深呐惹恨深,系春心呀系春心。程二郎,你惹着这位姑娘啦,她恨你恨的肝肠寸断。不过嘛,春心还是系你身上的。”
“程处亮,你可真是的,昨晚上在平康坊过了夜?”
“平康坊的小娘,哪能有这等文采,怕不是城东哪个良家,被这程二郎得了手。只怕不出这个月,咱们就得讨一杯喜酒喝喝。”
诗,不错。起码也是流芳百世级别的。但是,这特么就不是老爷们儿该吼出来的啊。
程处亮扯着大嗓门,鼓着大胸肌,然后满曲江池嚷嚷惹恨深啊系春心。而且旁边芙蓉园里有个活着的圣人在那里点评,这特么就是在找死。
而且李董去年还跟老程说过,义贞啊,你家大郎已经成了亲,咱们就不去说他,你家二郎年纪也差不多了,将来咱们做个亲家怎么样啊?
意思就是:姓程的你儿子尚个公主吼不吼啊?
程咬金当然说:吼啊!
你问我滋瓷不滋瓷,我当然说滋瓷……
然后老程的儿子就在曲江文会上,来一发“惹恨深”,再来一发“系春心”,基本可以说,李董一定会黑着脸要老程给个交代,不然就找小程谈笑风生。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家都说这诗好……
于是乎,长孙无忌脸黑的更浓了。
而坐他对面,全程观察董事长大舅哥的尉迟日天,虽然他整个人不懂诗词歌赋到底有嘛特点,但是,他看到长孙无忌的表情,顿时嘴角一咧,咧到后脑勺。
“咳咳……嗯。”
尉迟恭拿起酒杯,轻呷了一口,然后眉毛上挑,冲长孙无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哼!”
长孙无忌脸更黑了,别过头不去看尉迟恭,上演了一出大唐宰相不可能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