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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畜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对这妇人施于兽行,若非俺正好撞着,只怕已经得逞,此等杀才不除留着何用。”黄脸汉子终于愤愤的说了原由。
这时大伙一齐盯着那个缩在墙角猥琐男子,只见其满脸惊恐,欲说无词,大家心里都信了几分。
“这位娘子,那位大哥说的可是属实。”古浩天来到那妇人面前温和的问道。
那妇人方才在一边对屋子里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知道眼前这位便是这处的主人,又见其温和正气也不甚害怕。
“妇人温吕氏蕲县人,今次水灾,涣水溃堤,俺家男人为救我母女,被洪水冲走。”
那妇人说到此处已经泣不成声,稍稍平静之后,她才接着说:
“俺娘俩一路逃难,流落到此地才吃到一口热饭,那恶人就是在庄里遇上,原以为他是好心相帮,谁知人面兽心,若非这位大哥相救,奴家只怕……”那妇人说着又流起泪来。
“早知这泼贼恁地下作,活该让这位兄弟打死,害的俺白出一身汗水。”
縻胜方才一番恶斗,此时正一身大汗,不料救了一个恶棍,自然心头不畅。
古浩天示意卞祥叫人把那汉子带走,又劝慰那妇人几句,便与众人转身出来。
“兄弟真实好本事,方才争些儿把俺给累死,不知叫甚姓名?”
縻胜对武功自视甚高,不想那黄面汉子这般利害,不由的心生敬意。
“在下袁朗,还是哥哥本领高强,适才若再过几招,俺怕是撑不住了。”
这袁朗也想不到这小小的庄子里竟藏龙卧虎,与自己打斗半日的这位不说,就是后来把他俩架开的汉子也绝非等闲之辈。
原来是赤面虎袁朗,难怪身手如此了得,古浩天刚才观战过程中,也一直在猜想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其中也想过袁朗,此刻得到证实,心里自然兴奋。
“袁朗兄弟身手了的,如今我于这处救灾移民,人手甚缺,不知可愿留下助我。”
高手在前,古浩天自然不会错过,他当即开口招揽。
“袁朗兄弟,你快快答应下来,俺们梁山庄园却是快活无比,便似你这般身手的就有多位,眼前这个卞祥兄弟便是,还有孙安、云清、马犟、李逵等兄弟,都是身手了的,到时我们有的热闹,而且庄园里还有足球联赛和梁山食府两绝,包你经历之后欲罢不能。”
袁朗还没开口,縻胜就抢着说了一通,生怕他不答应似的。
袁朗本领高强,灾情再大与他而言其实也没什么大碍,所以来大王庄,也是抱着看看新奇的心理,究竟什么人恁大的气魄竟然大张旗鼓的搞赈灾。到大王庄之后,半天看下来,他便由新奇变成了震惊,原以为是有人弄些花架子借救灾赚一些名声,不料想看到的却是实打实的粮食银钱,然后对这位人称玉面孟尝的小官人由衷的叹服。便生起见见这位小官人的心思,刚才他便是去寻找这位小官人的途中,遇到了温吕氏那件事,现在见小官人出口招揽他,又有縻胜把梁山讲的这般美好,他也不再犹豫。
“袁朗承蒙不弃,愿为小官人效力。”他当即对古浩天行了大礼。
袁朗的投效,让古浩天等人大喜,尤其是縻胜只一会就与其勾肩搭背成了无话不说的兄弟。却把上官义看的心动不已,他本也不是安分守成之人,否则后来也不会成了王庆的副先锋,此时也生了投效梁山的心思。但想着古浩天刚才交给的租船任务,心想,先把此功立了再说,当下就与古浩天告辞,找古柏等人租船去了。
古浩天带着大伙在庄里巡视了一圈,才回到上官义的宅子里,今日收了袁朗他心里着实高兴,本想弄几个小菜几人小吃两杯庆祝一下,却见杜迁一面急色的站在大堂里头等他,顿时歇了庆祝心思,只得回山之后再说了。
“杜迁兄弟何事着急?”
“小官人,数日前我们在龟山镇济世堂遇见的那人过来找你,说是他弟弟被官府抓了去,求你帮忙相救。”那日杜迁也在现场,故也认得那两人。
“现在何处?”
“在下把他俩安置在厢房里,与他俩送了些吃食,正在歇着。”
“带我过去看看。”
杜迁领着古浩天等人进了那处厢房,两人已经用过饭,那老人靠在床上,那年青的却在房里焦急的走动着。看着古浩天进来,那年青人?“卟通”一声便跪在古浩天面前。
“恩人且行行好,再救俺弟弟一次。”
那老人挣扎着起来也要过来见礼。古浩天连忙上前把老人劝住,又回身把年青人扶起。
“你且说说,到底发生了甚事。”古浩天问那年轻人。
“那日承蒙恩人赐银,老爹吃了几幅药,身子也有所起色,俺在客店打听的恩人在这边救济灾民,寻思着过来帮忙做点事,便到镇上质库赎取当初质押的兵器,谁知那黑心掌柜硬把五两的质押银说成了十五两,俺弟弟气愤不过,出手伤了几个伙计,那厮竟报了官,今日上午把俺兄弟抓到县衙去了,俺实在无处可去,只得厚颜又来求恩人。”
“你兄弟用的是甚么兵器,却是恁值钱。”
以古浩天所知,当下民间一般兵器也就二、三两银子,那质库既讹其十五两,必不是一般兵器。
“俺兄弟所用兵器,却是俺师傅所传,在下使的是三尖两刃刀,俺兄弟使的是虎眼竹节钢鞭,平时珍惜无比,若是一般兵器,俺也不与那黑心掌柜相争了。”
“你兄弟叫甚名字?”
古浩天听了那两样兵器的名称,蓦然想起一对兄弟来,连忙询问。
“俺叫滕戣,俺兄弟叫滕戡。”
果然是他俩,古浩天心里欣喜不已,这两兄弟可是大名鼎鼎的食色虎和下山虎,这次南下江淮可赚大了,若收了这两兄弟,加上袁朗,还有早就跟了自己的马犟、马勥,那“纪山五虎”便全入自己囊中矣,况且还有一个实力不弱上官义。
“你且安心,滕戡兄弟我必定把他救出来,老爹的身体也不必烦恼,我这处也有大夫,叫其过来再开两付药调理调理。”古浩天当即开口承揽了下来。
“恩人连日施恩于我家,老汉无以回报,只是两个小子都有一身力气,望恩人收留。”
滕老汉见古浩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接连救了他父子两人,想着这般好人天下那有,便一心要把两个儿子托付给他。
“老爹只管放心,他兄弟日后跟随我便是,在下必定不会亏待于他。”
古浩天等的正是这句话,立即开口应了下来,古人重义重孝,父亲既开了口,那滕家兄弟今生便不会反悔。
晚饭之后,上官义联系好一个船行租用了二十只船回来。古浩天把他叫过来,问他盱眙县衙可有熟人,上官义说跟一个督头有些交情。古浩天便把滕戡的事情讲了,上官义想了想,说那质库他也知道一、二,却是县衙一个主薄的家人开的,如今天色已暗,他这儿须得明日方可行事,却怕那主薄在夜里对滕戡下毒手。古浩天想想也是,立即派人去龟山镇通知时迁,让他夜里摸进县衙保护滕戡。滕戣救弟心切,跟着报信之人一起去了。
且说滕戣与送信之人赶到龟山镇时已是戌时初,时迁了解了事由之后,立即与滕戣雇了一只快船赶往县城。
盱眙县城位于淮水北岸,时迁两人赶到之时已是戌时末,此时城门已关,但这些却难不住时迁,他吩咐滕戣在城外找家客栈住下,自己找一地点借着夜色和雨幕,略施手段便翻入城去。
盱眙县衙位于县城中央,时迁很快便找到了,凭着丰富的“工作经验”,也顺利的找到了牢房所在地,他攀上屋顶,却发现上头破败不堪处处漏洞,倒省了他一番手脚。借着瓦洞他一一看过去,只见下头数个牢间里,关的满满的都是人,根本没办法认出那个是滕戡。正纠结时,却见牢头带着两个差役进来。
“那个是龟山镇抓来的滕戡可还闹腾?”那牢头问道。
“这杀才凶悍的很,被俺单独关在这处。”一个那差役一边回话,一边把牢头带到角落里的一个牢房前。
时迁这时才发现那角落处还有一个小单间,乱草堆里躺着一个人,想来就是滕戡。
“这厮主薄大人专门吩咐过,且看紧了,莫生意外。”牢头交待道。
“头儿尽管放心,这处便是蚊子也飞不出去。”那差役回着话,又开门进去给滕戡加了道链子。
时迁在屋顶又守了近一个时辰,看看没啥异样,有些无聊起来,他转头四望,却见中间一幢房子有个房间还亮着灯,想想守在此处也没啥事,便潜了过去。
“第二批粮食可是入库?”
“已经入库。”
“把陈粮换一些出来,明日开始在城外施粥,到时也好给上头回话,大王庄的事情可打探清楚?”
“也已探明,却是该庄的员外上官义和其一个江湖好友在放粮求灾。”
“这会倒是要谢谢这两位了,不然我们这处必然压力不小,且随他去莫要惊动他们。”
时迁潜到那处屋顶时,正好听到房间里两人的一段对话,他从瓦缝里看下去,里面坐着两人,主座上是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边上侧坐着一个师爷模样的人。
“赵庄那处着人看紧了,莫走漏了消息。”
“属下省得。”
“赵庄”“粮食”,时迁听得清楚,心想此处必有蹊跷,便暗暗记下。
时迁在牢房守了一夜,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天刚亮,古浩天就和上官义到了盱眙县城,在城外汇合滕戣之后进城与时迁见了面。听说滕戡一夜无事,三人都心安了下来,时迁又与古浩天说了赵庄的事,古浩天也觉得此地必有问题,便吩咐时迁带人前往打探。
上官义相熟的督头姓杨,这日一大早便见上官义带着两个生人过来拜访,心里也觉诧异。待听了事因之后,见事涉主薄大人,却有些犹豫。
“此事倒教督头为难了,这点银子督头拿去,帮忙打点一下,切切把俺那兄弟放出来。”古浩天见状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递过去。
那杨督头一看竟然是两百两的大额银票,而那滕戡在其眼里无非就是一个下等的灾民,恐怕五两银子都不值,当下便开口应下。
近午时分,滕戡终于放了出来,古浩天也不管那督头找了什么关系,与他作别之后,便领人赶回龟山镇,又径直的奔那质库而去。那掌柜见昨日刚刚捉走的汉子,今日又出现在其铺子里,心里正觉得忐忑之时,却见那打头的年青人掏出一个大银锭“叭”的一声砸在柜台上,然后冷冷的说了三个字:“赎兵器。”
那掌柜不知对方底细,又慑于气势,不敢刁难,只得乖乖的把两样兵器取了出来交于滕家兄弟。古浩天也懒的理他,带着众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