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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走了三个男人,家里一下子安静了。
不得不说,田云香是个能干的,闹腾的这几日,她是觉得家里的猪啊鸡啊都瘦了。
先是招呼两个小姑子去菜地里挖虫子剁碎了拌草籽喂鸡,这活儿轻松,村里三到七八岁的小娃儿都会干。
安排完,她又提着背篓准备出门。
这让孟檀瞧见了,连忙喊了声,“啊!”
娘哎,一个孕妇,这是要去干体力活吗?
田云香听见了,回头冲孟檀笑,那满眼的希望啊,可晃眼了,“娘,我去打猪草,下晌午就回了。”
田云香觉得,以往三年的日子都没有今日来的舒坦,家里让她管,手头也能宽裕,说不得还能自己私下里存下来点。
日后孩子生了也不怕,婆母默认她管家,可她们一房不是长房,将来家产会少分,婆母定然是默认她偷偷存的。
是怎么都有奔头啊。
孟檀哪里想到田云香能想这么多,知道了也无所谓,水至清则无鱼,谁没有点私心啊,只要明面上不过分就行。
“啊啊!”她是着急啊,女人头三个月,胎是最不稳的,这田云香咋这么猛?
孟檀走到田云香身边,拿过了背篓,指指田云香肚子。
[你是个孕妇,可长点心吧。]
田云香懂了孟檀的意思,只觉得心里熨帖,“娘,哪有这么娇贵了,村里快要生了的小媳妇,下地干活的都有呢。”
那都是作孽的,她可不磋磨人。
孟檀还是摇头,背着背篓作势自己出门。
田云香追上去,“娘,您不常出门,哪里知道哪里有猪草?我同您去,我割好了您背?”
这个可以,孟檀点点头。
于是,两人去了大定村对面的山打猪草,挺远的,都快出大定村了,这到了六七月田地里的野草才会长出来。
现下人们刚播种完,地里是没有草的,所以两人只能来这么远的地方。
“呀,娘,这里还有雀雀菜呢,娘你来挖荠菜吧,免得被别人挖走了。”
田云香指着一处说,孟檀看过去,还疑惑什么是雀雀菜,原来是荠菜,孟檀咽了咽口水,别说,她馋荠菜饺子了。
自从来了这里,吃的是真素。
孟檀麻溜放过野草,去挖荠菜了,正挖着呢,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
孟檀支起了耳朵,就听到一声,“小贱人……陈长英……老实点”之类的字眼。
[我去!陈富贵家住这边?]
这下,孟檀是荠菜也不挖了,朝着声音冒出的方向就寻摸了过去。
但她也不敢靠太近,倒不是怕被打,是怕沾上麻烦。
她们打猪草的地方是在一个坡上,周遭全是半人高的草,孟檀偷摸过去听的时候,发现田云香居然也在。
瞧见她还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拉了蹲下来。
“天啊,这陈富贵打他媳妇打可凶了。”
田云香指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孟檀拨开草丛看过去,就见罗桃儿缩在了角落里,嘤嘤哭着,陈富贵则是抬脚不停地踹。
那下脚的力度,真是不轻,陈富贵边踹边骂:“贱人!没用的贱人,你不是会刺绣吗?赚的银钱呢?我可是你男人,咋,不愿意给我钱花?”
“没有了,相公,我这手最近伤了,还粗糙了,绣出来的东西卖不上价,真的没有银钱了……”
罗桃儿哭得很是凄惨,满脸鼻青脸肿,此刻她是真的后悔啊,她就不该答应她爹娘算计陈长英。
陈长英一家子都不是好惹的啊,姑母又疯了,她一个人在这里,是势单力薄的。
原本她娘和兄弟还上门,但是陈富贵是个混不吝的,居然连岳母都打,她娘和兄弟就不敢上门了。
没成想,她这番话,只换来陈富贵狠狠的一巴掌,“借口!贱货,你说,是不是偷摸藏着银钱送去给陈长英用了?”
“你是不是还念着他?做梦吧,你都破了身子了,陈长英可不会要一个破鞋,你不是还有陪嫁吗?我瞧见你过来那天戴了一个银簪子……”
“不成!那是我最后一点嫁妆了,你不能动!”
罗桃儿扑上去,被陈富贵一把掀开,还一脚踹在了肚子上,罗桃儿霎时疼得蜷缩成一团。
田云香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肚子脸色有点白,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孟檀拍拍田云香的手,脸色却是阴沉沉的看着下面。
陈富贵似乎是找着了,朝罗桃儿啐了一口,大摇大摆离开了家。
孟檀心里沉甸甸的,这罗桃儿不是个好人,但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下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谁都想往上爬,罗桃儿就是算计的方式不太对。
但她不准备多管闲事。
孟檀叹出一口气,这古代嫁了人的女子,那真是别人家的人了,翁姑丈夫都有教训的权力,心疼闺女的人家兴许还会管一下,但是多数都是觉得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是不会管的。
村里更不会管。
“啊。”孟檀指着身下的这块草地,又指指田云香的肚子,摆摆手。
田云香一下子懂了,“娘放心,我以后都不会来这了,以前只听说陈富贵前头一个媳妇是叫他打难产没的,我还不信,这陈富贵在外头可是笑呵呵的,真是知人不知心……”
孟檀嘘了一声,拉着田云香往另一条路走了,荠菜也不挖了。
但是好死不死,两人又在一处小池塘边撞到了陈富贵,孟檀迅速拉着田云香躲到一棵树后。
为什么要躲呢?
是因为陈富贵旁边还有一个女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朱氏。
“哎呀,富贵哥,我怎么好收你东西,你能帮我许多,我已经是感恩在心了,你这下,可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咳咳……”
朱氏话是这样说,手里捏着的银簪子却没有要还回去的样子,还柔弱的咳了一声,那秀美的五官皱了皱。
“你这话说的,我就是心疼你,那刘家全家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还生着病呢,居然就让你出来干活了。”
陈富贵只觉得心中泛起无限怜惜,只想好好把眼前人搂在怀里好好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