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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一阵神色变换,杨子深抽搐着倒向地面,陆月急急伸手把他捞住,他掏出一个绿瓶子放在杨子深鼻子下。杨子深很快就醒了,他浑身乏力道:“阿圆。”
听见这句呼喊,林圆打了个哆嗦,她着急地确认:“你是杨子深吗,我让你还的眼镜是什么颜色。”恶灵虽然可以读取记忆,但这种不经意的细节,除了当事人回忆,应该不会知道。
“是红色,刚才我晕了。”杨子深有些不解,但他的神色已恢复往日的冷傲,挣脱开陆月自己站好,转眼已对当前的形势有了判断,“凤凰,和氏璧不是你能碰的,现在就退出去。”
“别啰嗦,林圆,再不动手,奴家可又要亲自帮你了。”鹓雏摇着扇子妖娆地走到林圆身边打转,扑鼻的香气让她想起花娘,她急急捂住鼻子。
外面的迷宫石壁在齐齐运转,应该是扶苏在操控,阿旁宫设计诡异,扶苏若是一心阻挠,没人能活着出去。现在这种情况,和氏璧就算放在这里也保不住,不如拿出来。他们不是想要吗,那就给他们,拿得稳算我输。想到这里,林圆莞尔一笑:“急什么,这就拿。”
林圆深吸一口气,覆盖在和氏璧上的手微微用力,触感冰凉的玉被她轻而易举地拿起。在那一刻,整个阿旁宫剧烈摇晃轰隆作响,好像有什么不得行的东西要从底下出来,地宫要塌陷了。
她随手把和氏璧抛向鹓雏,鹓雏满意地伸手来接。“鹓雏,住手!”鸿鹄大喊道,他冲上前挡住鹓雏抢先接住了和氏璧。顷刻间,他戴着白手套的左手快速腐烂。
“鸿鹄....”鹓雏少有地手足无措,向来趾高气扬的眉目耷拉下来,仿若犯了什么错误。
鸿鹄嘴唇发黑双眼模糊,还有严重的耳鸣,他受着剧烈的疼痛,却轻声责骂道:“说了多少次了,别这么冲动。”
“扔回去。鹓雏,砍掉他的左手,这是鬼面金蛛的毒。”凤凰端坐在椅子上,语速加快神色却很平静,他对眼前的会发生的事早有预料。
话音刚落,鹓雏的扇子飞舞而出,鸿鹄的手被整根砍断,他硬是没吭一声,只是虚弱地被鹓雏扶住。鹓雏不要钱似的往他的伤口处撒药,一瓶又一瓶,她脸色阴鸷:“凤凰大人,我请求杀了她。”
“退下。”凤凰命令道。
鸿鹄扯扯鹓雏的袖子,微微摇头。鹓雏低头扶着他回到凤凰身边,两人不再多言,但身上却散发着浓重的杀气,艳丽的扇子被她紧攥在手里。
林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她呆愣地捧着抛回来的和氏璧,喃喃道:“对不起....”
“哼,活该,和氏璧乃是我嬴氏一族的地位象征,你们算是哪根草?”嬴禾冷哼道,刚才爸爸垂死的场景历历在目,也算出口气了。
“阿圆,拿好和氏璧。陆月殿后,嬴禾指路,我们撤。”杨子深把她护在身后,陆月背起嬴逸,嬴禾再次掏出玉坠当做路引。
“杨子深,急什么。你利用林圆算计徐小年,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呢。”凤凰从椅子上站起来,拍拍衣袖,不经意说道:“林小圆,你当真忘记徐小年了,银座牛郎店下装满少女尸体的实验室,还有奋力跃起的身姿,把你丢出来的那双手。”
林圆早已泪流满面,从听见徐小年开始,她的心就痛极了,她看不清徐小年的脸,但那些场景自动在她脑子里演绎。
“阿圆,这些事之后再说,和氏璧不能落在他们手里。”杨子深牵住他的手安慰道。
“我一直很奇怪,你怎么会失忆,就算是应激障碍也早该想起来了。近来我得到一个新的消息,陆阳竟然是双系异能,他可以操控人的记忆。”凤凰一步步走近,直到走近林圆面前。
“是谁告诉你的!”陆月冷声质问,这是研究所的绝密,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
凤凰不予理会,只是对着林圆紧追不放:“第一研究所这样利用你,你何必为他们效劳,到我们这边来吧,我带你去见徐小年。”
“徐小年还没死?”林圆激动地问道,她迫切地想见他。
“凤凰,你越界了,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杨子深挡住两人交织的视线,一把推开凤凰。
凤凰眼角带着温柔绝美的笑容,他柔声道:“林圆,鸿鹄去北极抓你,杨子深是故意让他带走你的,他在利用你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恨你居然爱上他了,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到我这边来。”
“阿圆,出去之后我会好好和你解释。”杨子深拉住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林圆在怀疑他。
“你说过,你从未骗我。”林圆推开他,不可置信地后退,她手里的和氏璧泛着幽绿的光芒,在日本的记忆疯狂上涌,一点一滴她都记起来了。
杨子深想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看着她绝望的眼神,他心痛极了,无奈地解释道:“是,你被带走我事先是知晓的,这是陆阳的计划。凤凰身后有个代号‘父亲’的人,我们一直想确认他的真实身份。但我一直跟在你身边,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
“我受不受伤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差点害死徐小年。”她难过地闭上眼,事发突然,她的心乱极了。她怪杨子深一开始就骗他,怪陆阳这样作弄自己,更怪自己太过无知。
“小圆儿,冷静下来,阿旁宫就快塌陷了,我们先撤出去。这样好了,让凤凰跟着我们,等出了地宫再说好么。”嬴禾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帮她拭去泪水,林圆点点头。
凤凰当然应允,他求之不得。靠着嬴禾,众人行走在迷宫内,只是一路无话,各自内心都有心事和想法。嬴禾的血符越来越复杂,她呼吸越渐绵长,林圆很是担心,她之前就耗费大量精力,身体要撑不住了。但事态严峻,不少石壁上已经出现裂纹,必须尽快出去。
“禾儿,我来吧。”嬴逸一直在陆月肩上闭目养神,他感叹道:“胡亥镇压的恶灵已经复苏,阿旁宫将毁,这里徘徊的数万怨灵意志想让我们陪葬,所以迷宫混乱不堪,阵法相叠。”
“爸爸,你的身体....”嬴逸抬手止住她未尽之言,一脸慈爱地说道:“爸爸本就强弩之
末,就算你不发生这些我也寿命将尽,就让我临死前再发挥些余热吧。”
嬴逸从衣襟里掏出和嬴禾一模一样的玉坠,满是怀念地说道:“这玉坠本是一个,合在一起就是一只凤凰。你祖母生了将其一分为二,我和泷儿各持一半,你那半是她的,拿给我。”
泪水在嬴禾眼眶里打转,她把玉坠递过去,这是父亲对女儿的拳拳爱意,她不能拒绝。嬴逸拿在手里细细摩擦,将两半合在一块,两块玉坠竟无缝衔接再也无法分离。
嬴逸咬破手指,十指连心,细细的心血源源不断汇集,完好的玉佩高悬空中,一只巨大的血凤凰昂头清鸣叫,高展双翅在迷宫翱翔,所过之处皆是无形的红色火焰,将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