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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少年望着奄奄一息的银狼,再看看自己已动不了,想逃出去那是难上加难。
他喘着大气,没想到将他害成这样的是李振守这狗贼,可他也不会原谅萧永德的,是萧永德这份所谓的清廉害的他家破人亡,他跟李振守没什么区别!
李振守伸手,快速扯下黑袍少年的面罩,阿达维尔手上拿着灯笼靠近,照亮着,却见一张如鬼一样的脸,不禁吓得后退几步,手抚摸着心口。
“这不是神,这是鬼啊,难怪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原来是个连脸都没有的怪物,哈哈。”
阿达维尔哈哈大笑,身后的手下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黑袍少年低头,他这副模样一直是他过不去的坎儿,这些人的嘲笑声都入了他耳内,令得他抬不起头来。
“没错,你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怪物,这模样还是早些入黄泉为好,免得出来吓人。”
李振守张嘴一字一字道,心里爽快无比。
黑袍少年愤怒地看着李振守,嘴角的血像是不止一样流着,他咬了自己的舌头,企图让自己清醒几分。
艰难地开口,却不是对李振守,而是对萧永德。
“本来我希望你死,可如今我希望你活着,替我…替我父亲,我周家九十多口人报仇雪恨!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清廉,不会原谅你害了周家。”
漆黑的双目死死盯着萧永德。
“你身上的毒……用……”
黑袍少年话还没说完,锋利的刀刺入他腹部,阴森的脸映入他眼中,李振守裂嘴一笑,又将刀刺入了几分。
阿达维尔啧啧了两声摇摇头,李振守可比他想的还狠几分,若是他之前不答应李振守,那他应该也是这下场也说不定。
“李振守!”
萧永德大吼,眼眶红润,悲愤,却无能为力。
“用青草药…解…解。”
黑袍少年手捂着腹部,用尽最后的力气道。
比起萧永德,李振守更是可恶万分,他死也要拉着李振守一起。
黑袍少年一只手抽出背后的匕首,高举,可还未刺中李振守,那刺在腹部上的刀又深了一些,黑袍少年双眼收缩,却是看着银狼,那本来应高傲为狼中之王的它此刻奄奄一息残喘着。
怕是感受到自己主人受难,它无力地嗷呜嗷呜了两声,却再也叫不出半句来了。
手中沾满血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土上,那只高举的手缓缓放下,双目却睁着合不上,死不瞑目。
“三年来以这幅模样活着倒也是个厉害人物,只可惜本官若不杀你,他日你可就要杀本官了。”
李振守探了探黑袍少年的鼻翼,感觉到没气了他才放下心来。
站起来,缓缓走到萧永德跟前。
“中毒加受伤再加上本官身边这么多人,就算知道如何解开身上的毒你也无法活着回去了,萧将军,当日你可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呢?”
李振守哈哈大笑,萧永德狼狈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败战神,如今不是败在他手上了吗?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不知是中毒的作用还是见李振守杀了黑袍少年这一幕,李振守颤抖着,连说话的声音都有几分沙哑。
李振守挑眉,有些讶异萧永德这木鱼脑袋怎会突然开窍呢?
若是三年前的他,肯定会以为是他因记恨在心所以想报复。
“萧将军,虽我恨你却也不足以跟他们合作要你的命,你说的没错,是上面的人要你死。”
李振守咧嘴一笑,阴森让人害怕。
“是谁!”
“是谁?那就要问你得罪过谁了,不过周佟武说的不错,你这份清廉可害死了不少人,最该死的不是那些贪官,这世道有谁不贪的呢?最该死的应该是你才对!自以为是,仗着自己跟随在先帝身边多年又辅助当今皇帝而嚣张跋扈。”
李振守咄咄念着,萧永德眼中的泪不禁落了下来。
脸上皱纹浮起,尽显沧桑。
“放心,上面的人交代了要留你活口呢,不过你那废物儿子跟那些老弱病残的手下们,马上就要被那群没人性的畜生咬死,而你战败独自一人回京,就算楚皇帝不处罚你,你也将一辈子活在自责,愧疚中,这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李振守靠近萧永德身边一言一字道,萧永德愤怒地看着李振守,这一刻他心里只想将他大卸八块。
“你这个畜生,呸!”
一口痰,吐在了李振守脸上。
“你这老不死的狗东西。”
阿达维尔见状连忙迈出一步,伸手,一巴掌落在了萧永德脸颊上。
李振守却一点都不生气,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脸,咧嘴笑着。
“土屋首领这可是你不对了,咱们可要尊老爱幼,瞧瞧这张脸,要是弄伤了怎么办呢?”
李振守打量着,啧啧了两声。
一瞬间,连目光都变的冷了起来。
“带走。”
“快快包围住!”
李振守转身,还未迈开一步,却听得有人在说话,整齐的脚步声朝着他们逼近。
李振守的脸色变了变,还未问清楚情况却见一群人手中拿着铁盾跟长枪,有些人则是拿着火把将他们围住。
“这这是怎么回事?”
莫说李振守,连萧永德都不知,那火把照亮,他看不清那个为首的男人是谁。
不过他能确定的是绝不是他的手下。
这重重的铁盾声他还是听得出的,显然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却不知是冲着他还是……
萧永德只剩余两千多兵,而里头还有些老弱病残的,现在还被那群狼追着往边城城门方向去,他已命令手下不要开门,那些人肯定必死无疑,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敢问……”
阿达维尔拱手弯腰,客气道。
才刚开口却被站在前头的男人给打断了。
男人手一挥,只轻声道了一句:“杀!”
虽声轻,对他们的威胁却巨大。
这些人是想杀他们?
一声令下,那些人早已听着命令冲了上来。
萧永德皱眉,双眼却撑不住地闭上了,只是这道声音他很熟悉,却想不起是谁……
边城城门
萧永诀率领的手下有些已疲惫不堪,有些则被那群畜生当食物撕咬了,他到城门时候,城门紧闭,不管他如何敲打如何喊都没人开门。
幸得公鸡在这时蹄叫,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那些畜生才回了栖息的地方。
只是短短一夜,发生的事太多了。
萧永诀看着这有些退漆的大门,手重重地锤在了门上。
城门本应该两班人日夜替换守着以防不测的,可这一晚却没人守着,明显不对劲又或者这些官兵头偷懒!
“副将,我们我们现在去哪?”
一士兵弱弱地问,眼眶却有些发红。
这跑的一路也想过跟那些畜生争斗,可对方的量也不少,速度快又凶猛,他们拼不过只能逃了。
可有些兄弟一只吃了一点点,根本跑不动。
如今幸存的兄弟们怕都迷茫,退却了。
“这李府,也该办一办了,守着,守在这门口,若是城门打开,立刻去李府!”
萧永诀怒气一起,什么都不顾了。
“是。”
仅剩的这些人,虽打不得土屋人,可若对付李府的人那是绰绰有余!
越发危险,越发团结。
如今萧将军下落不明,他们都听副将的。
当萧永德醒来时,已不是在树林内,而是躺在一张软卧上。
他猛地起身,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浸湿着里衣。
“这……”
萧永德不明自己为何会出在这里,救了他的人又是谁?
“萧兄,你可醒了,先躺着吧。”
萧永德寻着声音望去,高渊放下手中的孙子兵法看着萧永德,起身。
“贤弟,你怎在这?”
萧永德这才明白,在树林内听到的声音是高渊的。
只是高渊身为燕国丞相,怎会亲临这地方,又怎会帮他?
他们虽是朋友,所站的位置不同,他死了对燕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可是我的帐篷,我若不在这又该在哪呢?”
高渊坐在萧永德身边,上下看着,摸着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兄不愧是练武的人,才两刻钟便醒了,不错。”
“贤弟,就不要与我卖关子了,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永德着急问,两刻钟,也不知萧永诀那边如何了,可他更好奇高渊为何会出现在这。
“萧兄不必担心你儿子跟那些手下?清早你儿子与那些手下浩浩荡荡地去了李府,已将他府重重包围了,没想到永诀还是那么冲动,不过这次冲动可算是歪打正着了。”
高渊缓缓道,谈吐中有几分儒雅。
萧永德听得萧永诀相安无事,悬着的心才松下来。
“李振守跟土屋人首领都在外头,这李振守是楚国人贤弟可卖萧兄个面子将他交于你处置,可这土屋人首领,我必须押回京!”
高渊严肃道。
他与萧永德虽是一文一武,所在的立场不同,可却一拍即合,他就像萧永德肚子里的蛔虫般,知他要说什么,在他还没开口时就已说明白了。
“为何?”
见到高渊坚持,也不像是开玩笑,萧永德不禁问。
“此事本不宜让外人知,可既是萧兄那我但说无妨。”
“燕国边境一村子的人皆死于土屋人手,一村子共计三百零八个人,加上孩子共计三百九十人,这土屋人明显是在挑衅燕国,燕国怎可坐视不管?”
高渊冷声道,三百多条人命,一夜之间,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