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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星星和祝磷离开后,白月娥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她轻轻唤了声,“姐姐。”
白玉霜轻轻摇了下头,叹着气道:“小娘子没答应,我们没办法离开。”
两人坐在灶房沉默良久,时不时唉声叹气,白月娥原是白玉霜的贴身丫鬟,白玉霜的夫家曾是个大户人家,在地方上也是个世家大族,一直过着富庶被人捧着的日子。
谁知前些年他们那突逢天灾,整个府城的人有一半以上的人出来逃灾,他们也不例外,原本他们带足了护卫,按理路上不该出事的,谁知路上竟是被陈家的死对头给害了。
若不是那仇家派了大批贼人来追杀,他们一家就不会被打散,后来更不会被流民抢杀,最后一家子死的死伤的伤,最后也不知其他人是否还活着。
白玉霜和白月娥从悬崖掉下去,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她们命大,竟是活了过来,虽然白玉霜半边脸被毁,但如今她哪还在乎什么美丑,只要能活下来就该知足了。
原先他们一家是打算逃到常平城去的,但路上被仇家追杀,家人全部冲散,最后也不知有没有人逃到常平城去?
严老爷还在的时候,白月娥原是打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再求求严老爷,出去走商的时候带上她和白玉霜,她们可以找机会去一趟常平城找找看。
可惜西盐城突然发生涝灾,整座城的人都出来逃难,严老爷更是折在了逃难途中,她们现在没了依靠,只能靠自己了。
严夫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弄死她们,她们着实不想在小西盐待下去,她们想带着孩子去常平城找陈氏一族,陈氏一族家大业大,族人也多,总有人能逃过追杀,她们应当能在常平城找到族人。
当然她们希望陈图还活着,只要陈图还活着,以他的能力陈家还怕不能东山再起么?
可惜她们现在出不去,若是敢私自逃走,官兵的刀可不会长眼,能直接斩了她们。
“过几日我再去求求周小娘子,小娘子是个心善的,现在不答应是担心破了例会坏了事,待过些日子,大家都在此处住安心了,没人想着离开了,规矩自然会宽松下来。”白玉霜嗓音低低的道。
“也只能这样了,姐姐莫要心急,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想到法子的。”白月娥一只手轻轻拍着孩子,声音放得格外轻柔,担心把孩子吵醒了。
晚上,星星和祝磷一行人吃了烤羊肉和炖肉汤,星星特意叮嘱青颜给白玉霜那边送了一大海碗炖肉汤过去。
夜晚没什么娱乐活动,百姓们劳作了一天,吃过晚食早早就睡下了,星星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寂静的夜晚她也无事可做,吃饱饭在屋里坐着和人聊会儿天,就开始打呵欠。
这天晚上星星突然梦见了陈月如,梦境居然是如如和她爹娘一起逃难的场景,星星看见了如如的爹娘,也看见了如如的哥哥姐姐,还有陈府的丫头小厮们。
其中就有她大姨赵贵枝和大姨父陈顺平,画面最后定格在如如的娘和一个贴身丫鬟在马车内,随着马车一起坠落悬崖。
星星猛的睁开眼,原来此时天已大亮,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呆,回忆着梦里的那些人,再想到如如的娘,星星的双眼陡然一亮。
她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嗓音清脆的喊道:“我知道那个白婶子为啥那般眼熟啦,她是如如的娘亲,是如如妹妹的娘,我找到如如的娘啦。”
这可把星星高兴坏了,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裳,急吼吼的要出去找白玉霜确认身份,这时青颜和青落推门进来。
“公主你慢着点,别急别急,你头发还没梳呢,我先给你把头梳好。”青颜原先梳头的手艺也就一般,毕竟她常年作男装打扮,所以不太懂梳女子的发髻,不过自从被派到公主身边后,她不得不咬牙学会梳头,不然公主会嫌弃她的。
“那你动作快点,我有很急很急很急的事哦。”星星乖乖巧巧的坐在小铜镜前,让青颜帮她梳发。
祝磷刚去外面晃了一圈回来,他一早便感应到巨鹰从草原那边返回了,出去一看果然看见那货在空中盘旋,爪子上还抓着一只肥羊。
巨鹰看见他‘噍噍’叫了两声,就头也不回的朝南方飞去,它是要回自己的老窝去了。
这刚回来要看看星星醒了没,就见她从屋里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出来,小身影化作一阵风刮了出去。
祝磷见状挑了挑眉,一个掠身追上去攥住了小姑娘的胳膊,“跑这么急,是要干嘛去?”
“呀,磷哥哥我正要找你呢,正好你跟我一块过去,我跟你讲,我找到如如的娘啦,你知道谁是如如的娘吗?就是那个白婶子,半边脸不好了的那个白玉霜,我就说她眼熟,原来她是如如的亲娘。”星星紧攥着少年的手,边跑边飞快的解释。
祝磷听完微微颔首,没有太多情绪,他跟陈月如不熟,如果不特意提起,他一时都想不起她是谁,不过星星解释了,他倒是想起来了,是星星大姨的养女。
思绪游移间,不知不觉二人已经来到白玉霜和白月娥的木屋前,清晨正是做早食的时候,整个小西盐炊烟袅袅。
白玉霜正在灶房里熬粥,粥煮的有点稀,她和白月娥当初被严夫人赶走,身上除了些首饰,并未带其他的东西,连换洗的衣服都是后来拿回来的,一点口粮都没有,什么都要用钱买。
她们身上的银钱不多,造了木屋后银钱更是吃紧,吃方面不得不节省,白月娥要奶孩子,白玉霜把浓绸一些的粥让给她吃,自己吃点米汤应付一顿。
“白婶子,你在熬粥啊,昨晚的羊肉汤你们吃了吗?”星星进来的时候脚步很轻,像是怕会惊扰了谁似的,以至于她走到身后来了,白玉霜都没发现她。
这会着实惊了一下,“呀,小娘子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走路没声响。”
星星嘿嘿一笑,若无其事道:“白婶子我有点事要问你,所以就过来了,不过不急,等你吃了早食,咱们再聊。”
“什么事啊,不要紧的,你现在就说吧。”白玉霜神情微窘,锅里放的米不多,她不好意思喊小娘子一起吃。
星星见她直直的看过来,等着说事,就没再绕弯子,“白婶子,你认识陈月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