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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没有回应,似乎在忙着修车,周老大也不走近,双方都在防范着,他忌惮对方的护卫,那些护卫都骑着马,带着刀,一看就不好惹。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但对方的马车还没修好,周老大更着急了,你说你马车坏了要修,往旁边草丛挪一挪,让别人好过去啊,挡在中间算什么回事?
心里这么想,周老大也真这么说了,远远的朝那些人喊话的。
刚开始那边没搭理,过了片刻,便见两个护卫走了过来,周老大心中一紧如临大敌,下意识握紧斧头。
二人似是看周老大一脸戒备,便在离周老大还有三米的远的地方停下,其中一个向他抱了抱拳,以商量的口吻说:“这位大哥,我们老夫人乘坐的马车坏了,一时间修不好,不知可否借你的牛车一坐,你放心,我们会给报酬的。”
谁稀罕你们那点银子,咱只想快点回家。
周老大考虑了片刻说:“那你们先把马车挪边上去,不然咱牛车过不去。”
“先让我们老夫人上车,之后还要麻烦这位大哥帮忙抬马车。”那护卫说。
“你们四个护卫加上一个马夫还抬不动一辆马车?”周老大皱着眉道。
五个人自然是抬的动,但是他们要留一个人保护老夫人的安全,把周老大叫来一起抬也是防着他。
周老大也看出对方的防备,心中不爽,他们的老夫人命值钱,他的媳妇孩子的命就不值钱么?
他拒绝帮忙抬马车。
僵持片刻后,那老夫人派人来传了话,说车里的家眷都下来,大家站一起就不用担心谁会出意外。
周老大问了赵贵花和赵贵枝姐妹俩的意见,赵贵花下意识看向星星,想从星星哪里得到提示,但是小团子探头看着外面,一脸好奇,没有任何提示,似乎很想下车去溜哒。
那就下车吧。
也只能这样,否则再拖下去,今天就得在路上过夜,半路上,此处又荒芜的很,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
那边的老夫人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此时天色已经暗,走近才看清其中一个下人是中年嬷嬷,另一个是年轻丫头。
星星被赵贵花抱下车时眼尖的发现了熟人,她指着对方的马夫叫道:“咦,怎么是这个鼻孔朝天的家伙,咋又遇见了?”
很快周老大和赵贵花也认出了这位马夫就是之前县上碰见的那位,还是星星冒险拦住马车对方人马才躲过一劫来着。
马夫瞅了瞅,也是诧异的很,狐疑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太巧了吧?”
“可不是巧么,咱是山水镇的人,赶着回家呢,不料被挡住了道过不去,”赵贵枝听出对方的怀疑,不禁来气,说的好像他们是故意跟踪这些人似的,“咱还奇怪呢,你们咋在这道上啊,看方向你们是要去山水镇呢?”
那老夫人一听周老大等人是山水镇的,轻挥了下手示意马夫退下,她态度温和的说:“原来之前就是你们救了老身一命,没想到你们竟是山水镇人,真是缘分呐。”
这位老夫人也不管周老大几人什么反应,自顾说道:“老身前往山水镇是为了接人,我们家有位亲戚病了,船正好在山水镇的码头靠岸,前天我们就要赶到镇上去的,不料在县城被人下了绊子,等解决了麻烦就拖到了今日下午。”
若不是遭人暗算,他们的马车也不至于半路就撑不住坏了。
因着之前在县上见过一面,且老夫人说的诚恳,周老大三人有些相信她的话,对方也没再坚持要周老大帮忙抬马车,四个护卫和马夫一起把马车挪开空出道来。
老夫人跟着上了牛车,马夫只能和其中一个护卫共骑一匹马,四匹马分前后两处护着,慢悠悠的跟着牛车的速度前行。
半个时辰后,天已大暗,周老大一边奋力赶牛车一边大喊:“官爷且慢,等一下,咱要进城门。”
“钟离。”老夫人淡淡的喊了声。
走在最前头的护卫立马会意,骑着马快速赶到城门口,不知和守门的衙役说了什么,随后又从怀里掏出银子塞给衙役,那衙役摸了下银子的分量,脸上露出笑来,显然是很满意。
按例检查了护卫递过去的文书,没发现问题就放他们进了城,周老大的文书都不用拿出来了,直接赶着牛车走就行。
总算安全回到镇上,周老大直接把人送到客栈,等老夫人下了车,他就迫不及待要闪人。
“且慢,这位兄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那老夫人叫住周老大,执意要问他姓名。
“在下姓周,很晚了,咱就不和老夫人多说了,得赶紧回家,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呢。”周老大只说了个姓,并未透露其他,说完就调转牛车离开。
老夫人望着渐行渐远的牛车,淡笑着说:“这农户有意思的很,他的媳妇和闺女也是讨人喜欢的很。”
“就是有点不识好歹。”旁边的年轻丫鬟低声道。
“那是人家有骨气,不是谁都见钱眼开的。”老嬷嬷倒是对周老大一家印象挺好。
“行了,我们先在这家客栈住下,随后派人去打听老爷和少爷现在安置在何处。”老夫人一脸担忧。
她是从南阳府赶过来的,当家的姓钟,钟老爷已经五十多岁,老夫人是他的原配,钟老爷生意做的很大,身子骨也算硬朗,所以经常跟着商船跑。
以前从未出过岔子,谁知这次去北方跑商却突然大病一场,原想快点赶回府城找朗中医治,不知为何却被拦在山水镇回不去,听说钟老爷病得很重,连儿子都被传染了,钟夫人在家坐不住了,亲自赶到山水镇来接人。
可惜情况比她想像的还糟,现在下人还没打听到钟老爷父子俩的消息,不知他们此时在何处落脚。
商船北上去运货,都知道北方在闹灾,即使钟老爷没有去闹灾的府城,但还是不慎遭到了难民的围攻,船上的货都差点被抢光了。
照老夫人说,货没了就亏一笔钱,能保住命就行。
这一夜钟夫人注定无眠,幸好天微亮时派出去的人有了消息,护卫说:“老夫人,老爷和少爷并未上岸,他们一直在船上,听说是衙门的人不准他们上岸。”
“岂有此理,因何道理不让人上岸,还让商船停的远远的?”钟老夫人愤怒拍桌。
护卫张了张嘴,艰难的压低声道:“老夫人,打探消息的人说老爷和少爷都得了瘟疫。”
“什么?此话当真?”老夫人脸色惨白,只觉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老夫人你没事吧,别吓奴婢啊。”小丫鬟惊呼着扶住她。
老夫人这会也不敢真晕,她强撑着看向护卫,示意他把话说清楚。
“码头昼夜有人看守,就担心染了疫病的人会偷偷上岸,把镇上的村民给传染了,每个上岸的人都要严查,还有郎中把脉诊断,老爷和少爷就一直困在船上,县令大人有令,不准他们回府城,得等疫病好了才能回去。”护卫说。
“困在船上疫病就能好了?这不是要害死人吗?”老夫人捂着胸口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模样。
“前段时间官府下令,南方的村民都要进山采药,那药就是治疫病的,治病的药肯定是不缺的,每天都有人按时给老爷和少爷送药过去。”
即使这样,老夫人也一样很担心,但官府横在中间,她也束手无策,一时想不到把丈夫和儿子接回去的办法。
周老大几人也得知了消息,没想到他们才离开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听说那些船已经停靠好多天了,船上有不少人染了疫病,是我们知道消息的迟了,我就是担心那些得了疫病的人住在船上,会不会把不干净的东西倒进河里,村民会不会通过河水被传染。”陈顺平面色凝重。
“我看还是把酒肆先关了,等疫病的事过了再开,省得整天提心吊胆的。”赵贵花看着周老大说。
周老大也赞同的点点头,“保命要紧,大不了少挣点钱。”
“不至于,真不至于,别家都没关呢,码头每天有官差守着,不会有事的。”赵贵枝不同意关酒肆,这生意刚步入正轨,怎么能说关就关。
几人争论了一番,最后周老大和赵贵花拗不过赵贵枝和陈顺平,只能同意继续开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