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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除了傻笑,还特别爱哭,一哭声音又特别尖细,绕梁三尺,赵贵花和赵贵枝都从灶房跑出来。
“咋啦,如如怎么哭啦?”赵贵花问。
此时赵贵枝已经把如如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哄劝着。
星星嘟着嘴,不高兴的说:“如如不听话,要抓我的小兔兔吃,我不让抓她就哭。”
“娘,星星说的没错,就是如如妹妹愣是要抓窝里的兔子,一边流口水一边喊着要吃。”周五福在一边帮腔。
随后几兄弟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倒帮星星说话,大概意思就是这事确实是如如的不对,一来就想抢星星养的兔子。
赵贵枝轻声叹了口气,他们初来乍到,如如情绪不稳,难免和妹妹的几个孩子起磨擦,只能日后大家慢慢磨合。
赵贵花心里肯定也是向着自家闺女的,但她不能表现出来,瞪了几个小子一眼,斥道:“如如年纪最小,你们做哥哥的让着她点,不知道谦让就算了,怎么还起哄指责呢,太不像话了。”
随后她指着喊的最欢的周二福和周五福说:“你们两个去地窖拿些果干和肉干上来给如如吃,定要把人给哄好了,还得保证以后不会再欺负她。”
“哦。”周二福和周五福倒没再争辨什么,他们又不是故意的针对如如,只是看她惹星星不高兴,他们也跟着不高兴,下意识就觉得是她不对。
“星星,娘的小乖乖哦,”赵贵花把星星揽在怀里低声给她讲道理,“如如她在外面逃难的时候饿怕了,还经常被人欺负,她太害怕了,也太饿了,所以才会看到吃的就想往嘴里塞,她生病了,不是故意的,星星别生她的气了好吗?”
星星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一脸无辜,“娘,星星没有欺负如如,我和她讲道理了,是她不听话。”
说完纠结片刻又道:“娘,星星是不是没有照顾好如如,她这么瘦肯定饿坏了,所以才会嘴馋,我们把果干和肉干分给她吃,她吃饱了就不会馋了。”
赵贵花怜爱的摸了摸星星的头,“对,让她吃饱了她就不会看见能吃的就往嘴里塞了。”
“可是兔子身上都是毛,如如怎么敢吃?”星星不解道。
赵贵花看了赵贵枝一眼,后者也正好看过来,姐妹俩默契的没有说什么,星星还小,应是未经历过,自是不懂逃难路上的艰难和可怕。
难民饿极了,看见能抢的就抢,有一次赵贵枝他们饿了两天,陈月如年纪小,饿的都快咽气了,后来他们看见一大群难民在抢一个逃难的队伍,那应是地主乡绅的队伍。
拉车的共有两头牛,一头驴子,全被难民抢了,那些难民连人都不放过,把牛车里的人打晕,抢走他们所有的财物和粮食。
两头牛和驴子直接被难民生吃了,当时赵贵枝和陈顺平赶到时,看到的便是一大群难民在生吞活剥那两头牛和一头驴子。
为了活命,二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赵贵枝抱着陈月如躲在远处,陈顺平冲进去抢了一大块生牛肉出来。
那时候饿狠了,就这么把生牛肉给吃了,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他们大人自然知道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但陈月如只是个孩子。
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她懂什么,脑子里只剩下恐惧和本能的抢东西吃,不管是生肉还是熟食。
赵贵花和周老大自然也是懂的,但星星不懂,五胞胎其实也经历过,不过他们五个小子胆子大,逃难时非但被吓坏,一个个身上反倒有一股别人没有的狠劲。
不多时,周二福和周五福拿着果干和肉干上来了,他们把东西递给如如,如如哭声一顿,抓着果干和肉干就拼命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冲大家傻笑。
赵贵花和赵贵枝看着都觉得心酸不已。
“如如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家里还有呢,吃完了可以再拿。”周二福觉得没眼看,大姨这个妹妹也太野了,简直跟饿狼扑食似的,看着怪吓人的。
星星捂着小胸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如如太可怜了,逃难好可怕,星星要努力囤吃的,才不会饿肚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月如在周家好吃好喝的待着,又有星星和五胞胎有意无意的引导着,小姑娘比刚来的时候正常了不少。
看见吃的,不会再不管是生是熟就往嘴里乱塞。
前些时候,周老大和赵贵花带如如去看了郎中,开了一些药,吃了一段时间药陈月如情况好转很多。
“这个果干很酸很酸的,要配着这个甜的吃,这种熏肉干很硬不好吃的,要煮了才好吃,不然牙会掉,牙掉了你就没有牙吃东西了。”星星每天都给如如洗脑,让她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说到掉牙,其实是五胞胎正是换牙的年纪,今天周大福掉一个门牙,明天周二福掉一个大牙,五个福哥现在都是说话漏风。
“如如你听懂了没有呀,你要是不应我,我就不给你果干吃。”星星睁圆了眼看着面前小脸已经圆润不少的陈月如。
如如盯着星星看了一会儿,突然露齿一笑,“好看,姐姐好看,如如要吃。”
星星也笑了笑,伸手小肉手摸摸她的头说:“如如你是不是病好啦,不但会应我,还会夸我,你很聪明哦。”
赵贵花和赵贵枝坐在屋檐下做衣裳,看着两个小丫头感情越来越好,欣慰的对视一眼。
赵贵枝说:“以前在陈府的时候,如如是几个孩子中最聪明的,两岁就会背三字经和百家姓了,大爷和大奶奶都把她当眼珠子疼,或许正因为她早慧,所以发生大变故时才会吓成那样。”
“唉,世事难料,幸好最后活下来了,我看如如是真的聪慧,如今安定下来,没再受刺激她不就慢慢好起来了,说起来她也是个坚强的孩子,所以才能这么快走出来。”赵贵花看着被养胖了些,脸色也红润不少的如如也是安慰不少。
过几天就是除夕,赵贵花姐妹俩忙着把两小丫头的新衣裳赶出来,五个福哥是没有的,陈顺平病的重,现在还不能下床,一直在床上躺着,抓药花了不少钱。
原本是可以上山自己采药的,周五福能闻着药味辨认出都需要什么草药,星星也可以直接告诉他们要采什么药。
不过赵贵花不想总是靠星星解决问题,尤其是现在姐姐和陈顺平也在家里,虽然她信任姐姐,但私心里还是不想现在就让姐姐和陈顺平知道星星的预知能力。
住在一起虽说迟早都会发现星星的不同,但能拖着就先拖着吧,五个福哥和周老大也很有默契,不再带着星星到处晃悠找好东西。
左右前些日子开始下雪了,当然南方的雪很温柔,落的多了也只是把地面和屋顶遮住薄薄的一层,不存在走出去两条腿陷在雪堆里的情况。
只是气侯湿冷,让刚来的赵贵枝和陈顺平都很不适应,幸好屋里有炕,烧了炕就暖和许多。
冬天很多草木都枯死了,进山采药也困难,当然如果带着星星进山,肯定有意外收获,但他们不想这么做,还是等明年开春了再进山,周五福靠他的鼻子辨认,到时候就能采到要用的草药。
给陈顺平治病花了不少银子,把原本要再建两间屋子的钱都花完了,现在家里就剩下二两银子应急备用。
赵贵枝是个机灵的,在陈府的时候学了不少本事,像女红和厨艺都很不错,这些日子她就和赵贵花去镇上拿了些帕子和各色针线回来,每天窝在屋里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