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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墨绾这么一声嚷,铺子里的人都吓坏了,皆是赶过来看,渐渐的,康乔平被挤到了一旁。
只见司微云一直捂着自己的心口,眉头紧皱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墨绾在旁边干着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之后,司微云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开口对旁边的众人道:“我没什么大事,你们就别都围在这里了。”
众人闻言,陆续散去,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
墨绾紧张地瞧着司微云,“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司微云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口一阵疼。”方才疼得她都说不出话来,现在好多了。
说着,司微云余光瞥见这里还有一个人,便是转头朝他看去,颇为纳闷地问道:“康少爷怎么还不走?留在这里就是专门为了看我的笑话的?”
康乔平冷哼一声,“微云小姐这病来得突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讹我的呢。”
司微云心中颇为厌烦,“康少爷未免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了。”
康乔平拂袖而去,司微云暗自摇头,这个康乔平还真是自作多情,谁有工夫故意做戏去讹他啊?
“小姐,先喝杯茶吧。”墨绾也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但隐隐觉得跟前些日子小姐晚上睡不着觉,要点安神香有关。
小姐已经许久都不需要安神香了,近来用得却是越发地频繁。
须臾之后,一个大夫被请了过来,不是司家习惯了的那位章大夫,方才情况紧急,铺子里的小厮从最近的医馆找了个大夫过来。
墨绾请那大夫坐下,他先是问了司微云的症状,司微云只道方才心口突然疼得厉害,而墨绾听了之后,又对那大夫道:“近些日子我们小姐晚上总是说心里不安宁,睡不着觉,是不是跟这个有关啊?”
“心里不安宁?那是因为有心事?还是……”
司微云微微皱眉,“我也不大清楚,您知道的,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心里怎么可能没事。不过我好久都没有过睡不着觉的时候了,最近倒是靠安神香睡着的日子渐多了起来。”
那大夫略思虑了一下,又问司微云道:“那……微云小姐心里是怎么个不安定法?”
“就是心烦气躁的,心好似比平日里跳得要快上一些。”
“这听起来很像是有心疾的样子。微云小姐祖上可曾出过有心疾的人?”
“这个……我不大清楚。”司家这边应该是没有的,至于沈家那边也是不大清楚。
“我还是先给微云小姐诊脉吧。”
司微云将手伸出去,那大夫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半晌之后方收回手,“微云小姐这脉象的确是心脉不稳,不过情况并不严重,只要平时注意心境平和,别太激动,应该是没事的。这样,我先给微云小姐开几副养心的方子,先喝喝看。这心疾啊,主要就是靠养,平日里微云小姐多注意一些就是了。”
待那大夫开了方子之后,墨绾付了诊金给他,并让人送了他出去。
“许是方才跟康少爷争辩的时候,把小姐你给气着了才会这样。”
司微云摇了摇头,“要气也该是他气,我气什么。不过我怎么会突然得了心疾呢?”难道司家或者沈家的祖上真的有什么人得过心疾?还是说的确是这阵子自己操劳太甚了?
“小姐,您还是先回府去休养几天吧,方才那情形可是把我给吓坏了。”小姐都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大夫不都说了没什么大碍。”
可司微云到底耐不住墨绾的一再劝说,还是回了司府休息。
“怎么不见清江,她去哪儿了?”
李松亭和刘玉婕听闻司微云因为身体不舒服回来休息的,便赶紧过来看望。却是没见岑清江的身影,司微云不免问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我早上看见岑老大跟程公子一起出去了,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是吗?”司微云心中暗自纳闷,他们两个怎么神神秘秘的,不过她倒是发觉最近文暄和清江两个人的关系比以前好多了,不像以前两个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
话正说着,岑清江便是和程文暄一起回来了,听闻司微云身体不适,也赶紧过来看看情况。
“没什么大碍的。对了,你们两个去哪儿了?”
程文暄连忙接口道:“没去哪儿,就是出去转转。”
岑清江听他这么说,也没反驳什么。这样的事情他不好意思告诉别人,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他对自己有恩情,自己帮帮他也是应该的,只是下一次可不能再跟他一起吃饭了。点那么多不吃完,也是浪费得很。
却原来今日二人一起去吃饭,程文暄问岑清江想吃什么,岑清江出生在岑帮,打小就跟一帮粗野男人混,对吃食这种事情实在不怎么讲究,能吃饱就行。所以她就对程文暄说,她吃什么都可以,看他的口味就行。
结果程文暄就点了一大桌的菜,几乎把那酒楼挂牌的菜都给点了一遍,就是要为了要让岑清江尝一尝,她最爱吃的究竟是哪几道。
岑清江一开始是觉得很无语的,后来心里慢慢开始觉得他这个人……挺细心的,其实自己也不是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只是平常自己也没有留意到,或者在意过吧。
她突然觉得那个被他喜欢的女子挺幸运的,程文暄这个人讲义气,又体贴细心,如今还把这最大的花心风流的毛病给改了,实在算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夫婿人选了。却不知这个幸运的女子究竟是谁,不过,有朝一日,自己总是能见到的吧?
司微云喝了几天那大夫给开的养心的汤药之后,感觉确实好一些了,最近几天都没有再出现心慌睡不着觉的情况,也就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只是这天晚上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岑清江却提出说要回去了。
“我这次在京城呆的时间也够久了,该看过的也都看过了。我丢下岑帮这么久不管,也该是回去了,我身为岑帮的老大,哪里能离开这么久。”这次已经算是破例了。
这几天一直来司府蹭饭的程文暄听到她这话,捏着筷子的手顿时僵了一下。
“这么快……就要走啊?”
“我已经在京城留得太久了,以前从来没有过。再不回去,真说不过去了。而且,岑帮那里的事情我也得亲自回去打理,总不能一直交给手底下的人。”那些人不说各个都野心勃勃,但一大半却也都是有野心的,自己作为岑帮老大,实在不宜离开太久。
司微云跟岑清江的处境差不多,所以能理解她,便是开口道:“也是,你也有自己的事情,哪里能长久地留在这里。这样,你后天再走吧,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喝酒,就当是给你送别了。”
“好。”
这件事却是打得程文暄措手不及,他没想到自己才刚发现她女子的身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她就要走了。
他正坐在那里愣神,却听得岑清江含笑的声音传来,“程公子,我离开之前,能不能让我见一见那个你心仪的姑娘啊?我这心里着实好奇得很哪。”
程文暄转头看着岑清江,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能,我会让你知道她是谁的。”
岑清江原本只是开玩笑,她也没料到程文暄真的能答应。
顿时便好奇道:“真的,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
刘玉婕也来凑热闹,“程公子,你可不要厚此薄彼,也让我们见一见呗。有关于你喜欢的这个姑娘我们可是早有耳闻,却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不对,是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你这也太宝贝了,连名字都不让我们知晓,这般藏着掖着的,还怕被我们给抢走了不成?”
程文暄心道:别说,别人都我都不怕,就怕被你给抢走了。整天看着清江的眼神那叫一个热烈,搞得自己一度真的以为清江和她之间有点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她应该也已经知道清江是女子的事情了吧?至少比自己要早知道。
这么一想,程文暄就更郁闷了,明明自己跟清江认识得更久,她跟这个刘玉婕才认识几天啊,就把自己女子的身份告诉她了,自己都跟清江认识好几年了,她直到现在还在瞒着自己。
吃罢晚饭之后,他们几个又坐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回房休息,程文暄也离开司府。
岑清江回到自己房间之后,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心中一直在想着,那个被程文暄喜欢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岑清江自己都觉得诧异,她很少对什么人或者事情起好奇心的,也从来无意去探究别人的事情,只是为什么这次却那么在意程文暄喜欢的那个姑娘?
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却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岑清江很是意外,都这个时辰了,谁还会来自己房里?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喉结,确认没问题之后才打开房门。
待看到房门外站着的是程文暄的时候,她更加意外了,“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
“能让我进去再说吗?”
“哦。”岑清江侧身让程文暄进到自己房间。
“你不是想知道我心仪的那个女子是谁吗?”程文暄转身看向岑清江。
岑清江一头雾水,他去而复返,这么晚了又回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个?明天再说不也是一样的吗?为什么这么着急?
“怎么突然……?”岑清江一脸疑惑地瞧着程文暄。
却见此时程文暄从怀里取出一样物什来,是一个小巧长形的雕花木盒。
“这个给你。”程文暄将那木盒递给面前的岑清江。
岑清江对程文暄这一番举动很是疑惑,但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木盒,打开来看。
里面躺着一支玉簪,而这支玉簪岑清江很熟悉,正是那天她走在路上,听到小贩的叫卖声,从那摊贩手中买来的。当时她是叫程文暄把这个玉盏送给他心仪的那个姑娘,结果程文暄不要,说什么不可能,她就把这玉簪给搁在程文暄房间里的桌上了。
而此时它又回到了自己手中,这是……什么意思?
“簪子送你。虽然是你买的,不过这盒子是我亲手做的,完全没有假于人手。我本来是想着给自己留一个念想的,没想到它还有送到你手里的这一天。”
岑清江脑袋嗡的一下,她感觉自己好似听懂了程文暄的意思,又好似没有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