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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堡。
穆丛云端坐在主位上,刚抬手拿起一壶酒,准备斟满,结果就被穆枫瞥了一眼,手就那么僵在了原地。
“还喝酒?真当自己还年轻呢?”
穆枫一边给穆雪儿夹菜,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
穆丛云嘿嘿一笑,“喝点,喝点,今天爹高兴!”
穆寒轻声道:“这酒是我从宗门带回来的仙家酒酿,很能养神。”
穆秋挠了挠头,用商量的语气看向穆枫道:“喝点……没事吧?”
穆枫一脸平静的把筷子放在了桌上。
这个动作,顿时让一家子人都噤若寒蝉。
只有穆雪儿在捂住偷笑。
穆枫寻思了一会,这才拿过了穆丛云手中的那壶酒,轻声道:“我来倒。”
穆家父子几人松了口气,穆枫的家庭地位,可见一斑。
穆枫动作轻柔的为几人斟满了酒,瞥了穆秋一眼,开口问道:“一头白发,很好看是吗?”
穆秋持酒的右手,就这么悬停在了嘴边,讪笑两声,“这就染回来。”
穆枫慢悠悠的喝了口酒,一脸平静的说道:“我查过了,你中的魔毒,要想根除只能用天魔宗宗主妖月的一滴心头血,三年之内此毒不解,命亡矣。”
穆秋洒然一笑,“知道,小伤。”
穆丛云和穆寒都在慢慢饮酒,谁也不曾言语。
只有穆雪儿一脸吃惊,眼圈瞬间就红了。
“啊?大哥要死了吗?不要,我不要大哥死!”
穆枫揉了揉穆雪儿的头,“放心,他死不了,三年内,我帮你拿到妖月的一滴心头血。”
穆枫说这句话,就好似在说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穆寒突然开口道:“我去吧,我曾于妖月有过一个赌约,十年之内,我亲自登门与她一战。只不过是提前几年罢了,没什么影响。”
穆枫看了穆寒一眼,倒也没拒绝,只说了一个字。
“行。”
只有穆秋一脸无奈,“我说,你们倒真是没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啊,不管怎么说我境界都是最高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穆枫忽然正襟危坐,笑眯眯的望向穆秋,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自己的事?这话敢不敢再说第二遍?”
穆秋一时语噎。
穆丛云连忙打起了圆场,笑呵呵的说道:“来来来,这件事就交给老二和老三去办,老大你也别争,听你弟弟的。”
穆秋无奈一笑,慢吞吞的举起酒杯,打趣道:“那我这条命,就交到你们手上了。”
随后穆秋忽然转头看向穆寒,说道:“三年?你小子真是急着投胎,这事还是让你二哥去办吧,你要是去了,怕你比我先死。”
穆寒白了穆秋一眼,“怎么着?看不起青云门圣子?要不比划比划?”
穆秋哎呦喂一声,“比划就比划,怕你不成?!”
穆寒噌的一下站起身,双臂平展,单腿着地,雄赳赳气昂昂的喊了一声。
“大哥接招!看我金鸡独立!”
穆秋一脸郑重的后撤半步,原地扎了个马步,虎虎生威的打了几个拳把式,“金鸡独立果然名不虚传,可我这黑虎掏心也不是吃素的!”
穆秋化拳为爪,还凭空捏了几下,场面一度很失控。
穆丛云差点一口酒喷出来,没眼看,没眼看。
就连穆枫也是长叹一口气,自己这个被称为算无遗策,人间山水郎的白衣穆枫,怎的就有如此智障的两位兄弟。
就在穆秋与穆寒胡乱瞎比划,还呼喝着一些招式名称之时,穆家堡忽然来了客人。
人未至,先闻声。
“穆老哥,好久不见啊。”
从屋外,踏步走来一位精神抖擞的美髯公,身后还跟着一个美妇人,美妇人身侧则是跟着一个长相颇为俏丽的年轻女子。
穆丛云有些讶异,慢腾腾的站起身,眯了眯眼,笑道:“呦呵,张大人怎么有如此雅兴,跑到我这小小穆家堡来了?”
来人正是大梁王朝礼部尚书,张洞名。
比穆丛云要小一个辈分,算不上是那波身份显赫的开国元勋。
但是如今在朝野上却是颇有些声望,位子坐的也足够高,一部尚书。
所以倒也有些胆气,敢挺直了腰板跟穆老帅说话。
穆秋和穆寒赶紧收了招式,老老实实的坐回了位子上。
可仍旧是被那个美妇人和年轻女子看在了眼里。
美妇人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却隐藏的很好,仅是一闪而逝便化为慈祥目光。
那年轻女子则不如美妇人那般老练,眼中的不屑,呼之欲出。
一向极有礼数的穆枫,却是没有起身,仍是自顾自的饮酒夹菜,甚至连头都没回,仿佛根本没看见这个尚书大人。
穆秋和穆寒对视一眼,互相挑了挑眉。
有猫腻啊。
穆丛云伸出一只手掌,笑呵呵说道:“来来来,快落座。”
张洞名拱了拱手,坐在了一旁的次席之上,眼看着那美妇人和年轻女子还站着一旁,穆丛云又道:“坐坐坐,都坐,我们老穆家没那些个规矩。”
张洞名也摆了摆手,示意坐就是了,客随主便嘛。
穆丛云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大老远从京城跑到这,张老弟是有事相求?”
张洞名洒然一笑,右手抚了抚长髯,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洞名此次前来,其实是为了家女与穆小少爷的婚事而来。”
本来还在埋头干饭的穆寒,听见这话差点没一口饭喷出来。
好家伙,吃瓜又吃到自己身上了。
他一脸茫然的看向穆秋,穆秋耸了耸肩,显然这事他也不知道。
穆寒又看向穆枫,穆枫却神色淡然,动作轻缓的夹着桌上的菜肴,对张洞名的话,置若罔闻。
穆寒看了看自家老爷子,穆丛云刚举起来的酒杯又放回到了桌上,穆丛云沉吟片刻道:“这婚事……”
张洞名出声打断道:“穆老哥无需为难,我这次之所以亲自来这,并非为家女提亲而来,而是想要与穆老哥打个商量,这婚事当年也只不过是口头允下,现如今家女已到及冠之年,俗话说的好,女大不中留啊,家女与那户部李尚书之子互生情愫,这不,李尚书前两日还特地登门与我坦言这门亲事,洞名也是没办法,这不就拉下这张老脸,亲自来穆老哥的府上赔礼来了。”
穆丛云哦了一声,随后笑眯眯的说道:“是退婚来了?你看你,直说不就好了,何必跟我拐弯抹角这么半天呢。”
张洞名愣了片刻,他是没想到这个征战沙场半生的老帅,竟是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只不过转念一想,也是。
自己不带兵马,没有实权。
哪怕有个镇国大元帅的名头,也只不过是虚衔罢了。
而且其三个子嗣,全都没有官身,在朝中的威望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对自己这个礼部尚书,自然也是要以礼相待了。
想到这,张洞名的腰杆不由得又挺直了几分。
穆丛云慢饮一口仙家酒酿,抬眼看了张洞名一眼,“一件小事罢了,洞名直接书信一封不就行了,何必亲自跑这么一遭。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明日一纸休书就会送给到贵府,绝不耽误丫头的婚事。”
张洞名面色一僵,他既然亲自到此,显然是准备直接敲定此事,要是按穆丛云的说法,一纸休书送到了京城张家,那张家女儿还怎么嫁人?
岂不是丢尽了脸面?
穆丛云说完,完全没再理会张洞名那有些难看的脸色,而是缓缓站起身,只让穆枫待客,自己却是去了穆府湖心亭,与李陌手谈去了。
区区一个礼部尚书,也觉得自己够资格与我穆丛云挺直腰板说话了?
不过十多年的光阴,当初那个点头哈腰的年轻官吏就忘了自己是如何死缠烂打才求到的这么一桩娃娃亲?
不过也好,如此门风,难有佳人。
那位名叫张墨婉的女子,注定也进不了穆家的大门。
穆丛云走后,那位美妇人忽然冷哼一声,“镇国大元帅的架子可真是比天大了,当今圣上也没见有这么大的架子。”
美妇人身旁那个俏丽女子,尚书张洞名之女,张墨婉看向了穆寒,喂了一声。
“你,别吃了,快去找你爹,跟他说赶紧把这婚给我退了!不然我就让李牧哥哥参你爹一本!”
穆寒表情有些古怪,这都是哪里冒出来的神仙?
说的这叫人话?
张墨婉见穆寒表情古怪,还以为他不乐意,不由得冷哼一声,“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我告诉你,赶紧把这婚事退了!我可不想再跟你们穆家有任何关系!”
张洞名在穆丛云走后就再不曾言语,仿佛这些小辈,根本没资格与他谈上一谈。
那名美妇人也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一群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靠着父辈的福荫庇护倒还能耀武扬威,但是不管山多高,总是会有挖空的那一天。”
穆枫终于缓缓把筷子放在了桌上,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扭过头去,看了看这三位客人。
穆枫轻声道:“张洞名,区区一个礼部尚书,是谁给你的狗胆,敢来穆府咬人?真以为你礼部与户部联姻,便能高出我穆家一头?”
“我观你治学还算严谨,文章也算不俗,尤其是为官确能造福一方百姓,这才在萧栩面前提了你的名字,不然你真以为你张洞名能当得上这一部尚书?”
“趁我还没有真的动怒,滚回你的京城去,明日我会让人亲自送一封休书到你的府邸,不接也得接。”
语罢,穆枫缓缓站起身,冲着穆寒说道:“愣着做什么?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