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新生

明月红豆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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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暗中勾结南麒,你那义子亦私下通敌,致使多少无辜将士血洒疆场!”

    ……

    “你若不在这世上,我又岂愿独活?!”

    ……

    “快些走!快些走!”

    ……

    那地上的鲜血混着泪水,一朵朵开成了妖娆、嫣红的花朵,随之,慢慢连成了一片,最后,汇成了花海……

    ……

    这前尘往事,便是那妖、似那魔,非纠缠世人至痴傻疯癫,撕心裂肺,方肯善罢甘休。

    “醒了!兄长!醒了!”

    罗汉榻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方才说话之人是谁还没未看清,那人已经欢喜地跑出了房门,像是去叫谁似的,只看到那人缟色的袍泽一角消失在门外。

    女子稍费了些力,才从榻上坐起来。她瞧了瞧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陈设虽简,却很是雅致,只有屋子正中那浅腹三足的青铜鎏金炭炉稍显奢华。

    再加上屋内不知从何处散出的阵阵药草香,想自己身子虽有些沉,但是那味道着实沁人心脾。

    女子正瞧着,便有两男子一前一后急急进了屋内,看到女子醒了,赶紧快步走到了榻边。

    女子看着这两名男子,同是着一身缟色长衫,一位龙眉凤眼,鼻如悬胆,另一位则是浓眉大眼,微微笑着,还有两个酒窝。

    那凤目男子坐在榻边,蹙眉细瞧着女子,许是离得有些近,女子有些不大好意思,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向后倾了些,弱弱问到:

    “公子是……”

    男子听完女子的话,转过身,对站在身后浓眉大眼的男子做了个“成了”的口型。

    然后转回身对着女子道:“好徒儿,你终于是醒了!这三个月,为师可揪心坏了!”

    女子满脸诧异:“徒儿?莫非……您是我……师父?”

    凤眼男子道:“不错!”

    女子轻扶额头说:“怎的全无印象……”

    凤眼男子满面愁容地说:“都怪我那日,让你独自一人去山中采药,没想遇上大雨滂沱,许是地面湿滑,你踩空了脚,便跌落山下!为师找遍了这映天山,最后发现你时,你已是倒在映雪湖边不省人事了……”

    听罢这话,浓眉大眼的那位脸色有些不好,他拍了拍凤眼男子,示意他到门外说话。

    凤眼男子便对女子说:“为师与你师叔有话说。”

    凤眼男子随浓眉大眼男子来在屋外,那浓眉大眼的男子面色有些忧虑道:“兄长,她是忘了前尘往事,不是痴傻了,你胡诌也要有些分寸罢!从映天山一路跌至映雪湖边,你这谎话倒是比那戏文还敢扯!还有……你说自己是她的师父,真的妥吗?”

    凤眼男子道:“为着不让她忆起一丝前尘往事,扯谎什么的都不怕。好了,别说无用的了,我让你替她想的新名字,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我想的这个名字很是大气!”浓眉大眼男子面带得意地说。

    凤眼男子看起来却是没抱太大希望:“说来听听。”

    “山槐!”

    浓眉大眼男子掷地有声。

    凤眼男子听罢,双手捂脸,以致说话声音有些闷:“枉你认得那么多药草的名字,哪个不是清丽脱俗?你思来想去却只是想出这般壮硕的名字?她的身形难不成与山槐一般吗?”

    浓眉大眼男子听罢,面露委屈:“我戚子辉粗鄙,你戚子羡学富五车!那你倒是说一个清丽脱俗的我听听!”

    子羡想了想,说:“不如叫'听云'如何?”

    子辉听罢,瞬时满脸笑容:“我是得多看些旁的书了!”

    “师父!”

    听到屋内女子唤自己,子羡急忙对子辉说:“你若听不下去我接下来要扯的谎,便去准备些吃的罢。”

    “也好。”

    子辉说罢,便往厨房去了。

    子羡进了屋,看着女子懵懂的样子,终是放下心了。

    “师父,师叔呢?”女子问到。

    “哦,你师叔见你醒了,想着替你准备些吃食,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女子问:“师父,我……”

    子羡未接话,想着听女子说完。

    “我……我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

    子羡立刻佯装惊讶:“听云!你怎的……竟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你快说说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记得了!”

    女子摇摇头:“一无所知……”

    “唉……虽是些伤心事,但若是你想听,那我便说与你听可好?”

    听云说:“无妨的,师父尽管说就是。”

    “你本是个命苦的孩子,打小遭到仇家追杀,幸得我救了你,收你为徒,将你留在这沐梓洲随我学医,这一学,就是十年……”

    女子疑惑:“仇家为何追杀我?”

    子羡略迟疑:“只因……这个……你父亲欠了仇家不少银两!”

    听云叹了口气,说:“这得是欠了多少银两,才会落得被追杀这般凄惨……对了师父,您方才说我在这已躺了三个月?!”

    子羡心想,可不是三个月了么,现如今都已经是冬月了。当初将她救下,她隔三差五便要闹着去刑部大牢救父。

    子羡好说歹说,她终是答应不白费父亲将她送出来的苦心。

    可怀信一去不归,她心内亦日日如刀割一般。

    一日,她终是没敌过心魔,喝下了药庐中最毒的一剂药--凌醉。

    凌醉不会取人性命,只会致人长眠,她这一睡,便是三个月,子羡为着救她,用尽了沐梓洲的落英,方才将她唤醒了。

    可前尘如刀锋凌厉,必须将其忘了。于是,子羡便配了一剂“洗心”,为着就是帮安歌将前尘洗地一干二净。

    “师父,您是说,我也是医者吗?”听云问到。

    子羡说:“是。”

    女子面露沮丧:“这从小习得的医术,也都忘尽了……”

    子羡笑着安慰听云:“无妨,为师再教你,你这脑筋很是聪明,一学就会!”

    听云喜出望外:“那便劳烦师父了!”

    “为了防着仇家,你需以男装示人。”

    “着男装无妨的,听云多谢师父细心周全。”

    子羡又问:“你大伤初愈,可有哪里不适?”

    听云说:“身子倒无恙,只是,噩梦缠人……”

    子羡听罢,眸子里尽是紧张,问:“什么噩梦?”

    “打打杀杀之类的场景,却很是模糊,看不真切。”

    子羡赶忙说:“都是你平日里总喜看那些打打杀杀的话本,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以后少看些便是。”

    听云点点头,说:“哦,徒儿知晓了!”

    “师父,我可有姓氏?”

    “有是有,只是,你那些仇家还在寻你,因此,你还是少知道些为妙。有些事,既忘了,那便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