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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听到赵龙的话,淳于越一时语塞。
没错,那话还是他自己说的,什么周已得天下三分之二的疆域,以此来显示自己对商仁至义尽。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讲,这底盘是特么你的吗?
谁是天下的王啊?
商王才是王,你抢夺那么多地盘干嘛的?
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嘛!
所以为啥纣王要把你文王姬昌给拿下了,还不是你老周家早就图谋不轨了?
都政治斗争你死我活了,你都吃那么多块肉了,你还装啥傻白甜呢?
说到底,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因此,淳于越那话一说出口,而被赵龙直接拿过来反驳,搞得淳于越有点浑身难受。
“是也。”
嬴政说道,“再者,周分封天下诸侯,也是亲疏明白的很。凡是同宗者,都分封肥沃重要之地,而并非同宗者,虽分封,而只分封于贫瘠之地,危险之地,边塞之地,这些诸侯于蛮夷戎狄威胁之中,而后变强,能算得上是恩惠么?应当是这些诸侯,帮助周王室扫清威胁,阻挡威胁才是!”
“是也!”
一旁的李斯这才小心说道,“周公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三人。故而,是兄弟之国十有五人,姬姓之国者四十人。”
“嚯?”
听到嬴政和李斯的话,赵龙一乐,“好家伙,你俩也挺懂的嘛!”
“呵呵……”
嬴政一笑,心说朕贵为天子,难道还不懂这个吗?
而李斯听了,心里也是一阵稍稍得意。
因为刚才自己所说的话是荀子说的,荀子是谁?
他李斯的老师啊!
“可周礼流行之时,天下大同,并无多少征伐混战,百姓安居乐业,士族忠君爱国,宗室安分守己,而周礼崩坏之后,诸侯混战,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士族每每僭越夺舍,宗室更是废弃嫡长,同室操戈,这些,难道都不是祸端吗?”
淳于越仍坚持说道,“大秦一统六国之后,好不容易又有了实行周礼的机会,他本可以保护大秦至少几百年的荣耀安稳,为何不能实行儒道,光复周礼?”
“呵呵,这都是所谓的表面问题,可你要真的深究一下,就知道不可行了。”
赵龙说道,“西周是什么社会制度?他是封建奴隶制度!可是秦朝的时候成什么制度了?中央集权的地主模式的制度!他经济模式不一样啊!你让现在的美国佬放弃现代工业,从新恢复种植园经济,他能愿意吗?非哥愿意,白人也不愿意啊!因为生产力低了,创造的财富少了!”
没错,从近代开始到现代的初期,国内一直宣扬的是我们从秦朝开始就经历了2000多年的封建制度,其实这是不对的。
封建制度有过,那是商周时期,封诸侯国而建诸藩,尊天下之主。
说白了,封建这个词,就是从欧洲套过来的,欧洲的封建社会是和奴隶制度紧密相关的,城堡和公国林立,神圣罗巴帝国号称有1000多个自治和半自治的公国和邦国,那玩意,才叫封建。
秦朝不是,夏商周春秋那才是。
从秦朝开始,国内就已经是中央集权制度了,核心权力和绝对权力一定要把握在中央朝廷的手里,然后地方是以地主经济的模式进行实行和掌控。
这制度其实也是非常强大的,哪怕现在,也是在参照,叫民主集中制了,其实道理是相通的。
包括欧美一些强国,身上多多少少,几乎全都是充斥着中央集权制的影子。
没办法,好使,集全国之力,才能办大事,才能统一办大事。
“经济模式?生产力?”
淳于越听了,不禁一怔。
“是啊……”
赵龙笑着说道,“什么政治上各种各样的主张,说到底不就是经济吗?钱啊,当然,在古代,更重要的可能是粮食。为啥诸侯国自己越来越强了?就是因为西周的井田制崩溃了,大家用不着几十上百口人在一块耕田才能养活自己了,小农经济就能养活自己了,还有不少剩余!
商鞅变法之后为啥秦国对外扩张能这么顺利?后边的粮草供应是个大帮助吧?他就是因为把小农经济发挥到了极致了,所有个人能创造的粮食这些经济,都能最大可能的贡献给国家,用作对外征战的资本了。
老蠢你说什么周礼各种好,那可不么,西周的时候,多少奴隶啊?平民百姓,都是有点贵族血缘的庶民!他们待遇一样吗?
到了秦朝,你让这些百姓,放弃自己的田产,再去当奴隶,那他们能愿意吗?那些地主能愿意吗?朝廷能愿意吗?我放着更滋润的日子不过,还非要去当奴隶,我图什么?朝廷放着更多的收入不要,资源不掌控,那他图什么?”
嗯?
听到赵龙的话,淳于越一阵语塞,面色复杂。
“呵呵,先生说的,正是也!”
嬴政听了,很是赞同的点头说道,“先生一席话就是至理名言,吾儿,你要记得清楚!”
说完,看向了扶苏。
“诺……”
扶苏听了,却是有些心情复杂的点头。
似乎,他还没有完全从胡亥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那以你所言,孔孟之道,是错了不成?”
淳于越听了,却是看了看扶苏,又对赵龙质问道。
“我没说孔孟错啊……”
赵龙笑着说道,“谁说孔孟错了?人家都是圣贤好不?”
“哦?”
淳于越听了,两眼放光,“既然他们是对的,那儒道为何就不能行了?阁下此言,岂不是自相矛盾?”
“老蠢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政治哪有什么对错,都是合适不合适。”
赵龙笑着说道,“人家秦朝是以法家治国的,大小贵族和老秦的百姓,都是商鞅变法那一套维持的。就像别人突然改变了你的吃饭方式,甚至,让你重新选一个吃饭的饭碗,你能舒服吗?那叫砸人家饭碗,变法这种东西,不流点血,有几次成功的?孔孟的道理是哲学的,你一天光靠哲学就能吃饱饭吗?再说了……”
说着,赵龙接着说道,“秦朝实行儒道,靠谁啊?靠扶苏吗?别说扶苏后来是被害死了,就算他不被害死,那也是很危险的!我看,他未必有那个能力!”
什么?
什么什么?
听到赵龙的话,在场的人,全都一惊。
扶苏也是一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