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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
但何以不说。
说出来了陆迟又要得意。
嘿你看我有病!
神经病。
何以走着,把书包往肩上一背,然后走进一家面馆。
吃手工面的。
味道应该还不错,开了很多年,他一直没来吃过。
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这种一看就很铺张的面馆迟早要倒闭,不来吃就是怕喜欢上了又消失。
那样太难受了。
扛不住。
吃完饭就准备去学校,放学了就去吃晚饭,吃了晚饭就去买床单,买了床单就回去百~万\小!说睡觉。
日子很规律。
陆迟已经学到高一下了。
虽然高一上的数学还是有点难顶。
陆迟挺适合语言类的,英语学得还不错,甚至有点游刃有余的意思。
何以的评价是不愧是文科生。
陆迟说他文理歧视。
期末考何以照旧拿了第一,全市排名第四,据说是外省有个学霸转学进二中来了,拿了第二的位置。
有点可惜,但关系不大。
毕竟全市第四也很厉害了,上理想的大学绰绰有余。
三十一号晚上,陆迟给何以收拾行李的时候边放衣服边说:“老胡老周一通气,看见我们几个都不在,估计就知道我们出去玩了。”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快高三了,也要提前上课,玩几天没什么很大的关系。”何以靠在墙上给他改错题,写思路,“再说了,我们七个一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们应该习惯。”
“也是。”陆迟说,“三对手拉手呢。”
“这么看就郑祯的手拉手对象是个女孩子。”何以说,“还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那又怎么样。”陆迟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我男朋友还是我手拉手对象呢,我们进度比他们快得多,估计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已经三年抱俩。”
“你生一个我看看。”何以笑着抬起头,“能生我就让你抱俩。”
“可以领养。”陆迟说,“造福一下福利院渴望亲情儿童。”
“再说吧。”何以说,“自己都还没活明白呢。”
“等到活明白了也就七老八老了。”陆迟勾在何以身上,“想做什么还得趁早。”
当天睡得挺晚,差不多一点多了才睡着。
也没干嘛,就是聊了聊天。
“我们认识才一个多学期。”陆迟说,“我觉得已经过了半辈子了。”
“你的意思是度日如年?”何以笑着逗他。
“你说呢。”陆迟拿枕头拍了他一下,“我的意思是居然就这么安定下来了,很静了。”
“因为一直牵着你的已经没了。”何以笑了笑,“所以你觉得很静。”
“那你呢。”陆迟问,“你妈那边还好吗?”
“陆迟,我应该没跟你讲过我爸。”何以说,“我是个非婚生子,我爸是何显宗,市中心那栋大楼就是他的。”
“……哦。”陆迟一下子还没转换过来概念,“那你爸真有钱。”
“是挺有钱。”何以笑了笑,“而且就我妈愿意给他生孩子来讲,应该不只是有钱。不过他有老婆,不要我妈,后来也生不出儿子。他想要我回去,但我妈要求一起回去。”
这话一下子听起来挺绕。
但陆迟明白他的意思。
生不出儿子的有钱男人想要情人的儿子回家,但是不想要情人一起回来,而情人也就是陆迟他妈要求一起回去。
放喜剧片里挺惹人发笑的关系,放在现实中就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何况还是自己男朋友身上的破事。
挺麻烦。
“没事。”何以摸了摸陆迟的头发,架势挺像撸狗,“看着办就好了,先不想这个,明天就出去了,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
“我以前坐过一次。”陆迟笑了下,“跟赌场老板一起去南方见所谓的事业伙伴。”
“这次也是去南方。”何以说,“但是你现在挺自由了。”
“你也是自由的。”陆迟笑了笑,“只要你觉得你是自由的,你就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
“包括你吗?”何以发觉自己最近越来越爱都陆迟,尤其是在陆迟少见的一本正经的时候。
“当然不包括。”陆迟说,“本男朋友具有一切何以需负责人生权利。”
“文科生。”何以笑了笑。
“你又看不起文科生。”陆迟笑着扑到何以身上,扒着不肯放开,“这次得罚你。”
“罚我什么。”何以笑了笑问。
“先欠着,暂时不舍得罚你。”陆迟笑着说,“想亲你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第二天是李轩的电话把何以吵醒的。
他第一反应是挂了电话,看了眼陆迟。
还好没醒。
“下午一点的飞机。”何以把电话拨回去,“现在七点你想干嘛?”
“我们已经在你家楼下了。”李轩说,“你俩收拾收拾下来吧,早饭一起吃。”
“行。”何以点点头,“那我们起了,你们要上来坐会吗?”
“你们俩是大姑娘啊,出个门俩小时。”郑祯凑过来讲,“快点,我饿死了,昨天没吃宵夜。”
赵孟的声音从边上隐约传来,大致是在感慨今时不同往日,郑祯都有约大姑娘出去的经历了。
何以憋着笑。
他伸出两根手指弹了弹陆迟的额头,然后走下去换T恤。
陆迟一醒来就看见何以在换衣服。
腰线很好看。
很漂亮。
底下的浅灰色休闲裤收进了朝下的弧度。
“早。”陆迟坐起来说,“今天起得挺早。”
“李轩打电话说一起吃饭。”陆迟笑笑,“估计今天去玩,都激动了。”
“我也激动。”陆迟说,“我第一次跟朋友去外地玩。”
“我也是。”何以说,“挺难得的。”
“郑祯这次考得不错?”陆迟问,“反正期末考蒋绍还行。”
“郑祯还是那样。”何以把衬衫外套套上,“但是他妈决定让他高三前最后放松一下。”
“你穿两件不热吗?”陆迟问。
“不热。”何以说,“你快点吧,我先去洗漱。”
“好。”陆迟说,“我等会进来找你玩。”
“神经病。”何以笑着说,“你老实点说进来洗漱会怎么样。”
“会丧失生活的趣味性。”陆迟说,“科学研究表明。”
“哪个科学研究?”何以问。
“一本杂志上写的。”陆迟说,“同一本的第三十六页第八段第四行第二句还写了,长期缺少性生活会导致记忆力的增强。”
“你少看点段子。”何以笑着说,“降智商。”
“还不是你刷微博的时候我顺眼看见的。”陆迟说着站起来,“我要跟你一起刷牙,等会再换衣服。”
刷牙的时候两个人对着是挺傻的。
像口吐白沫一样。
何以刷到一半没忍住乐了。
陆迟笑着吐了白沫,然后冲了两下水洗脸。
“等会我换个衣服咱们就下去吧。”陆迟说,“再晚点他们估计要等急了。”
“没那么容易急。”何以说,“蒋绍和方岩呢,他们一起吗?”
“我哪知道。”陆迟边换衣服边说,“应该还没来吧,他们住的不顺路,而且他俩应该没那么闲。”
事实证明刚放假的高中生就是那么闲。
蒋绍笑着给陆迟打了个招呼,方岩被李轩勾着脖子自拍,赵孟靠在郑祯身上懒得站。
朋友圈已经全是预告了,同学都在说你们现在就秀成这样,到时候真到了还得了,早点拉黑完事。
何以笑着给他们都点了个赞,然后看了下自己的朋友圈。
又有段时间没更新了,最近的更新还是陆迟发的那条“给一起睡觉的小斑比狗做宵夜”。
他想了会儿,拍下了这一幕里的六个人。
这是他的朋友和喜欢的人。
然后他发了个朋友圈。
——“出发,狗狗团!”
沈超在下面评论了一句“怎么你也来”,赵敏点了个赞。
老胡老周都在下面评论了一个拇指,赵丽芳在下面说带点东西回来。
何以收了手机。
“早饭准备去哪儿吃?”何以问。
“城西那边新开了一家广式早茶。”赵孟说,“我们准备去感受一下,毕竟马上要去感受乌镇文化。”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方岩笑着问。
“没有。”李轩说,“但是既然我们赵孟哥哥开口了,那就是有关系。”
“说得好。”陆迟点点头,“走吧,打车去。”
“又得分两辆车。”郑祯说,“每次打车都要等。”
“没办法。”蒋绍已经打到车了,“毕竟同人不同命。”
吃完早饭就都回了自己家,准备九点在何以家汇合,然后一起去机场。
其实早点都把行李带来就省得再跑一趟。
不过早上那场聚餐一看就是几个人太兴奋了促成的,能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已经不容易,何况带行李这种需要计划的事。
何以回了家就开始看手机。
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这点细碎时间也要拿来百~万\小!说的地步。
“牙刷牙膏都带了,衣服带了四套,鞋两双,背包也带了。”陆迟在盘算,“要不要带点零食去?”
“省省。”何以笑了笑,“充电宝带了没?”
“带了。”陆迟说,“在你包最外面那层。”
“那就没事了。”何以说,“坐下玩会手机吧。”
“行。”陆迟坐了下来,打开手机开始看小说。
作者笔力进步了挺多,不过好比朝瞎子抛媚眼,看不进去也是麻烦。
陆迟没什么心思看。
他关了小说阅读软件,然后打开浏览器看乌镇的景点和介绍。
“现在才开始做旅游攻略是不是太迟了。”何以看了眼他的手机笑着说,“再说李轩他们都安排好了,我们跟着玩就是了。”
“其实古镇也就是到处逛。”陆迟说,“估计得拍照拍掉一半的时间。”
“那就拍吧。”何以说,“出来一趟不容易。”
“李翰让我给她带丝巾回去。”陆迟说,“古镇跟丝巾有关系吗?”
“应该没有。”何以答题严谨,“但是不排除义乌小商品市场介入的可能性。”
“毛病。”陆迟笑着说,“终于轮到我说这句话了。”
“怎么样,说起来爽吗?”何以问。
“还行。”陆迟笑着说,“不过你说这句话的频率让我觉得说这句话应该更爽。”
“那看说谁了。”何以笑着说,“你是真有病。”
“神经病?”陆迟挺有自知之明。
“挺可爱的病。”何以勾起嘴角玩手机,“小斑比。”
在机场等待的时间挺长的。
毕竟去得早。
一排坐了七个男生,全部低头玩手机,面前都放着一个大包,看起来场面还挺有意思。
像葫芦娃。
一个藤上七朵花。
登机的时候李轩还一直夸空姐漂亮。
空姐听见了之后对李轩笑着说了声谢谢。
李轩的脸红了半边。
“不客气。”李轩说,“真的漂亮。”
“谢谢您。”空姐的笑容非常完美,也很漂亮,“请先生出示您的登机牌。”
郑祯和赵孟在后面笑个不行,蒋绍和方岩也乐了。
坐上飞机之后何以在靠窗的那一边。
陆迟坐在他边上。
他拍了一张照。
阳光从小窗里投过来,在镜头下形成一片光晕。
何以的脸看不清晰,只能大致看出脸部的轮廓。
陆迟拍完了之后发了条朋友圈。
——“我正走向我认定的未来。”
萧祁在下面点了个赞。
还评论了一句“拍得不错”。
陆迟笑着把手机关机,然后拿出面前放着的书看。
是一本关于乌镇的介绍。
上面有很多张很好看的照片和乌镇的背景介绍。
陆迟翻开来看,看见有意思的或者特别漂亮的就给何以看。
直到空姐来提醒收起台板了才停下。
“要一起走了。”陆迟偏过头对何以说。
“不是早就一起走了吗。”何以笑着说。
光还是很大。
却能看得清晰。
而且分明。
飞机上睡了一觉,刚好在飞机下行的时候醒来。
何以看了看外面的风景,然后叫醒了陆迟。
“快下飞机了。”何以说,“我们要到了。”
“今天估计只能感受一下绍兴的夜宵了。”李轩转过来说,“明天出发去乌镇。”
“行。”何以点点头说,“那四号也要提前回来了。”
“没事。”李轩说,“我定的四号晚上的票。”
“你还挺有规划的。”陆迟醒来以后刚好听见这么一句,“晚饭哪里吃,我饿死了。”
“出了机场再吃。”李轩说,“机场连肯德基都贵得要死。”
“也行。”陆迟点点头说,“我们晚点再下飞机吧,现在都是人。”
“可以。”李轩说,“反正不差这么两分钟。”
“晚上是住民宿吗?”何以问。
“全程民宿。”蒋绍说,“我选的,绝对地段良好环境优雅价格实惠。”
“就说一个房间几个人吧。”何以笑着说。
“绝对给你俩二人世界。”赵孟笑着说。
下了飞机就准备去吃饭。
出租车师傅挺良心的,带他们去了一家挺正宗的当地菜馆。
据李轩说,他们说完跟着前面那辆车走以后,师傅还专门转过来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就去找民宿。
蒋绍是在软件上定的。
软件那边的房东发来了详细的从机场到民宿的路线。
他们照着路线找到了住的地方,然后放下行李准备出去逛逛。
这是个南方城市,鲁迅的故乡。
南方。
挺熟悉又陌生的名词。
一堆人都是北边土生土长的,一下子听见南方的侬言软语有点想笑。
听方言都觉得乐。
郑祯跟赵孟还专门跟着散步的老人学了两嘴。
估计是准备回去忽悠人。
“晚上出来吃宵夜。”李轩回房间的时候说,“我们看见一家烧烤店,隔着百米远都有味儿。”
“香味。”赵孟补充了一句,“南方的香味。”
“行呗。”何以笑着说,“那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再出来吃宵夜。”
“刚刚也逛了一会儿了主要。”蒋绍说,“晚饭吃不习惯,还是吃烤串。”
“对,烤串。”郑祯点点头,“你看见他们的盘子了吗,一碟那么一小份,坑啊。”
“南方。”何以说,“本来吃得就少而精。”
“歧视选手来了。”陆迟说,“你怎么知道的。”
“微博上看到的。”何以笑了,“再说了,怎么就又歧视了。”
“歧视我们北方小可怜。”陆迟说,“吃的多而粗,约近似于猪食。”
回了房间以后,陆迟趴床上看小说。
何以进房间洗澡。
洗完了何以走出来:“你洗吗?”
“我不洗了。”陆迟说,“等会去吃烧烤一身的味儿,回来再洗好了。”
“随你。”何以说,“不过你最好早点洗,晚上我怕没热水。”
“没热水的是咱家。”陆迟笑着说,“这儿应该有热水,别担心。”
“咱家。”何以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笑了笑,“行吧,爱洗不洗,你看什么呢?”
“修仙小说。”陆迟说,“今天的更新挺震撼的,大片一样的武打场面,七八个门派一起打,刀光剑影可帅。”
“能有多震撼。”何以笑了笑,“哦对了,放假的时候我帮你问了一下老胡,他说文科生想学医的话,杭州的学校,还是浙江中医药大学和浙大,中医药大学好考一点,五百八十七左右。”
“你觉得我考不上浙大?”陆迟说。
“硕博连读可以争取一下考浙大。”何以说,“大学的话,我坦白讲,有点难。”
“我知道。”陆迟笑着把朋友圈拿给何以看,“你看最近一条。”
何以凑近了看。
配图是他,配字就一句话。
——“我正走向我认定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