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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风很大,吹得手很僵。
好在室内有暖气,不至于写不了字。
何以写卷子的时候很认真,逐字逐句地看过去,重点拿笔圈起来,思路也写在草稿上,第二轮检查的时候可以省力一点。
何小少爷加油。
何小少爷一定可以。
中间休息的半个小时,三个人碰了一下面,没有对答案,就是聊了会儿天。
赵敏看起来不是特别开心,何以估计她没发挥好,但也没多说什么,说了句接下来的作文加油就回考场了。
隔壁桌的男生想找何以聊聊天,何以冲他笑了下就趴了下来。
昨天晚上没睡好,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新鲜。
他从来没离开过平丘这座城市,现在居然坐高铁来了宛南,何以有种难以自持的新鲜感。
像是一种新生一般。
考完了试,老胡请客吃了一顿午饭,晚上是陆迟表现的时候,老胡苦口婆心的在晚饭的时候告诫他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补课的现象在我们学校里是不存在的,还有老师加课拖课也是没有的,收费完全符合标准,食堂很好吃,没有不良食品。”老胡夹了一块鱼肉,“还有什么我想想……同学之间相处融洽,不存在校园暴力行为。”
“假不假。”陆迟嗤笑了一声,“行了我知道了。”
“假什么,他们想听这些你就讲这些,这就行了。”老胡说,“别总想搞个大新闻。”
“知道。”陆迟说。
“你们考得怎么样,发挥还好吧?”老胡问,“不过考都考了,考得好考得不好都已经定了,回去了之后不用想太多,好好学习就行。”
“还行。”沈超说,“我感觉发挥不错。”
“我不太好。”赵敏说,“我有两道题没涂。”
“一般。”何以看了眼陆迟,“就自己的水平。”
“那就行。”陆迟笑了下,“过去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想了。”
他说着低头敲了两下手机,然后把手机抬起来给他们看。
白色的屏幕上横屏滚动着一行字。
“别想太多,话多别说。”
何以轻轻笑了下。
沈超和赵敏也乐了。
这是上届学校表白墙里,一个女生被一个男生告白之后给的回应,不算太有礼貌,但挺有趣。
老胡不懂这是什么梗,但也跟着笑了两下。
吃完了以后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休息。
陆迟跟何以准备去看看这座城市,沈超在房间里睡觉,赵敏去隔壁商场里逛。
宛南很大,他们现在在江左区。
“寿喜烧。”陆迟看见了路边的一家店,“晚上来吃这个吧,正好天气冷了。”
“行。”何以说,“等会去江边走走吧,这条江挺有名的。”
“你爱好这么中老年我是真没看出来。”陆迟笑了下,“不过反正没事干,走呗。”
“我先发个酒店定位给你,省得等会找不回来。”何以低头点手机。
“不会,我挺能认路。”陆迟说。
“定位发了。”何以没理他,“现在就走吧,地图说只要五分钟就到。”
“这么近?”陆迟说,“现在我相信学校下血本了,这种地段的酒店都租了。”
“我以为昨天摆弄那个总也开不出热水的淋浴头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何以笑着说。
“也是。”陆迟说,“就有钱人毛病多。”
然后他想了想说:“萧哥不算。”
“你倒真喜欢萧哥。”何以说。
“必须的。”陆迟点点头,“我是萧哥头号粉丝。”
到了江边绕小路走,周围两排水杉,很漂亮。
桥上站着几个穿着汉服的姑娘在拍照,看起来应该是专业的模特而不是业余爱好者,妆容很精致,人也很好看。
何以略微扫了两眼就没再看,陆迟一直低头看着手机,全程何以拉着走。
倒不是什么坐怀不乱,就算是喜欢男人,看见漂亮姑娘也喜欢多看两眼,只是周围围观的人已经很多,再看怕人家尴尬。
本来就不是什么异类,没必要招人这么看。
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才算绕回到原地,何以买了两瓶水回来。
“让我猜猜一瓶多少钱。”陆迟接过水笑着说,“十块?”
“贵了。”何以说,“这边离中心区不远,十块没必要。”
“八块。”陆迟说,“这下肯定对了。”
“嗯。”何以点点头,喝了口水,“猜对了。”
“我好棒棒哦。”陆迟冲他笑。
“是啊你好棒棒。”何以没忍住笑了。
这神经病。
两个人又走了一圈之后转回去吃寿喜烧。
吃完了往宾馆里走,沈超刚刚微信来催了,说私奔的好回来了,差不多时间要走了。
陆迟笑得不行。
变笑边颤。
何以在后边看着他也想笑。
这笑容太有感染性了。
“行了别笑了。”何以拉了拉他的手腕,“再笑人都傻掉了。”
“本来也没多聪明。”陆迟说,“沈超挺逗的。”
“你俩一丘之貉。”何以笑了下,“谁也别说谁。”
“那不是。”陆迟一脸严肃,“我比他帅多了。”
“行。”何以点点头,“这点我同意。”
陆迟又开始笑。
何以叹了口气。
走回宾馆后老胡已经下来了。
见到陆迟就带着他往外走。
“老胡您慢点,我刚走了一个下午。”陆迟说。
“快迟到了,速度速度。”老胡说,“刚刚司机打电话来催了,说这路段不能停车。”
“那就绕一圈再回来。”
“就你聪明啊。”老胡站在路口看车,“人已经在绕了。”
“我刚想说这做法挺蠢。”陆迟又想笑。
不行。
得忍住。
不能在老胡面前像个神经病。
虽然在何以面前已经神经病得差不多了。
陆迟走了之后沈超拉着何以跟赵敏回房间打牌。
打的关牌。
赵敏不知道规则,沈超就在一边跟他讲。
何以低头看手机,陆迟一直在给他发信息。
——陆迟:操,外面好冷,我冻得不行,这司机还不来
——陆迟:你干嘛呢在?
——陆迟:终于上车了,冷死我了
——陆迟:hello这位朋友,能理我一下吗?
何以动了动手指,给他发了一个。
——一般市民:在打牌,别吵了小斑比
陆迟没再回。
估计是有脾气了。
他在大雪纷飞的寒夜里撒着小谎,自己在室内的暖气里打着关牌。
何以笑了笑。
“何以你跟谁聊天呢?”沈超看了看他,“男朋友吗?”
“没谁。”何以收起手机,“不准备早恋。”
“来玩吧。”赵敏坐在床上笑着说,“我懂规则了。”
“来。”沈超手法娴熟地洗牌,“何以端牌。”
打牌的确是很能消磨时间。
等陆迟回来了之后,他们几个人还在打牌。
“一张二,三三四四,没炸吧,一张五逃完了!”沈超把手上的拍一口气打完,“看见没,技术!”
“留了五张小牌还技术。”赵敏笑了,“要不要脸。”
“不管怎么说逃完了。”沈超看见陆迟了,“陆迟你回来了啊,打完下把我们打双扣吧。”
“我不打牌。”陆迟摇摇头,“别老带我不学好。”
“行吧。”沈超乐了,“那你接着玩手机。”
“形象代表得怎么样?”何以问。
“很完美。”陆迟笑笑说,“全场胡言乱语加尬笑,我绝对是最出色的形象代表。”
“那就行。”沈超比了比拇指,“就羡慕你这种仗着脸逃学的。”
“这不能叫逃学。”陆迟摇摇头,“这叫为校争光,凭一张脸。”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超突然情绪崩溃,哭着讲自己家里的事。
他爷爷得了病,快死了。
何以在边上听着挺感慨。
人说死就死,半点情面也不留。
陆迟听着倒没什么反应,他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收拾行李回去了之后,一走进班里就是一群视线。
何以挺不自在的。
回到位子上赵孟围过来说:“考得怎么样?”
“一般。”何以说法不变,“就原本的水平,没有超常发挥也没有发挥不好。”
“那就行。”赵孟说,“下午放学请你吃烤排,之前说好了的。”
“行。”何以点点头,“但是得吃快点,我六点要去给人上课。”
“没事你可以先走。”郑祯转过来说,“我们慢慢吃。”
“滚涂子。”赵孟笑骂了一句,“就你丫吃得多事不做。”
“何以。”李轩拉着何以走到边上,“有人说陆迟他爸被抓到局里去了,你跟他关系好,我想问下这事儿真的假的。”
“我不知道。”何以脸上表情没变,“我也不想知道。”
“行吧。”李轩叹了口气,“我才知道方岩他爸居然是警察,那天他爸来学校跟老师约谈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
何以低头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
——一般市民:陆迟那天晚上是去你家了吗?星期二晚上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方岩的消息传了回来。
——方岩:没在我家,其他问他
何以把手机收了,抿了抿嘴。
这神经病到底在干嘛。
陆迟没回学校,一下车就往警局走。
“怎么样?能关几年?”陆迟问道。
“不好说。”方岩他爹说,“不过你爸这个情况,七年起步。”
“只能关七年吗?”陆迟往墙上一靠,拿了根烟,没点火,就是叼在嘴里。
“看法官怎么判了。”方岩他爹叹了口气,“你给出的那些家暴视频已经可以让他们批准限制令了,你爸以后靠近不了你。”
“行。”陆迟叼着烟,说话有点模糊不清,“谢谢方叔叔。”
“不用客气。”方岩他爹说,“你这些年也不容易,到时候你的证词可以会让你也受影响。”
“没关系。”陆迟说,“我什么都会如实说,只要他们能进去,我没关系。”
“你的未来也很重要。”方岩他爹拍了拍他的肩,“别觉得这些没所谓,你的未来不应该由过去掌控。”
“您挺有哲理的。”陆迟笑了笑。
“可惜方岩那小子不乐意听。”方岩他爹也笑了下,“你先回去上课吧,我会尽量帮你撇清关系。”
“谢谢方叔了。”陆迟说,“也谢谢方岩,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