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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是你把她两个舅舅的事情告诉了陆董事长,才会导致他父母离婚。而且,你要是不跟她退婚的话,陆家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么困难的地步。”
韩若说起这个,不由得叹了口气。
“陆家的亏空是她那两个舅舅做的,她母亲和她明知后果却仍旧包庇,是自食其果。意图拿跟莫氏联姻的巨额礼金去拆东墙补西墙,也迟早会败露。我将这笔烂疮血淋淋捅到陆董事长面前,是让他能及时止损,否则等他那两个妻弟再胡闹下去,万和建筑就彻底没救了,只能申请破产。”
“你这么一说,倒像是你帮了他一般。”她笑道。
莫子聪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本就是帮了他,我还答应了跟万和的一个合作项目。”
韩若微感讶异,经过他一番分析说辞,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了地,终于昂着下巴露出笑脸:
“好吧,莫大善人。”
阳台上的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他温柔地伸手替她拂开,自己却突然咳嗽起来。
韩若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嗔怪道:“都让你别出来吹风了,还不赶紧进去!”
他咳嗽得愈来愈厉害,只好任由她将自己扶回了房里。
大约是吹了风的缘故,莫子聪的脸颊上带着些异样的红晕,她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得愈发厉害了。
“你怎么回事?”韩若着急起来,莫子聪的病来得突然,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谁知过了这么多天,竟还没有好。
莫子聪听话躺回床上,看着她眉头紧锁的模样,嘴角反倒忍不住上扬。
“我多病几天,你就多照顾我几天,我也不用去公司,一天二十四小时同你待在一起,岂不是很好?”
他顺势拉住了她的手,韩若原本想要出去让管家请医生过来的,一时不防,被他大力一拉,顺着惯性倒在他的怀里。
她又羞又急,立刻就红了脸想要爬起来,无奈他的力道实在是大,她又一次跌落在他的胸膛。
莫子聪实在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再顺势一路往下,咬住了她的唇。
“你你你……你别把病传染给我!”韩若急着推开他。
他忍不住笑,忽然起了逆反心理,捧着她的脸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干脆一起生病吧,这样就跟我躺在一起了。”
韩若既气恼又觉得好笑,只将头埋在了被子里,千方百计地躲避他。
她越是这样害羞,他就越是想要逗她,微眯起眼笑道:“韩若,你再这样欲拒还迎的,我可真要忍不住了。”
“忍……忍不住什么?”
女人的力气在他的刻意挑逗之下简直弱得不堪一击,她很快就在他的温柔细吻中败下阵来,彻底放弃了挣扎。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莫北宸探进脑袋,正好撞见爹地和妈咪的闺房情趣,隔着诺大的被子,小魔王的耳朵先红了起来。
韩若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把人给推开,她听到身侧莫子聪发出了一声低沉绵长的叹气声,万般不情愿地松了手。
“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小魔王非常“懂事”地背过身去,装模作样捂住了眼睛,还发出了促狭的嘲笑声。
小小年纪,懂得倒挺多。
“你有什么事?”莫子聪问他。
“我想过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把安安妹妹接回家呀?”
对于莫老太爷来了一趟之后,不由分说就把安安给带走了这件事,莫子聪本来就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老爷子把那么小的孩子带走,是为了什么?
他坐起身来,对莫北宸和韩若说:“我去一趟老宅。”
……
莫老爷子和莫老夫人年纪大了喜欢清静,老宅的位置清幽,周边也没什么人,莫子聪一路开着车过去,只听到了盛夏里的蝉鸣声声。
他还没进院子,就看见花园长廊上,老爷子坐在摇椅上,一脸沉静慈祥地看着安安趴在地上玩弹珠。
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弹珠五颜六色,触手生凉,小孩子最喜欢玩这些东西,安安玩得全神贯注,正努力地把弹珠投进老爷子给她在地上挖的小洞里,身上沾了土也浑然不管。
以往韩若带安安时,总是怕她跌着碰着,不会让她在这样到处是小石子的黄土地上玩,更不会让她玩得一身灰头土脸。
莫老夫人走出来,看见早晨还干干净净洋娃娃一般的小丫头,只让老爷子陪着玩了半天,就成了个小泥娃,忍不住斥责道:“你怎么让孩子趴在地上滚?刚换的新衣服都毁了。”
“玩弹珠就得在地上玩,衣服脏了换就行。”莫老爷子说。
“女孩子家家的,玩什么弹珠?安安过来,太奶奶陪你去玩洋娃娃。”
老夫人刚要把安安抱起来,莫老爷子却把孩子抢了过去。
老爷子年纪大了以后腿脚一直不太好,难得有这样行动迅猛的时候。
“咱们安安喜欢玩这个,你管束着她做什么?”莫老爷子不满地瞪了老太婆一眼,转头对着安安,却是一张慈祥笑脸:“安安你说,你是不是喜欢玩弹珠?”
“喜欢。”安安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还把手上的泥巴往老爷子身上抹。
老爷子一点都不气恼自己的衣服脏了,反倒得意洋洋地冲老夫人看了一眼,似是在炫耀。
“安安真棒,这么快就把弹珠打进洞里去了,你怎么那么厉害呢?真聪明!”
老爷子对安安赞不绝口,明明只是玩了一颗弹珠而已,却好像干成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莫子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良久都没有进去。
这样慈祥亲和的老爷子,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记忆里的爷爷,对他、对身边所有人都严厉无比,从来都没有一张笑脸,仿佛他天生就活得那样威严愤怒。
莫子聪从小就有些怕爷爷,尤其是在八岁那年之后,他经历了父母双亡的悲剧,老爷子将莫家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对他变本加厉地严苛。
那些厚望也是重重枷锁,锁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唯有做到最好,才能勉强换得爷爷一个轻描淡写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