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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这是一个尖刻的讽刺,也只能是一个讽刺而已。
“我的陛下,这件事情并不需要那么极端的解决手段。”
一动不动的任由国王扯着自己那件蛛丝丝绸的衬衫,金鹈鹕的主人小心翼翼的回应道:“只要处理得当,这并不会造成您的任何困扰。”
“是啊,处理得当,”把最亲近的亲信甩到一边,国王陛下恨恨地摇了摇头,低声咆哮:“当然不会有损,我只需要把那个告密的白痴一刀砍死,再找个借口干掉了你们所有的人,那帮该死的平民百姓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样一来,这件小事就解决了,好不好?”
“陛下圣明。”贾斯伯冷静的站稳,然后熟练地吐出那句话。
这并不是恭维,事实上,当皇帝陛下说出要杀了所有人的时候,这位财政大臣却似乎感觉到心中有一个什么东西后终于落了下去。
就在片刻之前,面对着那个愤怒的中年人,那一头几乎疯狂地雄狮,他似乎有种感觉,那个年轻好胜,对于任何事情都无所顾忌的阿尔法皇子又回来了……不过,这样的情绪也仅仅只是维持了这么一会儿而已,现在,站在那里的不再是那个笑骂由人我自为之的年轻皇子,而是一种名叫皇帝的,只会考虑得失以及计算利益的生物。
而对于一个国王来说,眼前的事情就不会太过棘手了。
是的,实际上对于一个王国贵族。或者说一个大陆上任何的贵族来说,一个女人对于他的丈夫不忠……这或者确实是一种令人难堪的事件,不过也并不是特别值得大惊小怪。在那些平民家里,这回事也许会闹到不可开交的程度,也许会让一门亲事彻底完蛋,但也就仅此而已。
至于说贵族们……贵族们对于名节向来不大看重的——至少是不看重自己这一边的所谓名节的,虽然他们乐于表面上维持着对家庭、爱人的忠贞。私下里却往往有众多的情人,在整个大陆这都是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尤其是大贵族的女儿们,因为毫无选择伴侣的权利。她们的婚姻向来都是政治的工具,她们与爱人相会惟一的方式便是情人。就算是一位皇后或者公主什么的……实际上如果翻开大陆的那些非正式记载的史册,就会知道这些表面光鲜的女子们同样糜烂居多。公开蓄养情夫,在婚礼前后还不知收敛的事迹几乎屡见不鲜。
可这种风气,偏偏是这位国王陛下最为鄙夷的东西。
垂下头的王国的财务大臣暗自摇了摇头,偷眼望着至尊那笼罩在光晕之中的脸……对于自己的这位姻亲,他了解的实在太深。因此,他知道这件事情之中的难点就是要让他接受事实。
但这其实非常困难——
不知道应该算作是爱情女神铸造的奇迹还是教育成功的范例,作为一个帝王家族的子嗣,这位皇帝陛下从小就拥有着最为保守的爱情观念和近乎执拗的情感价值观,对于他而言,一个男人就应该对于一个女子奉献出全部的爱意。而一个女子就应该对于她的男人从一而终,那些什么风月无边,什么骑士与贵妇,什么对于英雄的一夜奉献……都不过是如同狗屎一般的借口。
所有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都只是女昌女支与sè狼之间的勾当!
贾斯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评价这种观点。虽然他一向认为男人女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比较可也国王的这种执拗的自傲,也正是他与那位皇后陛下传奇爱情的保障……否则,即使当年贾斯伯子爵家的小姐有多么的天香国不可能赢得一位皇子的青睐。
若不是因为她拥有着出奇的乖巧娴静,如不是她从没有让任何一个贵族小子在半夜爬进她的窗口。甚至没有被任何一个男子碰触过她的嘴唇……她与国王陛下的这段爱情也不可能如此根深蒂固,被传唱了二十年之久。
而,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位国王陛下才在失去了伴侣的十几年时间里一直独善其身,对于贾斯伯的格外依仗……虽然对于这位皇帝此后的私生活,坊间的传言中有着无数的版本,但是贾斯伯相信,即使是站在一边的王国密探首领也不可能找出丝毫蛛丝马迹,能够钟鸣那些市井小民的无聊妄想……
若不是以国家利益为优先考量,这位至尊根本不会接受这一次的联姻——当然,其中应该还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克鲁罗德人的贞念,也和他理想之中的有所重合。
但现在,一切似乎都被搞遭了。
这不是语法上的错误,就是遭了——相信我,一位皇帝的愤怒,足够让很多人遭殃了。
实际上如果可以,贾斯伯真的不想要在这个时候跑到这个地方来宣扬这个尴尬的消息,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个该死的不知分寸的秃头小子,没有门路也没有眼吧,事实上可能那个小混蛋的脑浆也和他的头发一样的缺少……
他竟然跑到了禁卫军安全总部去声称他有重大的情报要向国王陛下报告!
这样一来,层层上报的问题不但耽误了大量时间,也让知情者呈几何数的倍增。所以这件大事还得经过国家的几个大佬进行商讨,最后他们几乎是耗费了一夜的时间才终于决定在这个时候将安排好的结果报告给国王陛下定夺。
哦,诸神在上……所以婚礼之后,老弗拉可有的忙了。
好吧,事实上现在最为难过的人也莫过于这位王国的情报头子,愤怒的国王陛下已经将视线转向了他,这个瘦小枯干的中年人明显的蜷缩起来。那种越发缩小的甚身姿简直让人无法想象他就是那个让整个罗曼蒂人都闻风丧胆的“一定知道”伯爵弗拉基尔。
若是想搞清楚什么事,那么他就一定会知道。
“你到底能不能真正搞清楚这件事?别用那些搪塞傻瓜的言辞来糊弄我!”
密探头子习惯抖了一下。
他是这个国家的密探首领,市井之中,有人称他为掌控了大陆上七成秘密的人,甚至还要超出了那些闻名遐迩的*是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国度之中真正配得上这个名号的人物是不存在的。若是说勉强有一个,那么也应该是面前那个笼在光晕之中的至尊。
但既然皇帝询问,他也只能战战兢兢的回答。
“这个。我只能说,陛下,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可能。大约有五层左右。”
“一半一半?”
“是的。我的陛下,这个小鬼说的事情中有很多事是很容易推断的……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这个家伙作为魔法学院的学徒,曾经跟那位爱德华子爵有过一些大的冲突,而在几天之前,他被塞西莉亚公主殿下敕令禁足。并且似乎险些被送返,不过这件事中的具体内情尚不明确……因此这件事情,其中可能还有更加简单的原因。
“原因,原因……真是麻烦,你到底是能确定。还是不能确定?”|
“毕竟没有人真的见到那些场景啊,我的陛下,您知道,有很多幻术,附魔术,可以让一个人的记忆变得模糊。甚至直接修改他的记忆,让他对于一些假象完全信以为真,根本不知道是否真的发生了,所以仅凭着这些简单的侦测手段,根本就没法得出正确的结论……法师的意见是,应该加强魔法的是……”
“真是……够了!”皇帝不耐烦的打断他,回忆,现实,利益,情感,一大堆凌乱的事情冲进他的脑袋,让他难以做出冷静明确的判断:“好吧,凭这么一个小家伙的证词,确实根本不足取信,预言法师们对于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还是那个样子,看不到什么特殊的结论,说什么命运被隐藏在迷雾之海……但我的陛下,最麻烦的是,我没有办法对此事进行太过于详细的询问,否则的话,这件事少不得要闹大……”
“已经够大的了,那几个家伙,你以为他们不会将这件事‘不小心’的泄露出去?”皇帝冷笑道:“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物是谁?我刚才都忘了问了。是哪一家的少年俊才有这样的胆量?”
“这个,是爱德华?文森特子爵。”
“你说什么?是谁?”
“爱德华,文森特,陛下您最新任命的皇子训导者。他们是在学院的时候认识的,据那个犯人交代,他们……”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那个名字代表的意义,让皇帝也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明白这一次那帮家伙为什么表现的如此无能,竟然把这件事情在这个时候送到他的面前来了。
“当——!”
“当——!”
“当——!”
恼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那是晨钟的鸣响,不过不同于常时的节奏,它们缓慢,清越,但是一声接着一声……这声音揭开了皇室婚礼的序幕,同时也是在提醒着皇帝陛下,他的时间已经不那么充裕了。
“好吧,我记得,之前你曾经说过,有关于那个什么婚礼上的仪式的事情?说是可以测试一对新人是否能够得到祝福,是吧?”
国王的声音沉静下来。
“陛下英明……我们大可以堂而皇之地测试出这件事的真假,事实上,只要轻微的责难,那帮牧民们恐怕就可以……”
“你想要怎么办?让我再娶一个十岁大小的小屁孩作为妻子?你是觉得我在这件事情里面担负的角sè还不够可笑么?”
皇帝目光再一次深邃起来,他瞪着眼前的财务大臣,因为那个仪式的事情,明明是这个家伙前天的时候向他建议的……去他的众神赐下的旨意吧,如果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某人一手策划。那么也不是说不通的。
“可是我的陛下,这可是关系到克鲁罗德的神…系到克鲁罗德那片土地以及那些子民对于您的一个彻底认同的问题,如果没有一个正式名分……”
“名分?真是见鬼,我又不是那些被该死的贵族们沾花惹草之后留下来的女人……我为什么非要得到克鲁罗德人的认同才行?那片贫瘠的土地,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难道说就因为没有了一个半大的小丫头。我还有我的国家就要遭受到什么灭顶之灾么?如果那些预言师的话真的有可信之处,那么他们怎么会无法预料到这件事情的发生是荒谬绝伦!”
阿尔法三世瞪着自己这个亲戚,眼神似乎是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不管如何。这件事暂时不要宣扬。另外,把那个神官们是叫做萨满?把他找来,问清楚那个所谓的仪式究竟会产生什么效果,然后,在举行的时候,我要单独进行,确保不出现任何的差错,当然,至于说结果……你们去做出准备吧。现在,给我滚!”
当两个大臣离开了准备室,国王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的心情似乎……竟然变得轻松了一点。
原来。自己只是将自己从前到现在的感情,稍微的寄托在了这场婚礼上,原来,自己一直就从来没有忘记过过去,也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变化了心意。对于自己的妻子的感情,并没有丝毫的背叛……
事实与想法的不相符合……可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存在,能够完全做到随心所史上那些先王不能,强者不能,甚至天上的神祇。在那些传说故事之中,也未能做到这一点。
现在,那一切都不会太重要了,不是么?
只不过还有重要的事情……最好,这件事情只是一个荒诞的谎言,否则的话,总是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国王想道。
……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整座城市时,罗曼蒂的每一座圣堂都敲响了铜钟,钟声即使在响过12下之后依然没有停止,悠远古老的钟声随着夏ri的暖风蔓延开来,很快就占据了罗曼蒂的天空。人群随着钟声的到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他们盲目的快乐着、欢笑着,仿佛即将在举行婚礼的人是他们的亲属。
密集的卫兵推搡着不断越界的人群,他们用盾牌和剑柄敲打着人们的热情,并用呼喝和斥骂吓唬那些浅薄的市民。确保他们不会冲撞到环绕着城市行进的国王陛下的车驾,但当那辆用郁金香与花枝纹饰装点的华丽马车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人群爆发出一阵热过一阵的欢呼如山呼海啸一样,还是令人难以抑制的担忧。
皇帝的马车沐浴着彩sè的绶带和飞扬的花朵街转上环城路,被八匹雪白的骏马拉扯着的这座巨大的马车本身就是一件侨值连城的艺术品,上面的雕刻是十几位工匠耗费七年时间才制造完成的。跟随在车队后面的乐队则洒下了一路的乐曲。而护卫骑兵就随着乐曲在马车前后排成整齐的阵势,他们放落面甲,一副即将奔赴战场的样子。
这是平民的节乎也是军人的节为承平已久,王国的近卫军团,那一支闻名遐迩的郁金香骑士团,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够显示出他们华贵的容颜,这些衣甲鲜明的军人立在车驾行进道路的两侧,在雄壮的乐声里,举起了自己的长剑,与盾牌,低声咆哮着国王万岁的口号,齐整到如同一人的动作,象征自己紧随着国王陛下的脚步。
整个罗曼蒂在沸腾。
但或者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总是相对应的……有动就有静。
或者,城市中唯一能够平静的,就是贵族。
就像天外的彗星光临穹苍一样,皇室的婚礼这种事在一个贵族的一生里可碰上几次。但是那与他们的关系也就仅仅是能够参与而已,所以不管它看起来多么神圣庄严,贵族最为普遍的心态也不过就是凑热闹。只有一些活在荣勋和幻想里的家伙才会路边声嘶力竭的喊叫,说什么“上天诸神赐福我主,令我主获得永恒的荣耀!”
他们就那样镇静的跟随,镇静的欢呼,然后镇静的进入到圣堂之中,镇静的入座。
大圣堂之内的坐席已经人满为患,来自各个领地藩属的贺客贵族们在大门开启的时候纷纷起立,他们一边鼓掌一边向后来者,那些更加高阶的存在恭敬的行礼。有条不紊。不过,一些头脑灵活视觉敏锐的人物却发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问题。
一群身穿着长袍的客人……或者说不速之客不知何时进入到了大堂之中,他们身上那颜sè不同的法袍和的徽章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不过他们显然不是被招待者,因为他们径直向前,毫无礼节的穿过了一众贵族大员,直到厅堂的前方角落。
“爱德华子爵阁下,希露达小姐,请二位跟随我们离开一下,国王陛下有要事需要和你们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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