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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大张旗鼓的做了,现在后悔,似乎也毫无意义……而且也有可能,这不过是杀手工会通过某些门路,自己弄到的东西?
但不管如何,如今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扫除干净手尾,让对方难以追查。当然,这并不容易,不过幸好,关系到这件事情的人,大多都是混血会提供的助力,而能够让人联系到自己这一方面的,只有巴洛克?夜雨而已,但实际上,也没有几个活口真正能够将注意力,加诸在他的身上。
至于说米奈希尔……
他的身份其实倒是很适合将之拉的更深一点儿……一个高阶法师,如此年轻,似乎跟几位导师的关系也不错,而又有求于自己——好吧,作为一堵挡风的墙,想必是足够了的。
垂下目光,爱德华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转身退出了房间,只留给还在呆滞之中的半精灵们,一个小小的惊喜。“这些东西……你们想办法处理吧。别忘了告诉丽诺比丽先生,让他给我一个详细的计价清单。”
重弩,锁子甲,铁皮塔盾……这些装备的价格不错,威力也不小,甚至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将一个普通人变成有能力威胁到骑士生命的士兵,只要稍加训练,便可以成为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
然而,那并非爱德华在现阶段需要的东西。
要使用它们,便要用足够的,与之相应的部下,而有了这些人。则不可避免的,要牵涉到权力的问题。
权力这种东西,或者同样是力量的一种,甚至在某些时候,它还要强过了大部分单纯的力量——然而,爱德华并不喜欢它。因为它不是一种直接的力量,不仅仅属于任何一个单独的人。
有人说过,权力是一件外套。谁穿都一样,谁都可以穿。
而在爱德华看来……实际上,它更像是一柄刀,可以被握在任何人的手中。一旦对手拥有足够的力量,便可以将之抢夺了用来对付你,甚至如果使用者没有足够的力量时。却硬要去挥舞它,最后便很容易割断自己的脖子。
或者,‘不喜欢’这个形容,有些含混,准确的说,是爱德华不希望在没有掌控能力的时候,便去触碰一件过于复杂的东西。
……
“没错。掌控……搜刮一下你那为数不多的脑沟,感受到其中所有的部分,都用来对于身体的哪个部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会太过困难,毕竟已经激发了对于心灵能力的感觉。应该可以比那些庸庸碌碌之辈敏锐上一点儿,虽然那只是一点儿而已……”
灵晶仆的声音依旧沙哑,冷漠而聒噪,但却清晰地印进心灵术士的心中:“了解他们,分析他们,明了其中的道理,这样你才能够真正成为它们的唯一主人而不是奴仆……最为精确地,驱使它们为你服务。”
“我只是要问问你对于这个力量有没有印象而已。能不能少说些废话?你是不是还想要在空间袋里多呆上几天?”皱起了眉头,爱德华冷冷地回应。并不掩饰厌烦的情绪,同时随手将那石头往兜帽的阴影之中又掖了掖。
那个过分丰满的库房可能会带来的麻烦。将成功剿灭了一个杀手工会的兴奋损耗殆尽,因此此刻的爱德华,心中有些意兴阑珊。虽然那黑暗匕首的老巢还有着不少的地方,有可能藏匿着些许的高价战利品,不过最终,他还是将扫尾的工作,交给了混血会的人去处理,而自己则干脆回到了法师塔之中。
坐在原本属于亚莎莉的那间书房里,爱德华微微阖着眼睛,与自己的灵晶仆交流。
杀手工会的后台是否力量庞大,会不会因此而与自己结下深刻的仇怨,还有那个想要对付自己的雇主究竟身份如何……这些事情,都可以稍微延缓一下,但之前的战斗之中,自己的灵能上产生那个异变,那个偶然间爆发的感觉……却是个需要刻不容缓地解决的问题。
“我所做出的,都是最为有效地建议,但对于没有耐心的人来说,世界上又能有多少不是废话的东西?”
对于心灵术士言语中的威胁,灵晶仆只是发出了一个冷笑似的尖声:“好吧,简单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心灵震爆……效果很不错的一个灵能,比你的心灵戳刺还要强很多,因为它可以让你看见的那条锥形的边界里面,所有的生物都受到冲击,虽然这种冲击不能造成他们身体上的创伤,可那个传说中把脑汁和柠檬汁用榨汁机搅和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足够任何生物,甚至包括巨龙也感到眩晕,那个时候你就可以趁机做任何事情了。不过……”
从心灵中传递而来的声音变得平和了些,似乎是灵晶仆也进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
“虽然说,这能力也是灵能,但通常的情况下,这似乎应该是个高阶一点的能力,可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半吊子能够掌控的才对……等等,刚才你施展它的时候,那种感觉也很奇特,并不像是一般的显能,而更加接近于天赋的能系能力。只是据我所知,一个心灵术士的能系能力,只有两种而已,而你已经觉醒了的……”
“没有可能觉醒第三种么?”爱德华愣了愣,不知道是否应该欣喜——据他所知,所谓的心灵术士的能系天赋能力,有些类似法师的戏法,虽然威力不强,却是可以任意施展的。而一个可以将一群人轻易至昏的能力,如果能够随意施展,那会是个什么概念?
“也许有可能……但通常来说,作为一个传心者,你的能系天赋只能在封闭思想,心灵戳刺。心灵鞭笞或者心灵链接里面选择,好吧,实际上据我所知,所有的能系天赋之中,都不应该包含心灵震爆这种能力的,而且我似乎能够感觉到,那灵能爆发方式,和你平常的方法不大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不知道。”
“%*(&%……废物点心!”
“灵能是严谨的领域。你以为是那些肤浅的魔法,凭借一些蛛丝马迹就可以随意的断定?你这脑沟平滑的白痴,饭后点心也不如的笨蛋!”
似乎也受到了爱德华糟糕心绪的影响,灵晶仆爆发出一个吱吱的尖啸。不过这样的‘失态’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顿了顿,他补充道,但叙述的无疑有些古怪:“好吧。如果非要说,那就是……那好像不是你显能出来的心灵异能。嗯,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是用你的意志推动,但却通过你另外的一个精神显能出来的!”
另一个精神?这什么意思?我的意志推动我另外一个精神……难道我是精神分裂的不成?
“精神分裂?这个词儿用的倒也很准……回想一下应用它的感觉,然后再尝试着重复一下,你应该就能感受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于是,微微阖上双眼,爱德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沉入精神世界的深处。
心灵术士的冥想与法师有些相似,但却又根本不同——并非。并非无尽的闪烁的星光,而是一片深沉的幽暗,周遭的一切,都只剩下了沉寂的轮廓,而冥冥之间,就连自己的存在也丧失了形体,空余心灵,思维的触须。从一个代表着自己的点上向外扩张,弥散……
而当这种扩展进行起来。心灵术士便感受到了些许的不同。
身体,自己的身体。扩展在精神之外,暗淡的轮廓,当精神沉溺其中,便可以感知到其中的一切,每一根发丝,每一条肌腱,甚至是血管与神经,而就像是灵晶仆所说的……有一个**的意识。在思维的触须边缘凝聚,花了一些时间,但也没有耗费太多力气,爱德华便感应到了它——有点像是和灵晶仆的链接,那个意识的载体,就存在于某个与他毗邻的地方。
可似乎并不是**的。
这个小小的,活动的极为缓慢的精神体,心灵的触须碰触到它的一刹,其中的核心是混沌一片的,像是没有智能。
但更像是在沉睡。
是的,沉睡,因为就在爱德华的精神微微放松的刹那,某种力量,让他不由得在精神的世界之中狂吼了一声。
完全的冰冷,也是完全的消极……那个精神醒觉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个接触,逆流而来的思维却毒药一般可怕——愤怒,恐惧,嫉妒,仇恨,羞耻,愤怒,蔑视,骄傲与焦虑……猝不及防的爱德华,感觉自己一瞬间被浸泡在了黑暗又冰冷彻骨的酸液之中,几乎瞬间就足以令人窒息!
猛地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是在狂叫,而下一刻,因为吸气而紊乱的呼吸,让他大声地呛咳起来。他的身体绷直,痉挛,从椅子上滑落,却恍然未觉,因为他的脑海中,那种可怕的感觉正在躁动,带起无尽的痛苦,脑袋仿如被巨槌——而且是带着钢钉,又烧的通红的巨槌敲打!
微微颤抖着,猎人慢慢伸手,抚上自己的脖子——在哪里,皮肤的表层之下,有一个小小,令人难以察觉的东西。
那里曾经是某个伤口……虽然十几天之前那场冒险,带来的伤势已经完全平复,只有仔细的揉捏,才能发现脖子那里的皮肤之下有着什么的东西——像是蜷曲的,一个小小的肉块,稍微坚硬,手指压上去也没有明显的痛感,但是在指尖下面的皮肤却又不断的微微游动,像是活物一般。
少年忽然能够听到自己心脏碰碰的乱跳声。
就在那短暂的接触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影像。
那双苍白的分不清瞳仁界限的双眼,那些扭动的触须,那些……可怕的噬魂怪物。然后,是更多的记忆,在那个诡异的魔窟之中的每一点遭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其中也包括了这个东西的由来。
那应该是那条如同触手一般的东西的残余——当时虽然一刀将之切断,但混乱中毕竟不可能如手术般精准,那怪物又是直往里面钻入的……现在看来,自己之前的那一刀显然是留下了一点的残余。可那种细长,黏滑,试图钻进人体之中的东西,应该是一个灵吸怪的幼体才对!它会通过人的耳朵进入颅腔,啃食大脑。然后取而代之,将人类变成他的寄宿体……
曾经看过的知识,在脑海中一一闪过,爱德华慢慢地站起身体。灵晶仆似乎正在心灵之中大声地向他说着什么,但脑筋一片混乱的爱德华却一句也没有听清。
所以……是不是因为这样……自己便拥有了心灵异能?那么,这异能。究竟有多少,是属于和自己?还是说,自己,从那时候起,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呼气,吸气……
爱德华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动作,但却无法抑制住自己混乱的思绪!
好吧。或者,事情还没有想象之中那样糟糕,至少,自己的那一刀还是有效地。这个灵吸怪的幼体,并没有大肆的攻击自己,而是陷入了一种休眠的状态。
“是的,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仍然活着。而且,还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能力——作为灵吸怪,它天生掌握的心灵震爆的能力,只不过失去了大部分身体。它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因而成为了一个受到你的意识摆布的傀儡。”灵晶仆的声音逐渐的清晰起来:“我或者应该恭喜你。又得到了一种力量。”
些许的安慰,并不能够让爱德华有任何的欣喜之意。定了定神,他抽出了一根钢弦,绕着脖子上的肉块,打出了一个小圈,固定之后,再妥善的收藏起来。
这是个令人惊喜的发现,这是个战栗的发现……
可以任意使用的心灵震爆当然很好用,可不论是谁也很难接受自己的身上还寄生了一个活生生的生物,即使是一个已经没有了任何思维能力的东西——现在,它只是一个小小的肉块,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他会不会变成一个完整的章鱼头?最终鹊巢鸠占,重新占据这个身体?
没有人能够保证。
……
“废物!饭桶!他不是保证过,绝对可以办到的吗?”
一只本应传世数代的卡尼科水晶杯在地面上化作无数的碎片,凄惨无奈的焕发着最后的光辉……唯一幸运的或者是它的命运并不孤单,另一个价值不菲的里尔陶瓶随即步上他的后尘,用同样的粉身碎骨宣泄着愤怒的情绪。
而在将上千枚金币化作了一文不名的碎片之后,这情绪的主人,终于控制了自己。
或者。
“那个家伙,不是自称为阴影之神的眷属吗?他不是已经得到了那个所谓的黑暗匕首的控制权吗?怎么会被人将整个行会灭掉?而且,还是一群卑贱的半精灵?”愤怒的咆哮扭曲了原本应该年轻而精心打理过的面孔。梳理平整的头发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有些散乱,抽动的肌肉更是让表情变得无比狰狞,连脸颊上的白粉也因此而被抖落了不少。
“奥兰那个笨蛋,本来夺取行会的行动本身就会对自身实力造成相当的损耗,更何况即使成功,他也还需要将组织中很大一部分障碍清除——这个时候的黑暗匕首,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刻……只能说,这次的对手是幸运的抓到了一个最好的机会吧。”
发出了回应的人静立在房间一角的阴影中,长长的黑色法袍上没有丝毫的修饰,仿佛和阴影融为了一体,只露出了兜帽下的一个宽阔的下巴,和上面修饰精巧的山羊胡须。
“那个白痴……他就不能慢慢地处理这些事情?从我这里拿去的大把的金币都干什么用了?支援他的武器装备又干什么用了?因为那件事情,最近父亲表现出的不温不火就让我的立场足够被动了,约瑟夫那家伙最近正在想方设法的找我的麻烦,那群半精灵可没有什么帮我保密的义务,闹腾出去,家族还能留给我多少优待?”
咆哮的声音微微降低,发出声音青年愤愤地坐回椅子,压抑着自己面孔上抽搐的肌肉,但即使如此,他平静下来的面孔上仍旧带有着一种贵族特有的傲气,尖刻而自负,只有眼神之中的游移显出一丝犹豫。
在他身后,站立着一名比寻常人高壮了足有一半的壮汉,肌肉虬结的身体几乎将身上的袍服挣破,只是声音却很低沉,带着金属的微微颤音。
“具体的原因,小人以为,现在我们并不需要考虑,关键的问题是,这样一来我们注入给他的资金,就完全消失了,那可是一百架上好的重弩,链甲和十余件的魔法物品,而且原本预估在近期被结算的供奉也没有了着落。如果不能想个办法,少爷您名下的产业运作,恐怕会出现不小的问题,更何况杀手行会这种东西本就属于禁忌,如果这一次的事情是有人有心策划,那么不仅是少爷你,连家族的声誉都有可能会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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