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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砻谷不妄心下欢喜,天心去想之前宋初一说的话是否有道理,只觉得宋初一来的晚了虽然有错,但她心里却是重视授业这件事情。
砻谷不妄多次想游学,却都被阻止,他没想到宋初一有这个本事,居然能说动祖父!
“何时出发?”砻谷不妄〖兴〗奋的难以自已。
“后天,这两天便给你时间好好准备一下,游学的事情莫要外泄。”宋初一交代道。
砻谷不妄奇怪道“为何?“游学对于士子来说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他得知这个消息便打算邀请一帮朋友饮酒庆祝了,这时候却被宋初一阻止,他怎能不问。
宋初一打了个呵欠,道“我前两天夸赞了你几句,但你要看清楚自己的能力,没有人可以不学成材。你可知道何谓天才?”
砻谷不妄觉得宋初一说的有道理,他的确是被夸了几句便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了,因此正身坐起,认真的道“博闻强记,过目不忘,学以致用。”
“少年,你太天真了。”宋初一往外看了看,见没有人靠近,才道“各国中不断涌现天才,这世上不是没有你说的那种人,但不至于如此之多,所谓天才,不过是不把学习摆在明面上。”
“老师此话何意?”砻谷不妄见她说的神秘,也压低了声音。
“倘若你私下看了十遍《诗》,可以通篇背诵,而在众人知道的情形下却只看了一遍旁人如何以为?”宋初一道。
时下,士人大都是真性情,一是一,二是二,比那些游侠、武夫还要干脆清楚,他们性子刚直,砻谷不妄一直以来也是这么以为的,宋初一方才的话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于是他反驳道“先生此言有失公允,先生可曾亲眼见到过谁如此做?倘若能说出两个,我便服气。”
宋初一被拆穿,面色丝毫不变,微一挑眉,抬手抚掌笑道“大善,你能不被妄言所误,极好。但你日后要记住并非所有士人都会对你说坦诚,所以在听他人所言,要学会三思。”
砻谷不妄愣了一下,拱手施礼道“不妄受教。”
回想起来,砻谷不妄当真未曾看出宋初一有丝毫给他挖陷阱的痕迹他喜欢兵家兵家言“兵者,诡道也”所以对于宋初一的行为,他不但不会觉得受到侮辱,反而极为喜欢,觉得宋初一这是在用事实让他初步认识,何谓诡道。
然而殊不知宋初一不过是转移了一下注意力,想骗他的事情早就骗过了。
“诡道,远远不止如此,好好参悟我今日说过的话,总有一天称会明白。”宋初一先给以后谎言被拆穿铺垫一下。
她打着带砻谷不妄出去游学的旗号,暗中访秦昇砻谷庆绝对会以为她是为了安全起见不会拆穿,但砻谷不妄并非笨蛋,早晚会知道实情。
虽是小伎俩,却能骗到人,若砻谷不妄仔细想想她今日所为倒也真能学到一些东西。既能缓和现在的关系,又能教授他经验宋初一这么一想,心觉得自己果然很合适授业解惑。
“你这两日好生休息,准备一下要带的物什,顺便仔细想想我今日所言。”宋初一尽职尽责的又提醒了一遍。
“是。”砻谷不妄此时满心〖兴〗奋,哪里有空仔细去想。
宋初一刚刚起身离开,他便雀跃的跑回自己的院子,让外面那一群等着看热闹的族兄族弟目瞪口呆。
有个少年追了上去“堂兄,堂兄,有何喜事?”
宋初一远远听见呼喊声,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这两天她也乐得清闲了,但是她捡来的那个孩子,两天的功夫不知能否有所好转。
把他交给姬眠?不能,姬眠年龄也不算太小,但尤其贪玩,把一个病怏怏的孩子交给他,怕是养不活。
难道要交给南祈?宋初一甩了甩头,交给他恐怕还不如交给姬眠!
宋初一回到院里,准备先去看了子朝。
她刚欲抬脚上廊,便听见屋内公孙氏姐妹在说话。
“雅,你同我说实话,先生是否拿什么换了我们?”子朝轻声问道。
沉默。
片刻之后,子雅才道“是,他说与卫国做交易,同意留下三年时间,换得我们姊妹。但是阿姊,他也直言对我说过,是看中了我二人的样貌,要将我们送出去,他还问我想不想报仇,可以借此得到权利…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的私利!连谋职都要利用进献女人的方法,实在可耻!”
“雅!”子朝呛咳了几声,轻斥道“你怎可如此不知好歹!就算先生是存了利用之心又能如何?倘若他不出手相救,你我怕是早已早已落入最不堪的境地,或许我也活不到今日。眼下他给我们衣食无缺,我们怎能不知恩图报!”
“那你就甘心成为棋子,成为别人尊下玩物!”子雅的声音从牙缝里逼出来,显然极度的不甘心。
“雅!”子朝声音里也有了淡淡的怒意“先生既然直言,便是个坦荡君子,不会随意把你我送出去。”
听到这里,宋初一淡淡一笑,抬手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子朝低低的一声惊呼。静了须臾,子雅过来将门打开。
子雅心觉得自己既然被撞破了心思,便没什么好再遮掩的了!于是便不再卑微的弓着身子。她出身贵族,一朝沦落,可以做苦力服侍人,却绝不肯用身体换取短暂的安宁。
宋初一看子朝一眼,她的病气退了许多,经过几日的调养,脸色明显比之前好许多。她见到宋初一进来,连忙起身施礼“主。”
“嗯。”宋初一甩开宽袖,在火盆边的席上跪坐下来,看也不看子雅一眼,淡淡道“不甘心是吗?我现在就可以放你走,天下美人多得是,我未必要用你们两个,谋权手段多的是,我也未必要用进献女人的办法。我与你们直言,是想互利,倘若你们不愿意,现在可以立刻就走,我绝不会阻拦。”
走?她们俩这种相貌能走到哪里去?没有了家族的庇护,她们到哪里也都只是玩物而已。
子雅喉头发哽,忽然意识到,没有尊贵的地位却还要一颗矜贵的心,是多么可笑的事情,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滚落。
“雅年纪小,不懂事,说出如此悖逆之言,我为她阿姊,当替她向主请罪。”子朝在宋初一面前盈盈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