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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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牧怀有点小失眠。

    陈欢的话该不该相信?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是一个朋友拜托我问的,谁叫你是个名医。”

    “我是脑科专家,不是专治疑难杂症的神棍。”

    “诶,爸,我觉得你这有点同行相轻的意思了,男病也是病,好赖你是大夫,上边下边还不都是人体惹的祸,再说了,人家知道你是大夫,才托我问问的。”

    “那区别可大了,你什么朋友啊?”陈教授擦汗,现在的年轻人也忒拿这些个不当一回事了。

    “说了你也不认识啊,再说,这好赖也是人家*吧。

    陈教授的目光在儿子身上来回巡视。

    陈欢无奈的一笑:“真的不是我,我棒着呢。”

    陈教授又擦汗,一个劲摆手:“好了好了,你要真有病,我亲自给你治。”

    “你不是说治不了吗?”

    “我给你治治脑子。”

    “如果,总是做噩梦呢?这是不是属于上边的事了?”

    “什么噩梦?”

    “不知道。”

    “梦境是大脑……”

    “陈教授,咱能不背医书吗?”

    “如果长期被噩梦困扰,对身体健康非常不好,得看。”

    “怎么不好?会不会影响那方面?”

    陈教授眨了眨眼,这才醒过点味来:“敢情你说的这是同一个人啊。”

    “啊,是啊。”

    “那他这问题比较复杂,噩梦的内容、周期,脑皮层、细胞等活跃程度、各生理反应……一两句怎么说得清,还是去医院看看的好。”

    见陈欢不说话,陈教授心里七上八下的,试探性地说:“要不,你叫他来找我,我给他看看。”

    陈欢说:“噢,那倒不用了,他会不好意思的。”

    “这人我认识吗?”

    “哦,不认识。”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是个大夫。”

    “还是算了吧,他主要是下边的问题,噩梦也是偶尔的。”

    陈教授哼了一声:“人体是很奇妙的,牵一发动全身的事,不通过长期观察和各种检查,谁也不能百分百定义最终病理,如果此人长期被某种心理顽疾困扰,像噩梦、性~功能异常,都是最后的病表,归根结底,还是上边的事。”

    陈欢不说话了,顾颜是不会找老陈来看病的,不管上边还是下边,顾颜都会秒撕了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顾颜好像又异乎寻常地忙起来,房也不看了,人也见不到,连微信都越发少了,偶尔说上几句,也都是不咸不淡的。

    陈牧怀眼瞅着儿子又黯淡下去,眼神不知所踪地飘忽而去,笼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翻了个身,不一刻,陈牧怀还是下了床,找到个电话,走到陈欢的卧室前,轻轻敲了几下门。

    “谁啊?”

    不知为什么,陈牧怀总觉得儿子的声音里有几分警惕。

    “我,开门,说点事。”

    隔了几分钟,门才开了,陈欢有点不自然,而且,并没打算打开房门叫老爸进去。

    陈牧怀的心莫名的一紧,陈欢毕竟还年轻,又不交女朋友……

    “睡了吗?”

    “没呢,哦,睡了。”

    陈牧怀掏出一张纸递给儿子:“这是马大夫的地址和电话,是我的一个朋友,在男科方面很权威,你可以叫你朋友去找他,就是他的号特别难挂,也挺贵的,你朋友要是着急的话,我可以给马大夫提前打个电话。”

    “哦,不用了,有这个足够。”陈欢抓过纸条,靠在门框上,冲着老爸道:“谢了,晚安。”

    陈教授刚一转身,陈欢就要关门。

    “喂,你着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好,你说。”

    陈教授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口:“那个,我告诉你啊,有些事,得节制,你现在还年轻不觉得什么,等再过些年,你就……没有女朋友没关系,平时也可以多做做运动,少看点乱七八糟的……”

    “老陈同志——”陈欢喝住,无奈又懊恼:“咱能不能思想如同身体一样的健康?睡了!”

    不等陈教授恢复情绪,陈欢抗议地关上了房门。

    关上门,陈欢重新爬床上,侧耳听了听走廊里的动静,确定一切ok了,遂从枕头底下取出了刚才匆忙之间藏于此的几页纸。

    几张纸,是从手机相册里导出来复印的图片,字迹清晰、娟丽,字如其人,那样的一个婉约雅致的女子,应该是这样一笔好字。

    拿着信,陈欢的神情与心情一同凝重,都说往事如烟,可这段往事却为何搅得人心绪不宁?

    信很长,细细读着,字里行间,从一开始的金兰之情决裂于一个男子的爱恋而满是感伤,到后来的再嫁他人,一朝零落碾成泥的悲哀与绝望,自己已是无颜再见故人,只求师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替孩子寻找远赴异国的亲生父亲,使他们能父子早日团圆,孩子免受无依之苦,再无他求,托孤之请,还望援手,速盼回音……

    言辞切切,字字含泪,一代名伶小梁玉蝶,人生走到尽头的最后一封求救信,有悔恨,有痛楚,有哀切,有相托。想来,在写这封信的同时,也已厌倦人生处境,频临绝望。

    信中只提到一个儿子小华,而另一个孩子,却只字未提。

    小华到底有没有找到父亲顾思明?

    那个孩子又在哪里?

    当年,母亲究竟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为什么要对顾思明、江淮隐瞒这封信?

    陈欢和陈牧怀一样,也失眠了……

    第二天,两只熊猫眼的陈欢从老陈家直接开车去上班,陈教授看着儿子泛青的脸色不无担忧,刚要张嘴,陈欢马上阻止道:“我知道,不搞女朋友就搞体育锻炼,反正不能自己搞自己,行了,回见吧老陈。”

    一旁的菊花牛奶撒了一桌,这爷俩还有完没完了?

    “江叔叔,你好,对,是我,我找到信了,的确是从江城寄来的,但不是小梁阿姨写的……妈妈的一个朋友而已,真对不起,那么多年了,我有可能是记错了……不,我怎么会骗你?我费了很大劲才找到的信的,但真的不是小梁阿姨写的,不好意思……嗯,好,欢迎你有空来北京玩,再会。”

    挂上电话,陈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摇起跑车的顶篷,打开收音机,郭德纲和于谦的声音很逗比的冲击着耳膜,试图打破这个世界的烦闷,叫活着的人再开心一点……

    今天又是周一例会,在又一个人度过周末之后,陈欢一身新衣,精神抖擞地推开了明华会议室的大门。

    依然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但绝逼也是最亮眼的一个。有个别年轻主管眼里冒出一缕嫉妒的青烟,附耳一旁的主管:“这陈欢怎么老跟个出来卖似的,以色惑主,保不齐顾总好这口。”

    听此言的主管会心一笑:“顾总也没个老婆,这陈欢一脸妖魅之相,谁知道是不是靠脱上位的。”

    “好了,安静,人都齐了,现在开会,首先,我先说一下上半年的各部门业绩考核的情况……”薛恒玩转签字笔,开始主持会议。

    “妖魅”的陈欢今天更加性感,米白色衬衫,条纹修身长裤配黑色皮鞋,头发两边寸短,中间留长搭在额前,面如冠玉,双眸点漆,红唇微翘,真的是生得叫人爱恨交织。

    别的主管都在聚精会神地和财务核对着自家业绩报表,唯恐给漏了什么,独有陈欢,视线越过笔记本边缘,定睛顾颜,一个多星期没见,这家伙似乎有点瘦了,整个人透出一抹倦意。面无表情的碰上陈欢的视线,也定定地看着,继而又将头撇开了,隔了一会,又拉回来,陈欢的眼睛仍旧等在原地,俩个人的视线碰碰撞撞,今天的陈欢,有点肆无忌惮。

    一散会,顾颜起身先走了,陈欢收拾完东西,直奔总经理室。

    “我跟顾总有要事相谈,不要叫任何人进来,包括薛恒,谢谢。”陈欢叮嘱完黄秘书,转身就进了经理室。

    黄小姐没拦住,惶惶地跟着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顾总,他说有事找你……”

    顾颜正在喝咖啡,意大利进口的,一抬头,先是陈欢,紧跟着秘书,眉头一皱,这是闹哪出?

    “你先出去,我有话跟老板说。”陈欢的口气大过老板。

    顾颜眯起了眼,以有容乃大的姿态跟秘书说:“没事,我让他来的。”

    黄秘书看了陈欢一眼,这才退了出去。

    顾颜盯着陈欢,还没说话,陈欢就绕过偌大的办公桌向这边走来。

    端坐在老板椅上,顾颜的脑袋下意识的随着陈欢转了半圈,不明所以地看着陈欢紧绷着脸站在自己跟前,也不知怎么的有点心虚,这个星期,的确有点过分了。

    “你想干……”

    刚张开的嘴,就被堵上了,又快又准,陈欢的舌头也跟着就进来了。

    有那么几秒钟,顾颜的舌头是习惯性的跟着陈欢搅动在一起,然后才惊觉这么做的愚蠢,飞速瞟着门口,努力推开脸上的陈欢,腾出嘴来的功夫,低声喝止:“你特么抽什么风?”

    话还没说利落,陈欢的唇又猛地压了下来,仗着站立的优势,吻得得心应手。

    顾颜几次想站起来,均告失败,不过也没特别的反抗就是了,半推半就的任凭陈欢得逞了一把,别说,陈欢的吻功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刚开始的时候,还特么不知吮~吸为何物呢。

    “好了,好了……”顾颜被吻得晕头转向的,不停地看着门口。

    陈欢终于松开了手,微喘着看着顾颜。

    顾颜即刻站起身来,侧头瞄了眼陈欢,绕出办公桌,擦着湿润的嘴角,好半天才想起来要说的话:“我说你这是……要造反那?撒野也不知道挑挑地方?”

    环顾了一下顾总宽大、考究的办公室,陈欢波澜不惊地:“在这里做一次,也不错。”

    顾颜抿了抿唇,审度着一个多星期没见,今天突然闯进自己办公室的情人,目光闪动,嘴角噙笑。

    陈欢只瞟了一眼,便定义这笑为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