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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
他听完人?更懵了, “巴结我?我有什么好巴结的?”
白雪朝解释道:“新帝继位,诸位皇子的爵位、后宫嫔妃的加封与去处,也要一并?安排, 新帝他……”
到底是自家?孙婿,自家?孙儿又喜欢得很,白雪朝委婉道:“性?情难以捉摸, 他们便来寻你说情了。至于送拜帖的这些人?, 不是有求于你, 也是在为日后做打算。”
江倦“啊”了一声,喃喃地说:“这么麻烦的吗。”
白雪朝摆摆手?,浑不在意地说:“乖孙你若是不想见, 那就不见他们, 让他们自己寻新帝去说道,你玩你的便是。”
江倦是不想见的这些人?,毕竟营业太?麻烦,不过其他人?就算了,薛从?筠还是得见一见的。
昨晚江倦就想安慰他,但是薛从?筠已经睡下了, 回来之前,江倦又一直在睡觉,现在薛从?筠既然过来了,江倦当然要顺便慰问他一下。
“外祖父,我想见六皇子。”
“那就召他进来吧。”
白雪朝拍拍他的手?, 江倦转头对?侍女?说:“可以帮我把六皇子和宁太?妃请进来吗?”
侍女?恭敬道:“是,皇后。”
侍女?领了命,匆匆朝外走去。
陵光殿外,来了不少人?, 都在翘首以盼,等待传召。
其中最为心焦的,莫过于梅妃与大皇子薛朝华了。
新帝回京之事?,很快就传入了他们耳中,当初李侍郎当众说江倦的不是,有李相的授意,自然也有梅妃与薛朝华的默许,现在李相被秋后算账,他们二人?自然也慌了神。
往日的梅妃,代为执掌凤印,为人?嚣张跋扈,这会儿一听说江倦在陵光殿,梅妃都顾不上自己的伤,慌忙让侍女?扶着她过来。
——上一回弘兴帝病倒,梅妃在皇太?后面前挑拨是非,被罚了五十大板,至今还没有完全休养好。
可是梅妃收到了消息,旁人?当然也听说了,于是梅妃与宁妃,就这么狭路相逢了。
“姐姐,养了这么些日子,你这气色……怎么还是这么差?”
薛从?筠拽了又拽,都没拉住他这母妃,只好挠挠头,尴尬地跟了上来,也叫了一声人?,“……梅妃娘娘。”
他昨日太?伤心,早早地睡了,回了宫本来还在消沉呢,就被宁妃带了出来,说得跟新后见上一面,日后也好过一些。
要薛从?筠说,他母妃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他倦哥才不会无缘无故地折腾人?,但他母妃执意要来,薛从?筠也只得跟上了。
梅妃点了下头,笑得假惺惺的,“天气太?热了吧。”
宁妃忙道:“姐姐,你伤势未愈,那快些回去歇着呀,怎么还在这儿逗留?”
她完全是在明知故问,梅妃听后,险些咬碎了一口牙。
宁妃怎么会不知道她来这儿做什么?
还不是在与新后讨饶示好。
宁妃来此,不也是为了这个?吗?
归根结底,她们都是先帝的妃子,往昔再如何风光,弘兴帝一驾崩,好日子就过去了,过得舒不舒心,日后全凭新帝与新后的心情。
今时不同?往日,放在以前,梅妃早向宁妃甩脸色了,现在她却只能好声好气地说:“为皇后设了宴,想邀他过去一叙。”
宁妃笑了笑,“姐姐,好巧,妹妹那儿的荷花开了,也打算邀皇后过去赏花呢。”
她们两人?相视一笑,气氛状似一片祥和,实际上,风云暗涌。
梅妃笑道:“赏花好啊,别有一番趣味。”
皇后没见过荷花吗?就这一池破花,有个?什么赏头?
宁妃也道:“还是姐姐想得更周道。”
皇后没吃过好东西?吗?还得巴巴地跑一趟,去吃你的宴?
薛从?筠:“……”
薛朝华:“……”
没多久,侍女?终于走了出来,她歉然道:“诸位娘娘、大人?,皇后身体不适,见不了各位。”
这就是一并?推拒了。
薛从?筠也没多想,毕竟这种场合,摆明了都是来攀关系的,他倦哥是该一个?都不见,不然日后会麻烦不断。
“母妃,走吧,”薛从?筠抱怨道,“我都跟你说了,肯定是白来一趟。”
“是不是白来,那也得来了再说。”
宁妃横他一眼?,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她冲梅妃点了点头,这才迤迤然地走开。
既然身体不适,其他人?也都不必再逗留,投了拜帖的诸位大臣也逐一散开,梅妃与薛朝华心里再急,也只好返程。
只是还没走两步,侍女?又开了口:“六皇子请留步。”
薛从?筠一愣,回过头来。
其实不止是他一人?回了头,其余人?也都还没走远,纷纷跟着看了过来,侍女?轻声道:“皇后身体不适,赏不了花,请您与宁妃娘娘进来坐一坐。”
薛从?筠人?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宁妃,当即就笑开了,忙不迭道:“那便多有叨扰了。”
她轻拍一下薛从?筠,薛从?筠也终于回了神。
薛从?筠东看看西?看看,到处都是羡艳的目光,别说,这一刻他心里还挺爽的。
倦哥谁也不见,谁的邀约也不应,偏偏就请了他跟他母妃进去坐一坐。
薛从?筠嘿嘿一笑,走路都要带风了。
“好好好,来了来了。”
薛从?筠得意,宁妃心里自然也是快意的,但她还是含蓄得多,只是笑着瞟向梅妃,轻声道:“姐姐,妹妹去陪皇后坐一坐了,咱们改日再续。”
“好。”
梅妃笑着应下,目送薛从?筠与宁妃走入陵光殿,脸都要笑僵了,指甲也把手?掐出了许多道印子。
险些就忘了,六皇子一早就与皇后混在一起玩,他们两人?关系是不错的。
反倒是她,把人?一再得罪,现在只得惴惴不安,等待发落。
梅妃心里颇是不平衡,她狠骂薛朝华道:“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怎么就不学学你这弟弟,人?家?一早就攀上了皇后!”
薛从?筠向来不学无术,平日挨得骂最多,宁妃骂完弘兴帝骂,今日却是稀奇得很,梅妃夸完,宁妃也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以前长了个?脑子跟没有差不多,总算是做了一件聪明事?儿。”
薛从?筠听得郁闷,“母妃,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宁妃一想起梅妃方才的脸色,心里都乐开了花,她感慨道:“真?是傻人?有傻福。你这倒霉孩子,成日拿我宝贝往离王府上送,还真?让你给送出了一点名堂。”
侍女?领着宁妃与薛从?筠走入陵光殿,薛从?筠一见到江倦,就兴奋地朝他挥挥手?,“倦哥。”
“叫什么倦哥,”宁妃皱了皱眉,“没规矩。”
“没事?的,”江倦弯弯眼?睛,“他这样喊,我也听习惯了。”
江倦自己都不介意,宁妃当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她见江倦这样,是真?的与薛从?筠关系不错,不由得再一次感慨她这傻儿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宁妃笑了一下,又向白雪朝问好:“白先生?。”
白雪朝点点头,与她寒暄了起来。
薛从?筠跟江倦,就不需要客套什么了,他一屁股坐到江倦旁边,美滋滋地说:“倦哥,你好给我面子,谁也不见,就见了我一人?。”
江倦慢吞吞地说:“……昨晚蒋轻凉说你哭成了伤心猪头,我想看看伤心猪头是什么样子的。”
薛从?筠:“?”
他立刻笑不出来了,并?起了鲨心,“什么伤心猪头,我看他才是猪头!”
提起这个?,薛从?筠难免想到弘兴帝,心情就又有点低落了,不过他也明白江倦见自己的用意了,“倦哥,你是特意安慰我的啊?”
江倦:“嗯。”
薛从?筠还挺感动的,“倦哥,你……”
不知道想到什么,薛从?筠的话音一顿。
“我怎么?”江倦好奇地问他。
“要不来点实质的安慰?”薛从?筠试探道。
江倦:“比如?”
薛从?筠:“就那个?……五哥不是在准备登基大典吗?到时候皇子也要封爵了,我们还要被撵到封地。”
江倦:“然后呢?”
薛从?筠搓搓手?,“倦哥,你帮我把把关。”
“封地我想要离京城近的地方,时不时能回来找你玩,封地还要富一点,不然我吃什么玩什么?”
江倦奇怪地问:“你跟我说这些什么用?”
薛从?筠谄媚道:“你帮我向五哥打听一下啊。他定的封地要是地方不行,你就给他吹吹枕旁风,捞我一把。”
江倦:“……”
江倦诚实地说:“我觉得我吹不动。”
薛从?筠:“你吹得动!”
江倦:“可……”
薛从?筠见他犹豫,幽幽地问江倦:“倦哥,你想看我哭成伤心猪头吗?”
江倦:“???”
薛从?筠嘴一张,装模作样就要哭,江倦并?不想看猪头,纠结了一下,他对?薛从?筠说:“我只能帮你问一下,他怎么决定的,我真?的不能左右。”
薛从?筠见好就收,“好好好。”
提前知道,提前做打算,也挺好的。
薛从?筠越想越美。
背靠倦哥,真?的好好乘凉。
来陵光殿的时候,薛从?筠满腹牢骚,从?陵光殿走的时候,薛从?筠倒是活蹦乱跳,只是走之前,还没忘反复提醒江倦:“枕旁风,倦哥,记得吹一下枕旁风!”
江倦:“……”
薛从?筠与宁妃走了没多久,白雪朝也告辞了。
老?人?家?一下山,就马不停蹄赶来皇宫,觉得在皇宫不自在,他要回离王府歇脚,江倦就说:“那外祖父你好好休息。”
白雪朝笑呵呵地说:“你也早点歇了。”
送走白雪朝,江倦终于可以睡觉了。
他困得要命,几乎一沾上枕头,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腰上揽过一只手?,江倦被拉入了怀中。
“王爷……”
这个?怀抱太?熟悉了,江倦不睁眼?都知道是谁,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薛放离低头亲了一下他的睫毛,“接着睡。”
睡觉之前,江倦还在想薛从?筠的嘱托,他就迷迷糊糊地问:“六皇子的封地在哪里啊?”
薛放离人?倒是忙,但是江倦今日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却是了若指掌的,他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江倦处于半梦半醒间,呓语似的说:“他要离京城近的,还要富一点的地方。”
“不行。”
江倦“哦”了一声,睫毛动了一下,不行就不行吧,他实在太?困了,也支不开眼?睛,就要接着睡了。
可就是有人?不许他睡。
“你的枕旁风呢?”
江倦:“啊?”
薛放离垂下眼?,手?指颇是恶劣地拧住江倦脸上的软肉,凑近他几分,嗓音靡靡道:“孤不答应,也不来吹一吹枕旁风?”
“好好给孤吹一吹枕旁风。吹得高兴了,孤什么都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