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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主意还挺多的!”慈禧太后哼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去叫船政帮你弄木料啊?”
听到这句问话,李莲英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有清一代,太监私交外臣乃是大罪,且无特别准许,都不许离开皇城一步,他再没学问,安德海的先例,他不会不知道。
“回老佛爷的话,奴才今儿个,就是想向老佛爷请旨,准奴才派人去和船政联络,请其帮忙采购金丝楠木料。”李莲英道。
“船政所用木料,和这金丝楠木,怕是挨不上边儿吧?你一准知道他们有办法?”慈禧太后皱了皱眉。
李莲英哑着嗓子答道:“回老佛爷的话,奴才也知道这木料不好办,但只要有路子,总是要试一试,千万别误了园工才好。不然,误了老佛爷的清修,奴才就是掉了脑袋,魂魄也难安息……”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慈禧太后叹了口气,看着李莲英说道,“行,这个事儿,我便准了,你便去办吧。”
“奴才谢皇太后恩典!”李莲英感激涕零,连连叩首道。
“不过,小李子,我可告诉你,不管是你亲去,还是安排人去,都给我仔细些!莫要去学那安德海!”慈禧的面色仍然很是平和,但说话的口气却透着一丝严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到时候真要出了事,我可救不了你!”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起来吧。也别在这儿候着了,赶紧去办吧!”
“嗻——”
十日后,福州,船政衙署。
“他们这第二轮来得好快!”徐润放下了手中的邸报,对林义哲说道,“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这一回,不光是要大人为姑母守制,还要大人休妻呢。”
林义哲刚才已经看过了邸报,就在几天前,以翰林院编修王士俣为首的清流言官们再次掀起一轮参劾林义哲的狂潮!
王士俣在折子里首先直斥林义哲“不为慈亲守制,贪恋权位”,是“不守臣节”的“名教罪人”,接着又指责林义哲“身为朝廷大员,于慈亲病重时暗纳番女。不顾廉耻,甘与鬼番为伍”,是“盛世妖孽”、“狗彘不如”!
这个折子一上,各路清流言官们纷纷跟进,弹劾的内容。和王士俣的折子大同小异,一是要林义哲守制,二是要林义哲休掉额绫,一时间可谓扑天盖地,大有将林义哲一举吞没之势。
“守制可以,姑母待我有如亲生,是这世上最疼爱我之人。为姑母守制,我所愿也。”林义哲怒道,“要我休弃额绫,万万不能!”
“大人可知。休妻与否,尚是末节。”徐润道,“这逼大人丁忧守制一项,才是真正的杀着!”
丁忧是中国古代传统丧礼。指遭逢父母或祖父母之丧。按照规定丁忧期间要全身心伤痛、思念亡故之人,不可以工作、不可以听音乐食酒肉、不可以近女色。要穿布衣草鞋、要在父母坟墓前盖草舍陪伴父母。史书上常常有称赞孝子丁忧期间呕血三升、三日则枯瘦如柴的章,夸张与否,无从考证,但以此可看出中国古代社会的道德标准和伦理要求。但道德规范只是在意识形态层面,而具体将丁忧制度强制执行实施的,则来源于社会舆论的强大压力以及政府的硬性规章。历朝历代都对品官有因父母丧要弃官离职的制度。
丁忧可以说是儒家化的特殊产物之一,这种制度来源与孔圣人的守孝三年的“仁”。西汉初,高祖刘邦开始重视利用儒家学术树立帝王威信,但儒家的地位还不高,后来又遇到汉初的“老黄时期”,直到武帝独尊儒术,儒家学术及儒生才开始翻身,西汉政府明规定在朝廷供职人员丁忧三年,至东汉时,丁忧制度已盛行。魏晋世风弥华,人常常作出异于常理的事情,但丁忧一事仍然延续。司马昭就大力提倡孝道,就连放荡不羁的竹林七贤亦未能脱免,嵇康遇祸,挂的罪名也是“孝”。此后历代均有规定,且品官丁忧,若匿而不报,一经查出,将受到惩处。到了明朝,平民皇帝朱元璋是个比较务实的人,所以在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为避免旷官废事,定制除父母、祖父母承重者丁忧外,期丧只能遣人致祭而已。为了皇上,士大夫只好“以义断恩”了,而明朝武官更无丁忧之制。
清初时受儒家化影响不深,而且面对着很多实际的统治问题,虽然政府以儒学理学治理国家,但总体毕竟比较务实,政府对丁忧的要求不再严格。雍正初年,有一个叫朱轼的重臣,也是精研礼记的一代经师,因为正在主持兴修水利的大事,母丧期间,就没有丁忧。丁忧时候,朝廷根据需要,不许在职官员丁忧守制,称夺情,或有的守制未满,而应朝廷之召出来应职者,称起复。夺情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享受的待遇,一般只对身份地位特殊、起重大作用的官员使用。
丁忧就要辞官,而夺情是极少的事情。所以对大部分在职官员来说,丁忧就意味着权利和利益的丧失、意味着脱离自己苦心经营的关系网、意味的仕途前程的挫折,尤其是那些“肥缺”的官员,晚一天丁忧就多得益一天。
在晚清时,士子读书人历来把自己认为是“正学”宗师之后,在他们看来,隐匿不报父母之丧,看作是热衷利禄、贪恋权位的小人行径,不丁忧就大逆不道,接受夺情也是小人所为。而林义哲不为抚养自己的姑母林普晴守制,又在姑母病重期间纳番女为妾,不光是“贪恋权位”,而且还“伤风败俗”!
而徐润知道,清流们之所以在这上面大做章,目的就是要逼迫林义哲守制三年!
“大人可知,你要真是守制三年,这三年之中,任是有何等重大变故,大人都将无能为力!“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林义哲看到徐润焦急的样子,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只是,我要是守制的话,只怕两宫皇太后和皇上未必会准!”
“大人怎知两宫不准?”徐润惊问。
林义哲笑了笑,打开信匣,取出了两封信,交给了徐润。
徐润接过信并未马上打开,而是看了看信封,他看过之后,赫然发现,这两封信,一封是承恩公崇绮写来的,而另一封,则是由直隶总督李鸿章代转的内廷总管太监李莲英的信!
“这信是今天刚刚送到的。”林义哲道,“前后相差不过两个时辰。”
徐润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不多时,徐润将两封信看完了。
“真是及时雨啊!”徐润的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之色,“承恩公这个忙帮得及时,不消说了。”徐润说着,扬了扬李莲英的那封“求援信”,“这李总管也来帮大人消灾化难,老朽还真是没有想到啊!”
“想不到此次破解之法,竟然着落在内监之上。”林义哲想到李莲英赶在这个时候出现可能会帮自己的大忙,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现在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年李鸿章孙毓汶等一干重臣,都要和内廷的大太监李莲英拉关系了。
“大人可不急着上折子辩解,先想法子帮这李总管解决这金丝楠木料难题。只要咱们帮了他这个忙,接下来的事,不用大人出手,自会有人帮助咱们解决。”徐润马上开始为林义哲盘算起来,“老朽只知除四川外,云贵等地尚有此木出产,只是转运不易……”
“用不着跑那么远就是了。”林义哲自信地一笑,“台湾出产之台楠,与川楠相差无多,拿来给他用便是了。”
“原来大人早已有了计较。”徐润这时才明白林义哲为何一副胸有成竹之态,“大人是不是早就……”
“这来是我想讨好两宫留的后手,目的是为了以采木接济园工为名,行开发台湾之实。”林义哲道,“现在看来,只好先拿来给这位李总管应急了。”
“大人确定台湾出产金丝楠木?”徐润有些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这来是我想讨好两宫留的后手,目的是为了以采木接济园工为名,行开发台湾之实。”林义哲道,“现在看来,只好先拿来给这位李总管应急了。”
“大人确定台湾出产金丝楠木?”徐润有些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大人确定台湾出产金丝楠木?”徐润有些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这来是我想讨好两宫留的后手,目的是为了以采木接济园工为名,行开发台湾之实。”林义哲道,“现在看来,只好先拿来给这位李总管应急了。”
“大人确定台湾出产金丝楠木?”徐润有些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