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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繁花似锦
陈元走出了牢房之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吐出胸中的郁闷:“查散,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回头帮我问问他们,如果他们愿意跟我走的话,你让他们在这里等上一会,我马上再回来一趟。”
颜查散点头:“嗯,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么?”
陈元一笑:“不用,我要去耶律洪基那里,这一次,我要带他们一起去琼州。”
耶律洪基和萧鞑里在汴京,虽然大宋不少他们吃喝,也不会杀了他们,但是这种阶下囚的生活真的很苦,苦在心里。
仁宗活着,陈元不敢提出带这两个人,也不用提出这个问题,因为仁宗是个好人,他会在最大程度之内照顾到耶律洪基那已经很可怜的自尊,做的不一定会比自己差。
但是现在仁宗走了,新一任的皇上陈元不放心,所以还是带他们走吧。
萧鞑里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多了,耶律洪基说,她只有偶尔才会想起那些事情,但是这一段时间萧鞑里念道最多的是耶律念陈和耶律缕伶。听陈元说要带她去见他们,萧鞑里很高兴。
就在陈元帮助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沈蕊也从大理寺狱走了出来。当沈蕊精神恍惚的走到自己那所宅院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真的,忽然到来的这一切变故让她措手不及,特别是杨指挥使的离开,更是沈蕊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在哪里。
刚才颜查散告诉她,陈元要她去琼州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陈世美?这个人给自己带来一段惊心动魄的精彩,可是那精彩就像是天边的彩虹,可能看上去非常让人赏心悦目,可能会让自己日后再度怀念,但那对于沈蕊来说太过飘渺,她追求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属于她的男人,这一点陈世美显然做不到。
沈蕊自家的门口站了好半天的时间,最终还是决定进去,哪怕日后等着她的只有孤独,她也必须去面对那种孤独。
轻轻的推了一下,房门居然应手而开。沈蕊错愕了一下,忽然间一个身影从厨房那里蹿了出来,杨指挥使的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子,一脸的油烟灰尘。
“娘子,回来了?本来想做一顿好吃的给你一点惊喜,可是,可是,”杨指挥使可是了半天,看他那个样子沈蕊就知道,可是他没有这个手艺。
沈蕊忽然哭了,这一次却是哭着哭着就笑了。
杨指挥使讪讪说道:“平日看你做饭挺简单的,我自己捣鼓了两下,却弄成这一幅摸样!”
沈蕊一下飞扑了到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肩膀:“你为什么不去接我?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杨指挥使一声叹息:“这不是没有自信么!我听说那陈世美又回来了,深怕你再跟他走了,若是我去,倒让大家都难堪,所以我在这里等着。其实,我也很怕你不回来的。”
沈蕊狠狠的打了他一拳,杨指挥使忙的把围裙解下:“好了,回来就好,这做饭的事情还是有劳娘子了,我去买上一些酒回来,今天我们好好喝上一顿!”
等马车套好,外面已经传来了消息,就在今天早朝的时候,赵曙宣布退位,厉王的第三子赵焰继任为新的皇上。
赵焰今年十七岁,对于这忽如起来的幸福他当真是全无准备。能坐上这个位置他很意外,连厉王自己都很意外。
其他的几个王爷争抢的太厉害,最后曹太后实在没有办法决定用谁了,干脆就都不用,把平日里这个王子中间从不显山漏水的赵焰给拉了出来。
陈元看着满大街忙碌的人群,这件事情在迅速的传播,走过他身边的人都在议论这次惊天的变动,可是却没有人为这件事情打断自己的生活。
一切都没有改变,这个结果是陈元想看到的,也是那些王爷们和大臣们想看到的。
陈元把最后一箱子东西搬上马车:“走吧。”
耶律洪基扶着萧鞑里坐在车上,看看陈元:“你真的舍得么?”
陈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舍得,心中那一丝隐隐的落寞或许能不让别人察觉,但是骗过自己却是非常难的。
耶律洪基已经得到了答案,笑着拍拍陈元的肩膀:“走吧。”
萧鞑里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手指往前方的一个街角指了一下:“那个人!”
耶律洪基一愣,顺着萧鞑里的手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娘,你看见谁了?”
萧鞑里很是迷惑的摇头:“不知道,刚才我看到一个人,好像我认识一样。”
耶律洪基没有往心里去,将她扶到马车里面坐好:“您一定是看错了!到马车里面歇着吧,我们马上去找姐姐和念陈,他们在琼州等我们呢。”
陈元却皱了一下眉头:“稍微等一会,我去看看。”
他几步跑到刚才的那个街口,往两边看了一下,左边没有什么人,而右边正有一个断腿的乞丐在地上爬行。
陈元看着那乞丐的身影,那乞丐稍稍回来一下头,看见陈元看着他的时候更是显得惊慌无比,双手更加的用力了。
乞丐回头的那一霎那真的让陈元大惊,虽然他的脸上都是污垢,但是陈元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来:“张大人!张砺!”
张砺丝毫不停留,双手动作的频率更快了,快的他自己都跟不上,一只手没有支撑住,整身体一下趴在地上。
陈元几步赶了上去,一把将他按住。
“我不是张砺!我不是张砺!”
张砺用那褴褛的衣袖遮盖自己的脸部,当他自己也发现这是徒劳的时候,随即放弃了。嘴中喃喃说道:“我,我,我只是想再看看她……”
陈元一声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呢?走,我带你去见她!”
张砺极力的挣扎:“我不去!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时候,萧鞑里的那张脸却从陈元的背后冒了出来,张砺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萧鞑里笑了一下,对耶律洪基说道:“皇上你看,我就说这人我们一定认识吧?”
耶律洪基也是看着张砺微微的摇头,然后对陈元说道:“世美,我们的马车能再坐一个人么?”
张砺还没有说话,萧鞑里在一旁说道:“若是不能,就换一辆大的就是。”
张砺什么也不说了,被萧鞑里看到他现在这幅摸样,他真的很是羞愧,低着自己脑袋,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条缝钻进去。陈元看看耶律洪基,两个人一起伸手把张砺从地上提了起来:“走吧!”
刚刚套上马车,前方传来一阵奔腾的马蹄声,耶律洪基的眉头皱了起来:“来人了,是不是来杀你的?也许你们新皇上反悔了,他也要拿你开刀。”
陈元微微一笑:“他敢!不管他们了,我们走!”
马车缓缓像城门而去,后面一个骑士飞快的冲了过来:“大哥慢走!小弟送你一程!”
陈元回头,只见杨文广已经越来越近,还有那些个正在汴京军事学堂培训的将军们也来了,他们就跟在杨文广的后面,每个人的脸上好像都有一丝悲伤和不舍。
陈元笑了一下:“不用了!先开始让你帮我你不答应,现在来送我做什么?”
杨文广回答的倒也干脆:“我们杨家世代受皇上恩宠,造反的事情是不做的,不过大哥要走,我若是不送,当真是见不得人了!”
马车当然没有健马跑的快,说话间就被杨文广等人给追了上来,杨文广说道:“大哥莫不是生兄弟的气了么?这样吧,兄弟送你出汴京,在外面给你摆酒赔罪若何?”
陈元哈哈一笑:“我没那么小气!以后好好打仗,咱们和那些大食人有的打呢!我走了,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杨文广点头:“大哥放心就是。”
后面的高迎喜也追了上来:“将军,我已经学会那些大食人的话了,要不要我说两句给你听听?”
陈元笑道:“你说了我也听不懂,只要那些人也听懂就行了!”一旁的言占说道:“就是您听不懂他才敢说呢!”
陈元哈哈一笑,马车的速度丝毫不减,旁边的武鸣和董奎等人带着自己的队伍走到前面去为他开道,没走多远路程,只看见一队商贾早已经在路边站立,见到陈元的马车,陈世忠马上也骑马迎了上来:“大哥,稍停一下,大伙要送你一程!”
陈元眉头一皱:“不是让你不要惊动旁人么?”
陈世忠无比的委屈:“我没惊动,大伙都是自己来的!他们说要送你一些东西作为纪念!”
陈元却根本不停:“替我谢谢他们了!武鸣,继续往前!”
武鸣领命:“得令!”
看着陈元的马车从自己身边飞驰而去,那些商贾们当即有些错愕,小王掌柜一跺脚:“我就说了用马车先把道路堵起来!你们就是不听,如今如何是好?”
有个人反应到快:“快!快追上去!总会追到的!”
几百个商家同时套车,整条街道顿时慌乱了起来。
陈元纵马狂奔,在马车狂奔之中,忽然一道亮光射来,“哆!”的一声,一把飞刀擦着陈元的头发钉在身后的马车上,当真把陈元吓出一声冷汗。
周围那些将军们也是大惊,正待捉拿刺客的时候只听杨文广说道:“不要追了,来人并无恶意!”
陈元回过神来,转头看看那把飞刀,上面居然还有一封信,打开一看全部是对自己的敬仰之词。
想来是那些江湖上的侠士们也用他们特有的方式来送自己一程,这当真让陈元哭笑不得。这可不好玩!万一他们失手了,自己岂不是很冤枉?
前方还有人在等着陈元,陈元现在才知道自己的人缘居然这般的好。有些听到消息的百姓早就在城门口摆好的香案,还拿着自己的一些好东西,希望驸马爷也带去做一个留念。
可是陈元根本没有下马车,他不想和他们道别,因为道别除了会增加伤感之外没有丝毫的意思。
一路奔出城门,陈元转头对杨文广说道:“好了,你们也回去吧!”
杨文广摇头:“大哥,我在送你一程。”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好好的打好你们仗,我在琼州会看着你们的!不要被那些大食人把内裤给打掉了,再让我来给你们收拾那几寸长的玩意。”
杨文广呵呵一笑:“大哥放心,兄弟那玩意在自己身上,结实着呢!”
陈元回头看了一下,身后那些商贾已经追上来了,一些有马的百姓也跟着凑热闹,还有一些朝廷的官员居然也混杂其中,陈元知道,若是被这些人追上,那搞不好自己今天就走不了了!
“众将士听令!”
陈元大喊一声,一众将军们齐声应到:“末将在!”
陈元说道:“帮本将军拦住后方追兵,本将军先走一步!”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高迎喜第一个勒住马头:“是!”
一众将军马上停了下来,排好队形准备阻挡后面追上来的人群。杨文广也停下了,他轻轻一声叹息眼睛盯着陈元马上消失的方向,小声说了一句:“大哥,保重。”
正在众人失落之际,那马车里面传来陈世美那字正腔圆的音调唱起了京剧: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他欺君王、瞒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他逼死韩琪在庙堂。将状纸压至在了某的大堂上,咬紧了牙关你为哪桩!”
……
陈元就这样走了,甚至没有给一些想念他的人一个道别的机会。不过事情还是有以后的。
先从皇族内阁开始说吧,一开始的皇族内阁由八名王爷,还有一名大臣组成,九个人,正好可以投票对一些事情做出决定。
事情以后的发展当真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江山是老赵家的,他们不可能不上心。这一次赵曙和陈世美的矛盾让老赵家的这些王爷意识到,权臣,昏君,都不应该出现在大宋。
为了防止会再度出现昏君,他们组成的那个皇族内阁规定了以后皇上要立太子,必须参考他们的意见,如果他们认为皇上中意的太子不足以坐稳大宋的江山,他们可以要求皇上撤换其他的皇子。
当然,如果皇上只有一个儿子,那么这一条就作废。
赵焰没有多少声望,他只能听从这些王爷们的摆布,交出一些皇权,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另外,为了扼杀如陈元这般权臣再度滋生的土壤,这些王爷们在组成皇族内阁之后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县令,指挥使以上的士大夫或者武将,不得经商!”
他们认为陈元的崛起就是一个权力和金钱交汇的过程。当一个有钱人有了权力,或者一个有权力的人忽然富甲天下,那他就会做权臣。这种皇族内阁的制度一直延续了一百多年,直到大宋发动征服欧洲战争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皇帝赵构昏庸无能,连续下发错误的命令,而皇族内阁在那个时期没有起到应起到的监督作用。
同时也是由于那个时候士大夫和武将,还有商人之间已经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平衡关系,加上社会的发展已经让他们对皇族内阁有颇多的不满,他们一起向皇族内阁发难,最后内阁被迫接受二十四位文武大臣进入。
再说陈世忠,夏竦让他进入了朝堂,没有品级,陈世忠后来还多次去过琼州,他的远洋贸易做的很大,成为了继陈元之后的大宋第二位首富。
张匡正的一生都在海洋上渡过,他前后五次出海,妄图去寻找海天的尽头。可是不管是往东还是往西,他都没有办法找到。后来再他六十岁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往南走。那是他最后一次远洋了,带着三千多条船出海,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三百年之后随着蒸汽机的应用人类的航海更加便利,有些人踏寻这一位传奇的航海家的脚步,才在南极找到了被冰封的大宋船队。张匡正得到了永生,他的尸体栩栩如生,面部表情的坚毅而刚定。有雕塑家把他的样子雕刻成雕像,供后世所有的冒险家们膜拜。
最让陈元意外的是司马光。
司马光已经残废了,没有人再去搭理他,可是他却并不甘于沉沦,双腿没有了他还有双手!司马光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一呆就是二十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怀抱着一本厚厚的《资治通鉴》,记录了历史上发生的许多大事,甚至比《史记》记录的还要完整。
凭借这本书,司马光获得了当年的文坛最大奖项——陈世美文学奖。
遗憾的是,司马光没有去领奖。司马光成为了残疾人士励志的现实版本,他留下了一句明言就是:“假如没有腿,我就用手来走路!”
范纯佑以后的日子过的相当平淡,范仲淹一生清廉,没有留下什么资产给他,在范仲淹过世之后范纯佑在街头以帮人代谢书信为生。后来欧阳修曾经提出再给他安排一个闲职,不过被范纯佑自己拒绝了,他就这样平淡的结束了自己的一生,临死的时候说的话是:“这一辈子我拼过,这就够了。”
还有柳永,他没有跟着陈元去琼州,却带着自己的几个女人过起了游上玩水的生活,这让他的灵感得到了极大的触发,于是以“重生七郎”为笔名,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佳作。
陈冬哥和宁哥儿在随后的战争中表现的非常出色,他们两个成为了继狄青和刘平之后的大宋新一代的领军人物,终其一生都在中东地区战斗,一直到宋朝彻底把阿拉伯帝国给分解成二十多个小国家,在周围再也没有了可以挑战大宋的力量。
王伦和李铁枪等人后来就定居在蒙古,他成了蒙古人新一代的长生天,创立了亲大宋的蒙古帝国。王伦的帝国以和大宋交易为主要的经济来源,以给大宋提供雇佣兵为他们生存之道。
这使得大宋在军事上面少有敌手。
在一百多年之后,宋朝因为经济上面的原因对欧洲挥舞起上帝之鞭,将整个欧亚大陆纳入大宋的势力范围,除了新的被发现美洲大陆,宋朝的势力遍布全球,战争随即减少。
这让蒙古人一时无法适应。五百多个不愿意放下武器的蒙古雇佣军士兵在他们的都头铁木真的带领下横渡白领海峡,开始了美洲人长达五百年的噩梦生涯。
至于陈元,日后成为了一个很有争议性的人物,一方面他的功绩无法抹杀,另一方面,宋朝人对于他的手段确是很不赞同。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一些出身瀛洲和高丽洲的学者们是陈世美最坚定的支持者,他们为陈世美歌功颂德,书写传记,他们认为没有陈世美,就没有他们今天的幸福生活......
关于这一点陈元早就知道结局了,搞一些国家就像搞女人一样,你不疼不痒的搞一下,她告你性骚扰。但是如果你用力把她搞舒服了,她就是你的女人。
还有一件让人无法追查的事情就是陈世美这一辈子到底有多少个女人,前期的还好说,大宋的官方都能给出统计的数据,包括没臧氏都能算一个,但是等他到了琼州,根本就没有办法统计了。
据说后来陈世美去世的时候,以他妻子和小妾身份出场的女人达到两百多个,而陈世美也从许怀德那里学来了养生之道,八十三岁还生了一个儿子,直到九十八岁方才去世。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