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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沧海一声笑
刚吃完晚饭,就见林志雄匆匆而来。
“灵儿,你们先在附近走走,我和林志雄谈点事,一会我们在山下相会。”
“嗯,知道了。”
我看着焦急的林志雄道:“林老板,你在福州多年,有认识精通律法的讼师吗?”
“讼师?不认识。”林志雄摇摇头道,“不过,我倒是认识懂得律法之人,此人原来是福州府的一位幕僚,极擅我朝律法,只是,这个。。。。。。”
“林老板,何故吞吞吐吐?”
“呼延公子,讼师虽说自古就有,但在我朝衙门断案时已经很少出现了。”
“这是为何?”
林志雄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公子,我朝衙门在结案之前,几乎必先办讼师,所以眼下在打官司时,已经没有什么讼师愿意出面当庭辩诉了。”
叶梦鼎也言道:“公子,的确如此。唐朝时,律法规定,诸为人作辞蝶,加增其状,不如所告者,笞五十。若加增罪重,减诬告一等。讼师因其善辩,往往被官府视为扰乱民心的祸首,我朝延续了唐时律法,针对讼师之罚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讼师这个职业已基本消亡。”
最早的讼师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这些讼师擅长诉讼,精通律法,其辩论之术无人能敌,史书记载其往往“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词”,并能“持之有故,言之成理”。所以在古代,“讼师”往往被视为影响社会和谐、挑词诉讼的不安定分子,为历代官府所不喜。
“原来如此。”我微一点头道,“林老板,明日巳时过半你再去福州府提出诉讼,但你需要说服你那位朋友充当一次讼师,这次本公子保他无事。”
“还要上告,会有用吗?公子,你要知道,我上告的对象是福州船舶司,自古民告官,可是从未有胜数的啊。”
“林老板,你放心去告吧,明日会有钦差大人现身。”
“钦差?”林志雄半信半疑道。
“不错,林老板,时间不多,你还是尽量去说服你那位朋友。”
林志雄点点头,知道也没有其它办法,又见我神色自若,不像是开玩笑,应允后告辞而去。
“公子?”叶梦鼎不明所以问道。
“叶先生,你最近就充当下这钦差吧。”
“是,公子,只是该如何审理?”
“呵呵,只审不断,天天审就行了,对于整个福建路,怎么着也该敲打敲打了。明日我也会去府衙看看。袁先生,通知京城,令商业部立即发文,将味精列入可出口物品名录。”
叶梦鼎似懂非懂道:“只审不断?”
“没错!”
生意上的竞争,本身没有对错,只要在公平公正的前提下进行就可,但是蒲家倘若勾结官府,便形成了官商一体,这点是我不能接受的,试想下,商人怎么可能争得过官府,即便是后世,只要有官府的参与,公平竞争就是一句空话。
并非我认识林志雄所以我会帮他,对于海外的味精买卖,狮峰商行也没有明确交给哪家商行,蒲家也不是没有机会通过正常手段来争取,但是他们没有去联系味精的源头,反而利用官府的力量,这是我唯一的不喜之处。
离开同乐楼,东行一里左右,便是屏山。
屏山是福州三山之一,因为山峰形状像一座大屏风,所以称屏山。越王时在山麓建故都,所以又名越王山。宋代诗人陈轩诗曰:城里三山古越都,楼台相望跨蓬壶。屏山高62米,东南为冶山,旁有欧冶池,相传为春秋时欧冶子铸剑处,又称剑池,池旁还有欧冶亭、剑光阁以及观海亭、玉泉池等古迹。南麓有座建于宋代的寺庙,号称长江以南第一木构巨作的华林寺。西麓叫马牧山,有越王饮马池、琴石、金鸡井等,山颠有环峰亭、绝学寮、胜会亭、翠涛亭等。
林莹一边指路,一边不停地介绍着屏山的名胜,我们沿着山路缓缓上行,穿过不少亭落,很快就登上了屏山山顶,放眼看去,山顶呈广场状,正中有一座两层楼的建筑。
“公子,那里就是屏山的最高处,样楼,也是整个福州府的制高点。”林莹指着前面那座建筑道。
“样楼?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些奇怪?”方灵问道。
“在福州府城新建之时,王恭先在屏山顶修建了一座谯楼,作为各城门楼建造的样本,所以称为样楼。”林莹解释道,“样楼是重檐歇山顶的双层城楼,高约6丈有余,是福州最高的建筑物,也是福州城正北的标志。样楼楼前的广场上有七口石缸,排列如北斗七星,称七星缸。看,那里就是了。”
绕过七星缸,我们登上了视野开阔的样楼。
此时,一轮明月高悬,远处望去,毫无遮拦,只见海面波澜不惊。
月色的光芒轻轻地泻在这片海面上,似是给海面撒上了一片银光,微光粼粼的水面显得温柔而宁静,偶尔有微风轻吹,卷起细细的浪花,同时也带来少许咸湿的海潮味。
海上明月,天涯此时。
面对如此心旷神怡之景,你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
世事如果也能这般平和,该多好啊!
为什么人类会有数不清的烦恼?我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只想过平凡的生活,每天看着日落日出,只想伴随着菱杉一起慢慢变老,我不要穿越,不要做这个什么皇帝,更不想被守护者选中,守护者?我突然想到,菱杉的离去会不会也和守护者有关呢?
一时之间,我仿佛成为了守护者的试验品,心中顿时怒火丛生,脸色也随之变得难看起来。
“哥,怎么呢,又想起你那位故人了吗?”身边的方灵及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间变得暴躁起来,好在方灵及时言语,才使我脑海中渐渐恢复了清明:“哦,啊?灵儿,哥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哥,刚刚你的脸色很不好,别想太多。”方灵有些担心地看着我道,“给我们唱首曲吧,好久没听了。”
“公子会唱曲?”林莹耳尖,听到后一下说了出来,不过顿时又觉唐突,脸色绯红,好在有夜色的掩护,倒是无人看见。
“好吧,那我就唱一首。”
我想起后世的一部电影插曲,这首曲子采用了古曲常用的“宫、商、角、徵、羽”,虽然我的嗓音不全,不过还是能够勉强唱对,唱完。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
这首歌不长,但最后这个啦却很长,当我“啦”完时,大家都是睁大眼睛,齐齐地望着我。
袁棘等人虽然以前或多或少听我唱过歌,这首歌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时他们一定在想,这是皇帝唱的吗?听上去怎么都像是江湖中人的曲子啊,而且还是一首勘破人生之曲,说不寂寥,其实还是寂寥。
“神人也。”袁棘也想不出更好的词语,只能用陆秀夫之言来形容了。
林莹却是第一次听见歌声,而不是曲声,自是大为惊讶,一来愈发觉得我这个长老与众不同,二来也受到歌词的感染,竟然不知不觉地流下两滴清泪。
对于“歌声”最为了解的方灵浅浅一笑:“哥,我全都记住了,我们一起来再唱一遍吧。”
“嗯,灵儿,一起来。”
方灵清脆的歌声中夹杂着我低沉的嗓音,从寂静的山顶悄然飘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