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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明显察觉到他将要松开的动作,没料到他会虚晃一招,于是毫无防备,被轻而易举地压在墙上。
下一瞬,眼前有阴影落下,江刻拉近了二人的距离,侵略到墨倾的领地,一张俊脸在视野里扩大,墨倾能清晰触到他的呼吸,看清睫毛在他眼里落下的半扇阴影。
动作看似亲密,但他掌控好分寸,没有逾越举动。
墨倾察觉到异样,视线侧移,觑见愣在走廊的墨随安,明白了江刻的行为。
——让墨随安见到江刻这般模样,大抵是江刻的社死现场了。
“你猜我敢不敢喊。”墨倾没一点局促,唇角轻勾,低缓的嗓音压着威胁。
他低头,嗅到她身上一抹淡香。手掌顺着她的肩膀下滑,落到她腰侧,在她眸色一寒的瞬间,他的手摸索到想要的东西,轻轻抵着。
墨倾动作微僵。
他也笑,不算正经:“我猜你有点顾虑。”
他手掌按的是墨倾的腰,亦是墨倾贴身藏的针灸针。
被他识破,墨倾并不慌乱,索性放开了,顿两秒后就提议:“合作吧。”
江刻从善如流:“我什么都不知道。”
墨倾见他上道,也说:“我也是。”
约定达成,二人没了话,四目相对。呼吸可闻的距离,体温传递的亲密,一呼一吸间,皆是对方的气息,气氛似是凝固了。
在原地愣了一阵的墨随安,转身回到了会场。墨倾见到了,提醒:“人走了。”
江刻便松开她,撤一步,拉开距离。
审视她一眼后,江刻别有深意地叮嘱:“你小心些。”说完便转身要走。
“哎。”
墨倾叫住他。
江刻回过头。
“你,”墨倾抬起右手,手指虚握着,食指轻抬虚虚点了点她的脑袋,问江刻,“这里是不是有点问题?”
墨倾愿意是想问他是否人格分裂,但她这动作和意思,会让人误解为——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如泼墨的眸里折射着碎光,江刻瞧着她沉默须臾,回:“你可真会说话。”
*
墨倾回到会场内。
虽有停电小插曲,但小小的骚动过后,拍卖会正常进行。唯一的异样是,墨随安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眼里藏着针,溢满了嫌恶和鄙夷。
墨倾没当回事。
台上,又一件拍卖品有了主,拍卖师开始讲解下一件:“接下来的拍卖品是一套针灸针,据记载,它是由一百年前一名神医所有……”
墨倾敏锐地发现,针灸针亮相后,江齐辉和宋一源都坐直了,视线紧黏着针灸针。
这二人今晚一件拍卖品都没拍,全都是冲着针灸针来的?
拍卖师在介绍完后,终于报了价:“起拍价,30万。”
江齐辉第一个举牌:“100万!”
墨倾见他举牌,下意识斜眼看过去,然而目光捕捉到什么,顿住。
江齐辉举起了右手,衬衫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了半截手肘。就在他暴露的那一块皮肤上,印着一个纹身,形状跟她脚踝上有九成像。
是单纯的巧合?
亦或是,谁把她的纹身传开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要么收藏着她的纹身图案,要么把她的纹身复刻在身上?
墨倾嗅到了不妙的气息。
“130万!”
“150万!”
……
陆续有人举牌,来来回回,都是固定的几个。显然是对这一套针灸针有一定了解的。
其他人想不明白几块钱一套的针灸针何至于卖这么贵,也没什么兴致,就看着他们来回叫价。
待价格叫到三百万左右,价位就有些叫不动了,领先的还是江齐辉。
就在这时,一直没举牌的宋一源,叠着腿,慢悠悠地举牌:“800万。”
他开口后,全场静默了一瞬,视线齐刷刷扫向他。
先前那几个叫价的人,听到这价位,先是一惊,随后面露难色,悻悻地选择放弃。
江齐辉眉头一皱,回头剜了眼宋一源,赫然迎上宋一源挑衅的眼神,当即不悦地举起牌,报价:“850万。”
宋一源气定神闲地举牌:“880万。”
“900万!”
“950万。”宋一源似乎跟他犟上了。
江齐辉深吸口气,再次报价:“1000万。”
事不过三。
这一次,宋一源只是眉头动了下,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把号码牌放到一边。
没表露出一点因失去针灸针的懊恼和不爽。
江齐辉回味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回过神——艹,被耍了。
墨随安一直坐着没说话,但也看出了端倪。他看了眼恼羞成怒又竭力克制的江齐辉,不由得报以些微同情。
墨倾坑了他一百万,宋一源坑了他一千万。
他简直跟高三七班八字不合。
——不过,宋一源还兼职当托吗?
“1000万,一次。”
“1000万,两次。”
“1000万,三次。成交。”
最终,那一套由闵昶亲手制作、完美复刻的针灸针,以1000万的价格落入江齐辉手中。
*
拍卖会结束后,江齐辉办理好交接手续,跟墨倾、墨随安出了酒店。
“你们俩打车回去吧。”江齐辉仍有些窝火,面色不悦地说,“我这边有点急事,得去处理一下。”
墨随安也窝火,但没反驳:“好。”
唯独墨倾事情顺利办成,心情颇好,听了江齐辉的话,不仅不介意,反而第一时间走向路边,抬手拦车去了。
江齐辉不想送人,本就是针对墨倾,结果墨倾不痛不痒的,着实令他憋屈。
“你这个姐姐,还是让你爸妈管一管才行,不然得惹出大麻烦。”江齐辉气不顺,冷邦邦地跟墨随安交代。
“嗯。”
墨随安跟江齐辉告别,同墨倾上了出租车,一路都冻着张脸,跟别人欠了他债似的。
一路无言。
来到墨家别墅后,墨倾刚进院子,就被按捺不住的墨随安叫住了:“你站住!”
墨倾止步,侧首瞧他。
“墨倾,你要不要脸的?!”
墨随安冲上来就是一句责骂,表情阴鸷愤怒,眼睛气到微红。
他提了口气:“去一趟拍卖会还勾引男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行苟且之事,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墨倾眼里掠过一抹恍然。
当时她和江刻被墨随安撞了个正着,但江刻穿着统一制服,只会被认为是个工作人员。她就不一样了,哪怕墨随安看不到脸,通过她的衣服照样可以辨认出来。
墨随安气上心头,直接指着墨倾鼻子骂:“你以前怎么放荡、勾引男人,我不管。但你现在是墨家的人,做这种恶心的事——”
墨随安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下一刻,墨倾就侧过身,一脚踹在他腹部,把他直接踹飞在地。
没完。
墨倾径直走过去,在墨随安昏头转向之际,一把拽住墨随安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按在了旁边水池里:“嘴巴这么臭,给你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