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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子土匪带进来时,两个老人突然站了起来。
孟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向土匪瞄去。
不料,土匪见到两个颤巍巍的老人,无动于衷地扫了一眼,轻蔑地撇撇嘴,便将全副精力都集中到了孟遥身上。
这土匪不认识老人,但老人一定与这个土匪有故事。
面对土匪对自己点头哈腰的谄媚相,孟遥立刻做出了保持沉默的高压威势。沉默是金,沉默还是一种最有效的武器。
果然,土匪很快就站不住了,脸上的谄笑也变得越来越干巴巴。
是时候了,孟遥缓缓走到两位老人面前,指着土匪和颜悦色地问道:“大爷,大娘,你们是不是认识他?”
从两位老人一眨不眨盯着土匪看的样子,以及他们眼中几乎就是喷涌而出的仇恨之光,老人与土匪之间绝对不是一般的过节。可惜的是,尽管两位老人两眼都快喷出火来,最后还是在土匪满不在乎望着他们的目光中,紧紧拉着彼此苍老的手,相互搀扶着又坐了下去。
“你,认识这两位老人家吗?”孟遥叹息一声,转而盯着土匪问道。
听到孟遥的问话,土匪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老人。半晌之后,他满脸堆笑地车转身,面向孟遥恭敬地回答道:“这位爷,您说的这二位,我没见过。”
孟遥气恼地追问道:“到底是认识,还是没见过。”
土匪慌忙又扭头辨认了一番,方才又肯定地回答道:“回爷的话,小的从未见过他们,这村上,俺倒是来过一些。”
孟遥这时有些明白了。
“说说吧,你的名字,哪里人氏,做土匪多少年了?”
“爷,敢问您是哪座宝山上的迎客松,还是哪个独木桥上的指路灯?”土匪突然弯下腰,样子虽然谦卑,那眼神却是从下往上走上来,让人不觉一阵寒栗。
孟遥盯着土匪,突然不说话了,探出两根指头在桌上有节奏地敲起来。
这土匪居然开始反过来用黑话进攻。黑话,估计整个突击营都没人听得懂。孟遥突然在心里暗暗好笑起来。这土匪恐怕早就按耐不住好奇了吧,瞅他们身上吧,穿的与他们没啥分别,家伙什也都一个模子,但自己怎么就被稀里糊涂被人捉了呢?这杂碎,就让他继续稀里糊涂下去吧。
“带下去,我没有兴趣再问了。”孟遥说着,厌恶地挥了挥手。
“我说,我说。”土匪一下慌神了,挣扎着连声喊道:“我是黒木寨二把头,还是寨子里的大师爷,我——”
“给我掌嘴,”孟遥恶狠狠说着,点起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叫你说你不说,我不想听了你又说,真是土匪一个。你不是想探听我的虚实吗?好我告诉你,我们是突击营的,是从2011年过来的最强悍的威武之师、文明之师。我都告诉你了,这些你听得懂吗?”
诸葛盾还从未见过孟遥发这么大脾气,自己闹不清状况,只好叫战士摁紧土匪,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起来。
土匪押走后,孟遥叫来通讯员:“命令三连,明天首先拿下这个黒木寨。”
第二天天还未亮,孟遥突然被诸葛盾摇醒了。
“营长,那个土匪挂了。”
噢,孟遥坐起身,使劲抹了抹脸,心里顿时有了一丝恻隐之心:“怎么挂的,是不是昨天你下手太重?”
诸葛盾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犹疑:“不是,他是被那两个老人活活勒死的。”
“什么,”孟遥吃惊地站起身,“怎么可能,一阵风都能把他们吹倒,你让他们用什么杀人,用牙齿吗?”
诸葛盾突然抬手擦擦额头,小声说道:“真让你猜对了,他们就是用牙齿。”
孟遥忽然闪过一丝不安:“那、那两个老人呢?”
“大爷死了,是在咬土匪脖子时被捏破了喉咙。我们发现时,他早就凉了。大娘还活着,但,但——”诸葛盾说到这里,忽然感觉说不下去了。
“混蛋,你们是怎么绑的土匪?要汤圆式、粽子式,你们没学过吗?”
孟遥一边骂着,一边命令诸葛盾带着他飞快地向事发地奔去。
老大娘一见孟遥,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等他一赶到面前,老大娘便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指着不远处原封未动的那两份饭菜,使劲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来:“谢——谢。”
孟遥的眼泪,不知为何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老人家的双手,在孟遥的手心里不停地动弹着,拿捏着,开始变得越来越冰凉。而她的双眼,就像一盏越来越暗淡的油灯,正一点一点地失去最后的光亮。
略感安慰的是,老人家最终在手里给孟遥留下了一样东西。
放下老人后,曹飞彪也把村里的人找来了一些。
“请说说吧,这两个老人与那土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遥稳定了一下情绪后,来到几个村民中间。
村民开始时还很害怕,但随着曹飞彪递过来一把银元,再加上他们熟悉的两个老人就躺在旁边,很快就有人打开了话匣子。有人一开头,到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了,纷纷跳起身指着远山开口叫骂着,一时间竟成了一场声泪俱下的控诉会。
听到一半,孟遥再也听不下去了,忽地站起来向山野走去。
杂碎,狗日的小日本。为什么堂堂中华只要一有这些杂碎掺和进来,中国的大地上立刻就会变得乌烟瘴气,群兽乱舞,连起码的人性都被慢慢泯灭?这才民国几年,又是中华腹地,他们居然都已经渗透到这里,还与土匪沆瀣一气,祸害乡里,真正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些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捧出的是粮食和美酒,这些杂碎还过来的却是刺刀和阴谋。
还有这两位可怜的老人,他们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虽然家境贫寒,可两个儿子孝顺、勤劳,还有一个媳妇是那样温柔善良。可他们呢,那一天,他们只用了半个钟头便摧毁了这原本美好的一切。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不仅打死了两个作为顶梁柱的两个男人,还将这家唯一的媳妇当着老人的面,整整蹂躏摧残了一夜。畜牲呀,这些畜生,连刚刚生完孩子的产妇都不放过。
孟遥两眼通红,将一双拳头捏得咔咔直响。他在为自己早上那一丝恻隐之心,感到愤怒和羞愧。
而前面的所谓大清,一直到现在的北洋,他们奉上的是中国百姓的血和肉,换来的却是这些杂碎们更加趾高气扬的为所欲为。这耻辱,绝不叫它再在突击营面前发生。
不知何时,曹飞彪默默地站到了他的身边。
太阳缓缓钻出山头,当它终于一跃跳上半空时,三连传来了捷报。
往回走时,曹飞彪突然悲痛地说了一句:“头儿,我很抱歉,我的工作没有做好,这里居然有日本人我都不知道,我请求处分。”
孟遥沉吟了许久,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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