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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露娜的剑
露娜迟疑了。? ?? ? 虽然维姬身上那种异样的气息确实与常人不同，自己也接到除魔工会的委托……但是，这个金金瞳的可爱小女孩，真的是怪物吗？
如果不是，那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小女孩，自己的名声和除魔工会的名誉就算毁了。更何况，而且还有一个自称贵族的魔法师拦在两人中间。
“维姬，你的功课学得怎么样了？”兰度笑吟吟的问道。
“学会了啦，我不是告诉你了么？”维姬眨巴着眼回答道，“老师说，等我的龙变化术达到他的要求，他就教我更强大的巨龙变化术。”
兰度笑道：“我很好奇，维姬，什么时候变一次让我看看好么？”
“嘻，龙变化术要消耗一颗龙眼石哦。”维姬笑道，“哥哥你出材料，我就变给你看。”
“龙眼石……一颗龙眼石要五千金币，小维姬，你还真是烧钱的能手。”兰度笑道。
说到龙，冰封的记忆中正好有一些合适的龙语魔法。兰度心里一动，凑近维姬的耳边问道：“维姬，你能学习龙语魔法吗？我好像知道一条简单的……”
维姬两眼一亮，金色的光芒就在白天也清楚可见，她一把抱住兰度的腰，兴奋的嚷道：“好啊好啊！”
兰度歪着头问道：“你能学吗？”
“笨死了，兰度哥哥，龙语魔法虽然繁复玄奥，但是曾有人类魔法师学习过龙语魔法，而我的血统能让我施展龙语魔法更轻松，也更强大。事实上，龙语魔法是没有限制的，只要你能学会龙语那种古怪到极点的音方式。”
“原来是这样呀。”兰度笑道，“可惜的是，龙语魔法大多是高阶魔法，毕竟对于巨龙来说，它们的龙息就足以胜过一切低阶魔法的威力了。”
“你到底说不说嘛！”维姬嘟着小嘴道。
“好吧好吧，维姬是风龙吗？”兰度笑着问道。
“是呀，维姬是度最快的风龙血脉哩。”女孩得意的回答道。
“正好，我知道的这一条咒文正是闪电球。”兰度笑道，“少数龙族为了好玩而创造的低阶龙语魔法。”
“教我嘛教我嘛！”维姬兴奋的扯着兰度的衣袖。很难想像，原本那个怯怯的小女孩，几个月不见就变得如此开朗淘气。
兰度笑着，慢慢的反复吟哦着龙语的咒文。维姬很认真的听着，不时重复着兰度的单词。
露娜一直观察着维姬，她的心里开始动摇起来了，眼前的女孩是如此的可爱，和除魔工会委托的任务几乎完全找不到共同点。
而很显然的，那名魔法师和小女孩非常的熟悉，如果露娜真的要杀死维姬，那么她不得不带着菲特一起冒险面对四个强大的对手。
尤其，是身边这个看起来全无心机的小猫……她的身上，拥有连自己也害怕的力量。
一行人便在这尴尬的气氛下，缓步向格尔登走去，此时马车离城门已经不远了，车夫慢慢赶着车，陪着步行的露娜等人向城门驶去。
当一行人来到城门时，维姬已经将那条咒文背得烂熟了。小女孩的精神力和悟性连兰度这个怪物也感觉到一丝嫉妒，说实话，如果不是幽暗之书中拥无尽的记忆，如果不是兰度强夺了恶龙冰封的记忆，他自己大概要一整天才能将那段莫名其妙的咒文记下来。
龙语的语法，大约只有智力惊人的龙族，或是少数对语言学有天份的老魔法师，才能掌握其中的规律吧。它们的每一个字母，就像是一个魔法的符号，在不同的组合中有上百乃至上千种不同的读音，其复杂程度，比起人类通用语多出数十倍不止，更何况龙语的语调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轻易模仿的。
兰度重复了十来遍咒文，舌头就好像抽筋一般，说话都不利索了。倒是维姬很轻松的绕口令一般将整条咒文飞快的背了一遍。
兰度便又教维姬如何积蓄魔力，以不同的魔力波动应和不同的咒文符号。这段咒文不长，只有十六个单字，不过却需要术者变幻六次魔力的波调……对于能够调节灵魂波动的兰度来说，这并不困难，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无异于高难度的杂耍项目。
这一点，维姬便不如兰度了，小女孩皱着眉，试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无法成功。
“维姬，不要着急，要放松心情，才能方便调谐魔力的波调。”兰度在一旁指点道，“同一属性的元素魔法，调谐的幅度不会太大，只要你习惯了，就能很快的完成它。”
“兰度先生，龙语魔法很厉害吗？”菲特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么说吧，维姬正在学的闪电球，以龙语魔法熟练的施展出来，只需要十六个单字，大约两秒半的时间便能咏唱完成。而魔法师常用的弹指闪电，需要四十九个单字，大约七秒多的时间才能咏唱完成，而威力不足闪电球的三分之二。当然，那是假定双方的水平都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兰度解释道。
“好厉害哦！”菲特佩服的看着兰度，“那么，兰度先生也会这种魔法吗？”
“我会，不过施展不来，因为我学不来龙族的语调。”兰度笑道，“龙语魔法强大的威力，是与其施展的高难度相应的。”
“我还以为我也能学会呢。”菲特失望的回答道。
“如果你愿意用两个月的时间练习，也许能学会，那要看天份了。”兰度答道，“菲特，你也是魔法师吗？我并没有感觉到你身上有魔法的波动呀？”
“我是除魔工会的除灵师，简单的说，就和教会的神官有点像，就是专门对付邪恶生物的神官。”菲特自豪的回答道，“我的力量并不是魔法，而是来自于我亲手制作的道具。”
“就像魔法的卷轴一样吗？”兰度问道。
“呃……差不多吧。”菲特想了想，答道，“不过我的道具只有自己能用，那是……”
“菲特。”露娜再一次打断了菲特，“你想把自己的全部底细告诉一个陌生人吗？”
“姐姐。”菲特立刻乖乖的低下了头。
兰度只是一笑，拉着维姬和若若在前面带路。菲特冲着露娜吐了吐舌头，赶上两步，缠着兰度继续追问魔法的事。
露娜不由得微微摇头。老车夫赶上两步，低声笑道：“露娜，你太紧张了。”
“卡兹大叔，你知道……”露娜犹豫着，没有说出来，只是再次摇了摇头。
“菲特是个活泼的小家伙，能够找到一个说得上话的伙伴并不容易。”卡兹大叔劝说道，“你不必担心他，除魔工会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单单几句话，并不足以让对方掌握到你的弱点。”
“卡兹大叔，那个女孩……真的是怪物吗？”露娜迷茫的抬起头，看着卡兹。
“我不知道，你才是除魔剑士，我只是一个车夫。”卡兹笑道。
露娜也笑了起来，仰头叹了一口气，正在这时，前方传来菲特的一声惊呼。
“菲特！”露娜风一般滑到菲特身边，长剑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她的手中。
长剑在手，露娜便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原本的冰冷，孤寂，瞬间被那强大的威势所取代，那双漂亮的眼睛中，闪动着的是令人窒息的压力。
“姐姐，你怎么了？”菲特显然被姐姐的变化吓了一跳，“你干嘛拨剑啊？”
“你……没事瞎叫唤什么！”露娜脸上一红，慌慌张张的收剑回鞘。看着剑法精熟的小姐突然变得笨拙起来，车夫卡兹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凡事关心则乱，以露娜的智慧，武技，原本不会这么轻易失态的。
“维姬放出闪电球了，真厉害呀！”菲特解释道，“这么快就学会了这么厉害的魔法，姐姐……你怎么了？”
露娜的脸越红得可爱，连连摆手道：“没什么。我……我有话和卡兹大叔说，我过去了……”
望着姐姐逃走一般飞到卡兹身边，菲特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甩了甩头，全当一切没生过。
维姬正沉浸在成功的兴奋中。龙变化术成本很高，而不变形的维姬并没有多少保护自己的能力，因此，拥有一种能够在人形状态下使用的强力武器，对于维姬来说是很重要的。
而兰度新教的闪电球，显然很适合她。
至少，从眼前那被闪电烤得一片焦黑的墙壁上看，维姬相信没有什么怪物能挡得住自己这一颗闪电球。
而聪明的女孩能够在一秒多钟的时间内念完那十六个单字的龙语，并及时调整魔法的波调，这样的度，恐怕大多数魔法师都无法与之相比。
更妙的是，龙族的血统，令维姬施展魔法的代价更低，效果更好。单单这一种魔法，就足够维姬成为一个强大的魔法师了。
“谢谢你，兰度哥哥。”维姬兴奋的笑道。
“还有我呢，小维姬。”若若不满意的跳了出来。
“也谢谢你，可爱的若若姐。”维姬一把抱住若若，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闲谈中，一行人走进了格尔登最豪华的旅店赤冠，这也是上一次兰度和仙蒂暂住的旅店。兰度熟门熟路的带着朋友们来到赤冠附属的小餐厅。
小餐厅是不对普通人开放的，而且这里物价之高，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担得起的。不过，在兰度那枚闪亮的魔法师勋章面前，侍者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半个不字的。
更何况，还有一位漂亮得如同仙女一般的女士，正扶着剑柄跟在魔法师先生身后。另外侍者也认得魔法师身后那只小猫……
等等，小猫？侍者的瞳孔立刻缩成针尖一般，他飞快的向身后的同僚交待了两句，满头大汗的指引着兰度一行人向小餐厅的一角走去。
这是一个好位置，靠近大玻璃窗，光线明亮，还能看见街上繁华的景色。一圈绿色的藤蔓将餐桌周围半遮半掩的笼在其中，就像一个独立的包厢。而包厢中的桌椅全是格尔登的巧手银匠用银丝装饰起来的，厚重中不失优雅，显然不是普通旅店中那种恶俗的暴风格。
“这里不错，就这里吧。”兰度满意的点点头，“一份……哦不对，三份酱制蒸鱼，五份燉牛肉，再来一些肉汤和蔬菜水果什么的。你们几位要什么？”
露娜没有说话，倒是菲特好奇的反问道：“难道这些还不够我们七个人吃么？”
“当然不够，那是若若的份儿，你们自己选自己想要的……侍应，拿菜单来。”
“她一个人吃五份燉牛肉？？？”菲特跳了起来，惊讶的指着若若的鼻子大呼道。
“菲特，注意你的仪表。”露娜提醒道。
“奇怪么？”兰度歪着头想了想，“当然，一般来说是会剩一点的，不过算上我的话，就差不多了。”
若若一付理所当然的表情，敲着桌子等着上菜。看着小猫得意忘形的样子，众人不由得好笑，难道饭量大也值得自豪么？不过，没有人会指责若若没有礼貌的，毕竟人家是兽人部落里的小女孩。
“侍者？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满头大汗？”兰度回头招呼，突然现侍者额角细细的汗珠，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啊……没，没什么。”侍者连忙擦了擦汗，走近兰度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先生，请您管住您的伙伴好吗？要是再在餐厅里打起来，那我……那我……”
兰度立刻认出了眼前的侍者，忍着笑回答道：“今天有客人，不会有事的，嗯？”
侍者说的是上一次兰度和仙蒂暂住在旅店时，有一个不开眼的商人想要强买若若做奴隶。正在为烤肉口味不对而愤懑的若若当时就暴走了，把倒霉的商人连同他的客人，以及两人的十数名保镖打成猪头一般，胡乱从窗口扔了出去。
且不说赤冠的小餐厅受损严重，单单那一场激战，就吓跑了大半的客商，此后半个月内小餐厅都生意惨淡，损失足有数千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