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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崇德帝对当年的事进行了一番解释,好在湘儿也算通情达理,没再刁难崇德帝,乖乖地顺从崇德帝,向金鲤宫行去,准备出席生辰宴。
一路上,两人手牵手,有说有笑的,言语里尽显恩爱。
见湘儿眼角眉梢均是笑意,话也比从前多,一扫这几年的沉默寡言和冰冷不理人,崇德帝颇感欣慰,果然对症下药比较有效果,比床榻上的蛮力征服要见效显著。
崇德帝正沉浸在欣慰里时,南宫湘不经意的一个低头,忽然见到了自己身上飘逸十足的红色长裙,然后脑海里又闪过点什么,想起方才崇德帝叮嘱过的“有话直说”“有疑惑就问”,南宫湘顿了顿,果断开了口:
“贤哥哥,那个……萧盈盈少女时,是不是也很爱穿红裙啊?”
崇德帝见她主动提及萧盈盈,心头蓦地一个欣慰,还以为夫妻同心,她已经同他一样,当萧盈盈是亲近的小表妹呢。
是以,崇德帝想也不想,立马愉快地回道:“是啊,当年盈盈很爱穿红色。不仅仅是大红色,海棠红、莲红色、银红色、梅红色,几乎一切的红色她都很喜欢。”
然后,就见南宫湘微微冷了脸,盯着崇德帝问道:“所以,当年咱俩初遇,我在桃林坠马,你会飞扑到地接住我,只是因为我身穿一身红裙,瞧上去有几分神似萧盈盈?”
换言之,若她不穿红,他就不会英雄救美,而是袖手旁观?
崇德帝:……
听了这话,才晓得自己掉入了坑里。
彼时,福公公已经放好“青梅竹马”图,匆匆回到了崇德帝身边,好巧不巧听到了这番对话,福公公心下一个叹气,皇上哟,您也太没哄女人经验了,那样的大实话哪能张嘴就来呢,这下好了,自己挖了个坑将自己给埋了吧?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了?”南宫湘咬唇瞪向崇德帝。
崇德帝算是第一次意识到女子难哄,时不时就要丢个醋瓶子过来呀,防不胜防。头疼一会后,崇德帝琢磨了好长一会,确信答案没有问题,才说出了口:“湘儿,不是这样的。你说的桃林坠马,并非咱俩的初遇。在那之前,朕就心仪你了。”
换言之,她弄错了他俩的初遇。
南宫湘听了这话,明显一愣,惊道:“贤哥哥,咱俩的初遇不是桃林那次?”
“自然不是。”崇德帝立马否认。
南宫湘禁不住好奇道:“那……在那之前,你何时何地见过我?我怎么丝毫不知?”
听到这话,崇德帝面色忽地有些转红,似乎不大好意思回答。
“你说不出来在哪?那所谓的另有‘初遇’,根本就是你胡诌的!”南宫湘一顶“骗人”的大帽子扣了下来。
被南宫湘如此一激,崇德帝哪怕万分为难,最后也依旧清了清嗓音,凑到南宫湘耳边道:“湘儿,咱俩的初遇啊,是在……在桃林山谷的圣女泉。”
圣女泉?
南宫湘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马满面涨红。
却听崇德帝继续道:“那日,孤因为怒族的事心情烦闷,便去桃林山谷散散心,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悦耳动听……”
当年那笑声,说来也是缘分,瞬间驱散了崇德帝心头的阴霾,只觉身心舒畅。
循声而去,崇德帝便远远见到一个白衣蒙着面纱的女子,那女子两手拎着鞋袜,正轻快地行走在山泉水里,赤足踏过一长溜凸起的石块。
那女子身姿曼妙,笑容迷人。
那样灿烂的笑容,哪怕面纱遮挡,也掩盖不住笑容的魅力。
正当崇德帝看呆了时,一个恍惚,就见那女子入了水,面纱一摘,衣裳一抛,光着身子弯腰搓洗秀发。待崇德帝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偷窥时,再偏头闭眼已经来不及了。
姑娘身上所有的美好,已深深映入崇德帝脑海,挥之不去。
并不注重女色的他,就这样,对南宫湘一见钟情了。
“湘儿,你会不会怪朕……好色?”崇德帝附在南宫湘耳边,悄声问。
南宫湘骤然得知当年真正的初遇竟是这般,臊得双臂立马抱住自己的身子,哪里还能回答崇德帝色不色的问题。
见她满面红霞,崇德帝却继续问道:“你眼下知道朕当年……无意识偷窥过你泉水中沐浴,会不会瞧不起朕,觉得朕是……伪君子。”
伪君子?
这样的用词,带着三分贬损之意。南宫湘听了,再沉默不下去,忙摇头回应道:“不是,当然不是。贤哥哥在湘儿心中……一直都是正人君子。”
“朕先是偷窥过你,后是强了你,如此,还算是正人君子?”崇德帝调侃似的笑。
“算!我说算,就算!”南宫湘不喜欢崇德帝贬低他自己,仰起脸很认真地回答道。
“好,你说算,就算!”崇德帝笑着撩开她面试,亲吻她面颊一下。
尾随在身后的福公公,完全听不到两人在悄声耳语什么,但见原本满脸薄怒的湘贵妃,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变得一脸羞红,眼角眉梢处处洋溢着“幸福”二字。
福公公眨了眨眼,完全猜不透崇德帝是怎么将湘贵妃哄好的。
“瞧不出来,咱们皇上被逼到一定份上,还是挺会哄女人的!”福公公猜来猜去也猜不出来,最终,只感慨出这么一句话来。
~
崇德帝和湘贵妃还在路上磨叽时,金鲤宫里入席的众人,却全都在翘首企盼着湘贵妃的露面了。
湘贵妃作为南宫世家的圣女,光是这一个身份,就注定她身上萦绕着神秘的色彩。
再加上,入宫三年多,从未露过面,这样的湘贵妃越发笼罩上了神秘气息。
是以,湘贵妃今日的出席,注定了万众瞩目。
“怎么办,怎么办,就要见到湘贵妃了,我好紧张啊。”席面上,一个绿裙姑娘小声同邻座的林灼灼道。
“湘贵妃要来,好端端的,你紧张个什么劲啊?”林灼灼十分不解道。
却见绿裙姑娘偷偷儿瞟了眼斜对面的睿王卢剑,然后红着脸道:“丑媳妇要见婆婆了,你说我紧张不紧张?”
林灼灼:……
丑,丑媳妇要见婆婆?
林灼灼先是一愣,随后回味过来,立马也朝斜对面的卢剑瞟了一眼,哦,错了,咱们的林灼灼可不是瞟了一眼哦,准确地说,是……瞪了卢剑一眼。
大有一股子质问的意思,质问卢剑——“混蛋,你何时还招惹了别的姑娘”?
彼时,卢剑正与邻座的苏炎倾身交谈着什么,猛不丁察觉林灼灼望了过来,本能的,卢剑目光迎了上去。
然后,四目相对。
再然后,卢剑就被林灼灼莫名奇妙地……瞪了。
恰好,苏炎瞅到了全过程,忍不住朝卢剑调侃笑道:“剑哥,不得了,你好像惹到了林姑娘,她生气了。还不是一般的生气,是很生气。”
卢剑此时一头雾水呢,他什么都没做,何时招惹到了小傻鸟?正毫无头绪时,被苏炎如此一调侃,卢剑索性笑回道:
“苏兄你别得意,等你的月灵一回来,你就会发现,天下姑娘都一般的难哄。可不是只有本王的灼灼例外哟。”
苏炎:……
果然,一提及月灵,苏炎立马闭嘴老实了。
苏炎闭嘴不言时,斜对面的林灼灼却一个劲地对邻桌的绿裙姑娘问话:“丑媳妇见婆婆?你什么时候与睿王殿下看对眼的啊?”
林灼灼这一问,好几个姑娘一块起哄,纷纷问那个绿裙姑娘:“是呀,是呀,你什么时候和睿王殿下看对眼了呀?”
然后,就见那绿裙姑娘羞涩一笑:“梦里啊。”
林灼灼:……
一众姑娘:……
纷纷无语了。
“怎么了,怎么了,人家就是看上睿王殿下了,你们还不许人家做做白日梦么?”绿裙姑娘再次瞅了眼斜对面的卢剑,然后不知羞地在一众姐妹里低声囔囔。
大约是被绿裙姑娘的大胆感染了,接下来,好几个姑娘都红着脸,羞涩承认她们也心仪睿王殿下,还一个个好奇道:“也不知睿王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
“我猜,睿王殿下可能喜欢倩莹这样的。”突然,一个小姑娘指着一个紫衣姑娘道。
“真的?”那个紫衣姑娘立马臊红了脸,随后也飞快偷瞄了斜对面的卢剑一眼。
林灼灼:……
怎么感觉,才一阵子不见,她的四表哥成了香饽饽,成了无数姑娘的春闺梦中人了啊?
臭四表哥,是不是他背着她,在外头惹了无数的风流债?
思及此,林灼灼又酸不溜几地瞪向斜对面的四表哥。
彼时,卢剑又在与苏炎倾身交谈着什么,猛不丁又察觉林灼灼望了过来,本能的,卢剑目光再次迎了上去。
然后,再次四目相对。
再然后,卢剑就又被林灼灼莫名奇妙地……瞪了。
恰好,苏炎再次瞅到了全过程,不过这回苏炎没再调侃卢剑了,而是偏过头去偷偷抿嘴笑。
卢剑这回再忍不住了,索性起身大步朝小傻鸟的席位走过去。
“哇,睿王殿下朝咱们这边走过来了!”有姑娘第一个察觉,立马红着脸道。
“天呐,真来了。”
一刹那,那些先头还胆肥议论纷纷的姑娘,一个个都红着脸垂了眼,一副紧张局促的样子,再没了先前的大胆。
唯有林灼灼,神情未变,还在抬眸瞪着卢剑。
“怎么了?本王又怎么招惹你了,如此瞪我?”卢剑大大方方停在林灼灼面前,隔着一张矮桌,探手触摸她脑顶。
卢剑丝毫不避讳,于是整座大殿里的人,全都瞧到卢剑抚摸林灼灼脑顶了。
先头那些姑娘们,一个个全都看呆了,目光全部停留在卢剑抚摸林灼灼脑顶的手上,心内说不出的羡慕嫉妒。
林灼灼呢,之前还气呼呼的呢,就想瞪死四表哥算了。可被四表哥这般当众暧昧……蓦地,羞臊之心占了上风,一张脸噌的一下红了,赶忙一把打掉四表哥抚摸自己头顶的手,摇着脑袋道:“没什么,四表哥你快走吧!”
“你当真没事?那你告诉本王,你刚刚为何瞪我?”
卢剑得不到答案,就不走,反正他刚刚已经触摸林灼灼脑顶了,已算是在众人面前公布了他和林灼灼的关系,那还避嫌什么?
何况,在卢剑的脑子里,就没有“避嫌”两个字,他巴不得全京城的人都晓得——林灼灼如今是他卢剑的女人。
是以,卢剑大手被林灼灼打掉后,非但没走,还索性绕过矮桌,蹲到林灼灼身边,凑过耳朵去她唇边,一副要当众与她说悄悄话的架势。
林灼灼见四表哥这般,才猛地想起四表哥骨子里是个浪荡不羁的人呢,才想起四表哥曾经干下的那些浪荡不羁之事呢,譬如去年就故意穿上那件沾染上“红唇印子”的白色衣袍,到皇舅舅和一堆大臣面前炫……
思及此,林灼灼心中万分懊悔,方才不该瞪四表哥的,这下好了,惹得四表哥得不到答案便不罢休了。
可那样酸不溜秋吃醋的话,她哪里说得出口?是以,林灼灼一张脸,憋得红彤彤的,比落日晚霞还要红。
正在这时,太子卢湛去后殿净房归来,拨开珠帘门,就见到卢剑暧昧地抚摸林灼灼头顶,而林灼灼则满面臊红地去打卢剑的手。
太子卢湛脚下步子一顿,脑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卢剑和林灼灼居然彼此看对了眼,成了一对了?
就卢剑那样浪荡不羁、整日里没个正型的男子,林灼灼居然看上了眼?
震惊过后,卢湛又脑子装了屎似的,自我感觉良好道,林灼灼不会是被他伤害后,就……就因爱生恨,故意要招惹上他不成器的四弟,来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