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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云兮竟然就这么冲了出去, 秦铮和一边的红雁都用最快地速度追到云兮身边,一左一右拉住她。
拉住云兮,确认她只是站在这里不动后,秦铮因着避嫌,就瞬间松开云兮。
转身看了一眼红雁,见红雁也是眉头深锁后,秦铮这才看向云兮道:“云兮,你别急, 丁衡一定会没事的。”
秦铮这话刚说完,云兮也刚好稳住自己的情绪。
抬头望了一眼越发可怕的天空, 云兮这才对着身侧的俩人开口道:“我知道丁衡不是一个人在外面, 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云兮话音刚落, 如黄豆般大小的雨滴就砸了下来。
一滴雨刚好砸到云兮的额头上,往下滑落的时候路过眼角,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云兮竟觉得雨滴在路过眼角的时候比原先还大了些。
察觉到自己失态地落了泪后,云兮定了定心神后又继续道:“下雨了,我们还要继续前行吗?”
听到云兮这话, 秦铮当即接话道:“之前起大风的时候, 我们每艘船之间就已经用绳索连起来了。
如今我们也只能继续往前走, 不能单独派出一艘船去寻丁衡他们。”
秦铮这话刚说完,红雁就接话道:“这个时候, 最怕的就是孤船离开。
但, 如果一艘船正好被雷击中, 怕是其他船也要出事。”
云兮没有出海的经历,这种时候她并没有乱开口,在红雁说完这话后,她便看向红雁道:“这事我不懂,你看这事要怎么办?”
云兮话音刚落,秦铮就看着云兮和红雁道:“有什么也别继续留在这里说,我们去船舱里说。”
听到秦铮这话,云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黄豆般的雨滴砸了许多下,而随着雨滴越来越密集地落下,她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但就在她点头准备转身往船舱里回的时候,却发现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自己已经全身僵硬,只微微转身都觉得全身酸痛的厉害。
刚努力地转好身体,云兮就发现自己似乎站不稳,有朝着一边倒下去的感觉。
看到云兮如此,红雁立刻伸手扶住她,“怎么了?”
听到红雁带着关切地问话,云兮对着她摇摇头后这才开口道:“无事,只是腿有些麻。”
说完这话,云兮就试着往前迈了一步。
见云兮每动一步都特别艰难,红雁这才扶住云兮,让云兮借着她的力气回到船舱里。
云兮三人他们虽然在甲板上并没有耽误太久,可因为最后雨滴太大,他们几人此时都要换个衣服才能继续说话。
秦铮的行李不在这艘船上,他只能去丁衡的船舱里借丁衡一件衣服。
待云兮换好衣服打开船舱的门,就看到秦铮和红雁一人提着水壶,一人提着食盒,各自打着把伞等在她船舱前。
一看他们俩人这样,云兮当即招呼他们道:“快进来!”
招呼着他们俩人都进来后,云兮便立即转身去拿茶杯。
等云兮拿好茶杯,秦铮和红雁也收好伞走了进来。
“你今天没吃东西,这还是一大早丁衡让人给你做的。”
秦铮说着话,就从食盒里拿出一个小瓦罐。
瓦罐里是一早就炖的鱼汤,只是这鱼汤温了一天,鱼肉早已从鱼骨上脱离开。
待秦铮将瓦罐拿出来后,又从食盒底部拿出碗筷和勺子后,云兮就迫不及待地伸手盛出一碗鱼汤。
端着碗,云兮凑近轻嗅一下后,这才看着秦铮道:“好像丁衡不在我身边,我就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看到这鱼汤,我又觉得丁衡其实一直都在我身边。”
听到云兮这么说,秦铮和红雁都没接话。
鱼汤是奶白色的,因为是海鱼炖的,自带咸香味。
云兮喝了一碗鱼汤,感觉到腹部温热后,这才看向红雁道:“红雁,按着你的经验,现在这样的天气该怎么办?”
云兮这话刚说完,早就开始思考这事的红雁就接话道:“现在雨这么大,我们只能等。”
红雁自然是能看出云兮着急,可这样的天气,的确不适合出去。
听到红雁这话,云兮下意识地蹙眉,见她蹙眉,秦铮这才看着云兮岔话题道:“莫钰呢?”
秦铮这话一出,云兮立即摇头道:“我不知道。”
说完这话,她又看向红雁道:“你可有看到莫钰?”
云兮这话说完,秦铮也一同看向红雁。
红雁蹙眉深思一瞬后这才看着云兮和秦铮摇头道:“没有,好像早上丁衡离开没一会他就不见了。”
红雁这话一说完,云兮就轻声叹息道:“莫钰怕是也出去了。
可是现在这样的天气,我们只能等。”
云兮的话音刚落,船舱外的雨就如有人在天上往下倒水一般,伴随着阵阵雷鸣声,无情地砸在船身上。
云兮他们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
等听到外面的雨声渐缓,云兮三人这才打着雨伞走出船舱。
此时,云兮他们的船因为大风大雨的天气,已经偏离了原定的航道。
海浪汹涌,云兮站在甲板上几次险些没法平衡摔倒,见那些光脚的兵士们稳稳的站住,云兮这才明白他们为何不穿鞋。
“云兮,你知道莫钰去哪里了吗?”
听到身后万里的声音,云兮还没转身就开口回道:“没有,红雁说他早上自丁衡不见后就也不见了。”
说完这话,云兮也刚好转身看向万里继续道:“莫钰他性子就是如此,不告诉我们才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云兮这话刚说完,万里就开口回道:“杜良也不见了,而且我们船上原本绑着的一艘小船也跟着不见了。”
万里话音刚落,秦铮就脱口而出道:“那不用怀疑,他们肯定是一起走了。”
而且还是划着小船走的。
秦铮后面这话虽然没有说,但众人却都明白。
等花甜也到了这船上,云兮这才招呼着众人一起到船舱里坐下。
见众人都坐好,云兮便最先开口道:“我不懂海上的事情,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听云兮说出这话,秦铮第一个跟着道:“这里最了解海上情况的应该就是红雁、花甜和尤三郎,我们俩与万里都不如他们清楚。”
秦铮这话说完,万里也跟着点头。
红雁看看花甜又看看尤三郎,见他们俩好似都不欲先开口,便主动道:“现在天已经快要黑了,夜里出海本就危险,更何况今天的天气也不好。
我的意思是,我们趁着现在雨小,而且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趁早回到预定的航道。
这样无论是丁衡还是莫钰,他们都可以顺着航道找到我们。”
红雁这话说完,花甜就跟着接话道:“我的意思和红雁一样,不过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派出一些小船在我们船队附近搜寻。
为防大风把小船吹走,可以在小船上绑上绳索,这样如果丁衡和莫钰他们靠近我们,我们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他们。”
花甜的话刚说出口,云兮就赞同地点头。
什么都不做等在这里肯定不行。
可就像红雁说的,夜里出海是大忌,更何况是这样的天气里。
但真的什么都不做,云兮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红雁和花甜两个小娘都说完,尤三郎这才最后看着云兮开口道:“还有军心也要稳固一下,少主和将军都不在,我的意思是,麻烦你到各船走一趟。”
一听尤三郎这话,云兮就看着他诧异挑眉问道:“你没说错,是让我去?”
云兮起初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在她问出这句话,尤三郎又对着她坚定点头后,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可虽没听错,但云兮还是不确定地又疑惑开口道:“丁衡不在还有万里和花甜,我又不是军营的将领。”
云兮这话刚说完,花甜就接着她的话直接道:“你不是军营将领但却是少主的养母,将军的未婚妻。”
听到花甜这话,云兮这才松开蹙起的眉,望着他们坚定点头道:“好,我去!”
虽没有做过这事,可云兮却没有办法拒绝花甜他们。
她现在只希望刚出海就遭遇到这样天气的兵士们在看到她后能定下心来。
去东瀛虽说是第一次,但她相信,他们这些人,是最勇敢无畏的一群人。
带着这样的心思,云兮便在花甜和红雁的陪同下开始在每一艘船上检查。
与此同时,万里和尤三郎也开始安排刚才他们商量出来的办法。
最先要做的,还是回到预定的航道上。
这一片海域离被原先红雁掌控的海域还不算太远,万里他们手里都有海域图。
此时虽天色已经暗下去,又不适宜点火把,但尤三郎还是和几个对方向敏感的将士们一起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对航道。
昏暗的天空下,伴随着电闪雷鸣声,一刻钟后,云兮终于听见耳边响起欢呼声。
她此时正待在一艘中型战船上,这艘船上有尤东,云兮便多留了一会。
这会,听到欢呼声,尤东便指着上面旗手不断挥舞着的令旗道:“姨母,旗手说前面有小岛。”
听到尤东这话,云兮也朝着那在雨中不断挥着令旗的兵士看去。
努力看了很久,云兮才在已经暗下去的天色中看清尤东说的旗语。
“有小岛就好。”云兮先看着那旗手喃喃自语一句后这才侧身看向尤东道:“也不知你姨父是不是在这岛上。”
云兮这话刚说完,尤东还没开口,他身旁的其他小郎们便看着云兮坚定道:“将军那么厉害,他肯定在这岛上。”
见这些小郎们都这么说,云兮这才轻勾唇角道:“你们既然这么说,那你们的将军肯定会在这里。”
云兮这话只是期盼,可没想到待她从中型战船上回到大船上没多久,就听最外侧的小船上传来消息,这岛上最外侧,有被雷劈散的小船。
一听到这话,云兮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之前他们一直担心船队会被雷劈中,小心了许久,没想到船队是没有被雷劈中的船,但这一艘孤船却被劈中了。
或许是上天想给云兮他们找人的时间,云兮他们的船队还没靠近这小岛,下了一个多时辰的大雨终于暂时停了下来。
见大雨初停,云兮便要跟着一起去岛上找丁衡和莫钰。
“我也不是要给你们找麻烦,既然决定今晚在这里过夜,那我也跟着一起去。
我虽然不懂武艺,可能还需要红雁与我一起保护我,但你们相信吗?我就是能感觉到丁衡在这里。”
云兮这话说的非常坚定。
她不知别人如何,但等她真的靠近这岛上,她就好似能感觉到丁衡的呼吸一般,确定丁衡就在这里。
听到云兮这话,红雁最先点头,她之所以会跟来,不止是云兮想要让她分一杯羹。
最主要的还是想着战场上刀剑无眼,能在必要时候保护云兮。
红雁同意,秦铮和万里又与云兮相熟,尤三郎是丁衡一手提拔,更别说出发前还有尤娘子的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她妹妹的话,他自然也不会反对。
这么多人都没有意见,花甜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最主要的,还是听着下面兵士的回报,她已经确定,岸边发现的那一艘被雷击中的小船就是丁衡早上出发时乘的那艘。
确定了可以下船去找丁衡,云兮就快速回到船舱拿出她刚找木匠做好没有几天的药箱。
看着云兮背出药箱来,红雁就要伸手接过,可云兮却对着她摇头道:“药箱我还能背的动,不过上岛后毒蛇毒虫什么的,就要靠你了。”
听着云兮这话,红雁对着她点点头,而后就接过一旁兵士送来的火把,扶着云兮带她下船。
红雁不愧是自幼长在海上,刚下过雨还湿滑的甲板也好,下船的绳索也好,她似乎都如履平地。
直到带着云兮下了大船,又乘坐小船到岸边踩在小岛上,红雁这才开口道:“待会你跟在我身后,我走哪里你就走哪里。”
红雁这话说完,云兮就对着她不断点头。
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云兮自然不会乱做什么。
更何况,她现在一心都是尽快找到丁衡,红雁只要与她一起,她什么意见都不会有。
红雁见云兮点头后就转身往前抬步,看着她迈出一步,云兮立刻跟上。
等路过那被雷击中的小船时,云兮还侧头看了一眼。
见船上没有什么留下后,这才跟着红雁继续往前走。
这座岛上和云兮他们之前住的岛一点也不一样。
只往前走了不到五十步,云兮与红雁就来到了一片漫无边际的杂草前。
“你确定是这里?”
红雁停下脚步问完这话,云兮就点头道:“红雁,你相信我,我真的能感觉到丁衡就在前面。”
听到云兮这话,红雁这才继续往前迈步,可她刚走了两步却突然一顿。
云兮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借着火把的光,她就看到眼前闪过一阵银光。
“怎么了?”
云兮带着疑问的声音刚出,红雁就对着她道:“你别动。”
红雁说别动,云兮自然不敢动。
等云兮不动了,红雁却往云兮右前侧走了两步,而后弯腰在地上拾起一条刚才正欲扑向云兮的毒蛇。
见到红雁竟然提着一条毒蛇回来,云兮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后这才开口道:“你怎么发现的?”
因为此时天已经暗下去,而且云兮她们还在走路。
云兮虽也有注意,但却没有想到还是遇到了毒蛇。
听到云兮这话,红雁淡然回道:“我练习飞刀就是杀毒蛇。”
而且是站在一窝毒蛇里不断扔出飞刀,直到杀尽最后一条。
红雁后面的话没说,云兮也没有开口问。
但看着这一条被红雁一击毙命的毒蛇,她还是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飞刀红雁的厉害。
杀了这一条毒蛇后,红雁和云兮没有耽误多久就继续往前走。
穿过那一片杂草丛,前面竟然是一大片崎岖的山石林。
“这里的地势可真的奇怪。”
云兮往前看了一眼,说完这话后就指着左侧道:“我们往这边走。”
听到云兮的声音,红雁没有开口,只点点头而后便率先往左侧走去。
又走了约五十步,就在云兮觉得脚底板的水泡似乎破了后,红雁再次停下脚步。
待她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后这才扭头看向云兮道:“你指的路没错,丁衡就在前面。”
云兮没想到红雁这次停下脚步是对自己说这话,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她就想跃过红雁往前走。
可红雁却在此时侧身一挡,将云兮挡住后这才开口道:“你别急,跟着我走。”
红雁说完这话就往前迈步,她没有解释为什么,云兮虽不解但也没有继续问。
直到又走了两步,云兮才明白红雁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因为就这短短的十几步距离,红雁竟然连续扔出三次飞刀,杀了五条毒蛇。
看到这么多毒蛇,云兮忍着害怕,看着将毒蛇全部系在一起红雁道:“你要留着这些毒蛇做什么?”
听到云兮这话,红雁淡然回道:“有用。”
云兮不懂,也就没有继续问,看着红雁准备好,就示意她继续走。
又走了三十步,翻过一个有她们俩人高的山石后,云兮这才隐约看见前面有人。
云兮她们看见这几个人,这几个人也发现了云兮她们。
“什么人!”
听到对面传来有些熟悉的一道声音,云兮忍着唤他‘十三’的冲动,开口道:“是我。”
云兮的声音一出,对面的十三就欣喜道:“将军,您听,是谁来了!”
十三欣喜的声音一出,云兮就轻勾唇角等着丁衡开口,可等了两瞬,她都没有等到丁衡开口。
没有听到丁衡开口,云兮心中一慌。
跟着红雁快步往前走了两步,云兮才看清对面的情形。
对面他们四人是待在一块有不到两步凸出来可以挡雨的山石下。
有两个兵士打扮的郎君无力地坐靠在身后的山石上。
而丁衡却脸色苍白地躺在最里侧,十三正跪坐在他身旁拿着不知什么破布在丁衡额头上擦着。
一见丁衡这样,云兮立刻抬步往丁衡那边跑。
红雁知道云兮着急,她也没拦着,而是快步跟着云兮往前走,给她照着亮。
等云兮跑到丁衡身边,抬手就摸向丁衡的额头。
手刚碰上丁衡的额头,云兮就被他额头的温度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烫!”
不解地说完这话,云兮赶紧侧身去拿身边药箱里的药。
可随着她的这个动作,也看清了丁衡左侧臂膀上竟然有一块约手掌大小被灼伤的痕迹。
一见到丁衡手臂上的这个痕迹,云兮就对着红雁道:“红雁,你靠近一些,我要检查丁衡的伤口。”
听到云兮这话,红雁没有应声但却用最快速地时间靠近云兮。
云兮一看丁衡手臂的伤口就确定是被大火灼伤的,想到她们刚才看到的小船,她又怎会不明白。
只是他不明白,依着丁衡的身手又怎么会受伤。
不过这话云兮没有在此时开口问。
她确定了丁衡的伤口后就从药箱里拿出戚大夫配制的退烧药膏,直接掰开丁衡的嘴倒了约半口的量进去。
见丁衡烧的都没有知觉不知道吞咽,云兮这才犹豫一瞬后对着丁衡的人中掐下去。
云兮下手不轻,丁衡被她掐了一下虽没有清醒,但却还是咽下了嘴里的退烧药膏。
待丁衡咽下退烧药膏,云兮这才又拿出消炎药丸塞了一颗进丁衡嘴里。
确定丁衡咽下药丸后,云兮这才又往他嘴里倒了半口退烧药膏。
等到丁衡嘴里的药膏也咽下去,云兮这才把退烧药膏递给十三道:“你们都吃一点,半口就好。”
听到云兮这话,十三终于鼓起勇气道:“将军的手臂能治好吗?”
十三的话音刚落,云兮就脱口而出道:“能,只是会很疼,因为要把最上面被火灼伤的肉全部割掉。”
云兮这话刚说完,十三还没开口,坐在一边的两名兵士中年纪较大的最先看向云兮激动道:“真的能治好吗?
将军是为了救我们才会被灼伤的,要是治不好,我们怎么能原谅自己。”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名年纪小一些的兵士也紧跟着道:“只要将军能被治好,我们就是离开军营也无憾了。”
一听到他们这话,云兮就不解看向他们道:“你们为何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