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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和珍表姐好几年都没见过面,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连累了她嫁不出去?”颜小熙的语气变得不太好。“大姑给我说说,让我也知道知道。”
宋婉月怕她再和颜紫薇闹起来,赶忙过来打圆场,“他大姑,你先带着珍珍回屋歇着去吧,我跟他二婶说几句话。”
颜紫薇赶紧就坡下地扯了朱珍珍往外走。
颜小熙冰冷的嗓音飘进她的耳中,“大姑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吧,我一会儿就打发丫头过来帮你们搬屋子。”
颜紫薇的牙咬了又咬,终究没敢回来同她理论。
看着她们母女的背影,颜小熙嘲讽地勾起嘴角,她倒是忘了,朱珍珍今年都已经十八岁了。
之前,因为颜紫薇让人给休回娘家,颜七奶奶一家又落了那么个不好的名声,所以朱珍珍一直都没能嫁出去,倒是给耽误了。
偏这颜紫薇是个心气高的,不想把女儿嫁到太远,就留到了现在。
朱珍珍还有些不服气,回屋的这一路嘴巴不肯消停,“娘,二妮子越来越坏了,她就知道欺负我。等二舅回来,一定告诉二舅,让二舅抽她嘴巴子。”
颜小熙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让她爹抽她?那也得看看她爹有那个胆子没有!
颜紫薇生怕朱珍珍把颜小熙给惹火了,回来再招顿打,她可是知道这丫头的厉害,三句话不合就带上手的。
她赶紧把女儿带进西里间,悄声道:“珍珍啊,你可得争气,从前,都是她连累你的,害你都这么大了,还没嫁出去。不过现在好了,咱们也有机会结识大户人家的公子了,回头娘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只要你能攀上个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咱家就发了。”
颜小熙只当听不见这对母女的聒噪,对宋婉月道:“三婶,你得赶紧把西里间收拾出来,缺什么就打发人去告诉我。”
宋婉月想起儿子,便把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给忘到脑后了,点着头道:“我知道啦,也不知道小关这孩子长个儿了没有,我给他做了好几件衣裳,不知道还能不能穿?”
李梅英笑道:“关哥儿穿不了的话,就留着,将来给孙子穿也是一样的。关哥儿如今大了,今年也十七了吧?该娶媳妇了!”
提到儿子的亲事,宋婉月也高兴起来,“说的就是,我呀,也不求别的,只要娶个明白事理的就好,可千万不能……”
说到这里,她往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苦笑。
颜小熙呵呵一笑,“若是那好的自然好,若是不好的,三婶你也别怕,有我在,总不会叫人欺负了你去。”
“是啊!”李梅英也道。“你就放心吧,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若是真的遇到不讲理的,还有二妮子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宋婉月也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捂着嘴哭了起来。“我命好,能遇到你们母女,是我的福气……”
颜小熙了然地问道:“是不是我三叔又出去胡作了?”
最近一段时日,她都在忙着铺子的事情,所以压根都没去管颜北武,没想到颜北武听了她的警告,居然还敢出去胡作。
宋婉月抽泣了几声,觉得自己不该哭,赶紧止住泪,哽咽道:“他三婶,二妮子,让你们笑话了。我不瞒你们说,我现在只当他是个死人了,只要我儿子争气,旁的我都不在乎了。”
“三婶,话不是这么说。”颜小熙正色道。“如今,我关哥跟在轩辕逍的身边做事,回来之后,皇上搞不好会有封赏,就算大官当不上,哪怕是能进宫当个侍卫,那也是有身份的人。若是叫人家知道,他爹一天到晚的逛楼子,混赌坊,旁人该怎么看他?”
“这……”一听颜北武鬼混的事可能会牵连到儿子,宋婉月不禁紧张起来,带着哭腔道。“那可怎么办啊?我说话他爹也不肯听……二妮子,你可得帮三婶想个法子啊,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三叔再出去鬼混了。”
颜小熙认真地想了想,开口道:“三婶,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我修理我三叔,你会不会心疼?”
宋婉月苦笑道:“我都当他死了,还怎么会心疼他?要不是舍不得关儿,我宁愿被他休了。”
古代的律法可没有什么保护妇女儿童的,女子被休离,孩子是一定要给男方留下的。
除非男方不肯要这个孩子!
颜小熙听她这么说,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事情就交给我吧!”
宋婉月神情肃然道:“二妮子,不管怎样,也不能叫你三叔把关儿毁了,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的后半辈子都指望他呢。”
“三婶,我做事,你就放心吧。”颜小熙给宋婉月吃了定心丸。
李梅英在一旁道:“二妮子,你下手别太狠了!”
“我知道!”颜小熙笑着,眸中却透出一抹冷意。“三婶,你知道我三叔现在去哪儿了吗?”
宋婉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他每次出去,都会叫马房的小厮赶车送他去,或许,马房的小厮知道。”
“娘,你在这陪着我三婶说说话,我去找我三叔去。”颜小熙是个行动派,马上就起身去了前院。
打发人叫来了管家,“管家,劳烦你,去把马房的小厮都给我叫来。”
管家赶忙去了,不一会儿,便领进来三个小厮,颜小熙家里如今有好几辆马车,人少了,出门的时候没人赶车,所以一共派了六个小厮在马房做事。
府中相继采买了好几次仆妇,如今府中的人手已经足够了。
管家道:“大小姐,只有三个人在,有一个跟着三老爷出门去了。”
“不妨事!”颜小熙开口道。“我来问你们,你们知不知道,三老爷今天出门,去了哪里?”
闻言,这三个小厮全都低下头,不敢说话。
颜小熙冷笑道:“我劝你们还是说了实话,说出来,我今儿光把跟着三老爷出去的那个罚了。不说,你们三个,就一起跟着挨罚!”
这三个小厮这才吓到,有人急匆匆地抬起头道:“回二小姐的话,若是小人猜的没错的话,三老爷……许是去了‘仙子阁’……”
“‘仙子阁’?”颜小熙不禁挑唇一笑。“这名字,还挺好听的!这么说,你认识那了?”
回话的小厮赶忙点头,“小人之前曾经送过三老爷一次。”
颜小熙冷笑着说:“那你现在马上去‘仙子阁’,告诉三老爷……”
说着,她起身,走到窗边,窗边摆了了一张四方的小桌子,上边是一个青铜双耳的香炉,她拿起一支檀香,点燃后插入香炉,幽幽笑道:“你去告诉他,这支香烧完,他若是还不回家,那以后,就别想再进这个门了!”
“是!”那小厮瞥了一眼香炉中正在燃烧的檀香,赶紧转身跑了出去。
颜小熙瞄着管家道:“从下个月开始,三老爷那份月钱停发!”
她就不信,治不过来颜北武那臭毛病!
……
那支檀香将熄未熄之时,颜北武终于打外边回来了。
他遮遮掩掩的,一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却在一进屋的时候,看见了颜小熙。
他不禁吓得脚一软,险些坐到地上,最后赔了笑脸,小心翼翼地问:“二妮子,你怎么这么闲?竟然过来看你三婶来了?”
“我不是来看三婶的,我是来看你的!”颜小熙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盅子,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看着他脑门上的冷汗,觉得心中很是好笑。
这是一个有贼心也有贼胆,但是胆子却小得可怜的家伙。
“哎呦……”颜北武不自在地笑道。“二妮子,你这么待三叔,三叔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三叔别误会。”颜小熙一句话,便戳了他的心窝子。“我今儿来,是有件要紧的事情告诉三叔的,从今天开始,只要三叔再踏足风月场所一步,我就打发人送三叔回老家去,在京城,我们一家子陪着三叔丢不起那人。”
“别呀……”颜北武一听,不许他去风月场所,这怎么能行呢?
他家里这个早就成了黄脸婆了,哪里有楼子里那些十七、八岁的姑娘们水灵?
“三叔尽可以试试!”颜小熙说着,站起身,毫不迟疑地往外走去,竟然就这么离开了。
颜北武心里有气,但是又不敢去找她理论,只好把一腔怒火发在了宋婉月的身上,“都是你,你说,是不是你去跟二妮子告状了?”
宋婉月如今为了儿子的名声不被他给拖累,一反平日里的软弱,挺直着背脊开口道:“如今儿子要回来了,我不许你再出去鬼混,给儿子脸上抹黑。二妮子说了,下个月开始,就没有你的月钱了,我的钱是要积攒着给儿子娶媳妇的,也不会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颜北武闻言,不禁恼羞成怒,过来便要扬手打她耳光。
宋婉月也豁出去了,大声嚷道:“你打!你打!有本事你打死我!从今往后,只要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你和离!我看你离了我,你怎么过这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