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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玮强微笑着看着慌乱的简亦风,宠爱地说:“傻丫头,哥今天特地从深圳赶回来,就是为了替你庆贺一下,你离我那么远,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啊?快,听话,坐哥身边来。”
“哦,谢谢玮强哥。”简亦风觉得若再拒绝就显得自己太矫情,于是起身往杨玮强身边走去。
抬起头,倪宏志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简亦风心里好生纳闷。倪宏志,姜城区副区长,玮强哥什么时候和他扯上关系的?一想到与倪宏志的第一次见面,简亦风立马无地自容。
那是去年五月三十一日,姜城中小项目园区开园,简亦风和其他几个同事被临时抽调安排去执勤。
晚上,任务全部结束以后,她正准备离开,头儿费孝羽说:“小简,一起吃个便饭再走。”
一般晚上,她不喜欢在外吃饭,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头儿,你们去,我先回去了,我感觉身体不太舒服。”
“那不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缺了你,一群大老爷们,一点气氛也没有。我可跟你把话说清楚,你今天如果不去,以后就别喊我‘头儿’,因为我的话你根本不听呀!”
无奈之下,简亦风只好留下。
进入餐厅,费孝羽并没有把自己身旁的座位留给亦风,而是让简亦风坐在倪宏志身边。尽管简亦风不认识倪宏志,但她知道,和头儿一起来吃饭,头儿坐得远远的,坐在这个位置的人肯定不一般。
“头儿,不可以,这个位置太大!要坐,也是您坐这儿。”简亦风自然不肯入座。
费孝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小简,今天你是桌上唯一的女士,你可是顶了半边天,理应享受这最高礼遇。”
恭敬不如从命,索性硬着头皮坐下。不一会儿,生性开朗的亦风也便放下了刚开始时的谨小慎微。经不住几个大男人左劝右劝,她第一次开戒,喝了几杯。这一喝就是天昏地暗,彻底忘了自己是谁,桌上还有谁,俨然成了桌长。
酒到中途,简亦风突然端着酒杯,一本正经地对倪宏志说:“他们都喊您区长,可您欺侮人,您给别人发名片,就是不发给我。这是为什么?”
“小简啊,不好意思。我的名片用完了,下次一定补上,好吗?”在众人忧心忡忡的神色中,倪宏志很礼貌地回答。
“不给名片也可以,那您就老老实实自罚一杯吧!”简亦风抿了抿嘴唇,歪睨着一双朦胧的眼,很认真地说。
众人皆惊,倪宏志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那是、那是。”端起酒杯,仰起头,“咕咚”一声喝掉。
“这么爽快?倪区长,你我相识并非一朝一夕,我可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喝酒,看来还是美女有魅力!”费孝羽打趣道。
什么?倪区长?只晓得跟着他们喊“区长”,现在听费孝羽这么一喊,才想起来坐在旁边的是赫赫有名的副区长倪宏志?我怎么喝着喝着就没想起来呢?简亦风的酒劲儿好像一下子醒了许多,知道自己刚才放肆,实在不敢想象结果。完了!完了!这次是糗大了!
这时手机响了,一个朋友正好打电话进来,她慌忙借着接电话的机会离开。来到洗手间,亦风不敢看镜中的自己,脸红得象苹果,心儿砰砰直跳。
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回到座位,简亦风全无刚才桌长风范,一再道歉:“倪区长,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恕我造次!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众人大笑。
“倪区长,太没有面子了,就这么大一个城市,居然有人不认识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您!”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不认识才正常!因为美女通常关心的是帅哥,哪里关心到我们这些二号老头儿,小简,你说对吧?”倪宏志问道。
“绝对不是,倪区长!您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是我家不在本区,看不到我们区里的新闻,加之,我们是单位的小蝼蚁,平日里也没机会见到您,不是不关心,而是根本没机会嘛!”简亦风反驳道。
“噢!小简,以前没有机会,今天既然机会就在眼前,你可要好好把握哦!”费孝羽调侃道。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简亦风红着脸,争辩完,低下头,嘴唇微抿,不再多言,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急得差点儿自己掌自己的嘴,瞧你这乌鸦嘴,有事儿、没事儿你说什么没机会啊。
“你们这些家伙,别拿人家小简开心。”倪宏志解围道,“小简啊,接下来的酒,你就不要再喝了,让服务员来杯水吧。”
简亦风不禁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倪宏志,心里很是感激。后来是怎么结束的,又怎么回到单位的,她实在想不起来。曾经自诩“记人”是自己的强项,但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地去回忆,那天桌上除了费孝羽,其他还有哪些人,记忆里全是空白。只要想到五月三十一日,就只有那个长相英俊而赋有魅力、声音成熟而赋有磁性的倪宏志!
第二天上午,简亦风刚起床就收到一个信息,“祝:六一快乐!倪宏志。”
呵呵!这个人有点意思。昨天没有发名片,今天却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的手机号码。
出于礼貌,简亦风回了一个信息:“祝倪区长节日快乐!”
对方没有再回,简亦风也没有再发。一直至今,两人之间未曾再有任何互动,倪宏志的形象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化得日渐模糊。
等她坐好,她的神志更加错乱,她发现右手边竟然是凌涛,简亦风结结巴巴地说:“涛哥,你……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看把你吓得,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凌涛温柔地注视着手足无措的简亦风。
待全部落座以后,简亦风这才真的信了,自己竟然是今天的主角儿。仔细一瞧,姜城区副区长倪宏志坐在主人位,徐峥、王晓燕、倪宏清依次坐在他的左手边,对面坐着的是他的跟班主任张鼎丞。
杨玮强说:“倪区长,徐主任,你们二位是杨某人多年的好朋友,我也就无需客套。此次回来,主要是为了亦风,今天是亦风第一天到你们公正律师事务所实习。实习期间,还请徐主任、王律师和倪律师你们几位对她多关心、严要求;其次,我们为海集团拟在泰州投资创办泰州市为海生态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准备聘请倪律师担任该公司的法律顾问。倪律师,亦风跟着你这个师傅,烦请你多多费心,我相信她也会珍惜机遇,好好学习。”
“师傅去做法律顾问,我也要跟着后面去学习?什么牵强附会的理由?那我以后是不是要经常和涛哥碰面?我现在还不想见到他,我甚至连家也不想回,这可怎么办?”简亦风焦急地想着。
就在简亦风出神间,杨玮强悠悠地说了一句:“亦风,起来,我带你敬一下区长和各位的酒。”
“哦!”简亦风端起茶杯,唯唯诺诺地跟在杨玮强后面。
“小简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不是在我们姜城区公安局的吗?什么时候跑到公正律师事务所去了?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杨总诳我呢!当然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别说你我一别一年多啦。”倪宏志看着简亦风慌乱的眼,补了一句:“怎么?当上律师,就不喝酒?”
“倪区长,对不起,亦风她不会喝酒。”杨玮强解释道。
“不会喝酒?杨总,你是还不太了解小简吧?小简那酒品绝对杠杠的!”
杨玮强看着倪宏志一脸的认真,不像是说笑,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简亦风:“亦风,还有这事儿?为哥我看来还真的不了解你。”
“玮强哥,我真不会喝酒,去年首次开戒,就是因为有区长在场,我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啊,经不住别人劝,结果……结果……喝高了。幸亏有区长关照,您宰相肚里能撑船,亦风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别放下心上,我真不是有意的。对不起!”简亦风说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倪宏志。
“倪区长,我家亦风从小被我们宠坏了,酒呢,肯定是不会喝的,如果因为她喝多了,惹得你不愉快,为哥的代她道歉,冲着我们俩多年的交情,还请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这样吧,我先干为敬!”不等倪宏志说话,杨玮强一饮而尽。
“杨总,你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我的心眼太小。你呢,也不必道歉,若是下次有合适的项目,不妨考虑考虑我们姜城。”倪宏志说完,也把杯中酒一口干了。
“好!一言为定!我也是服了你!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你还能不能和我们好好吃一顿饭、喝一顿酒呀?”
离开倪宏志,简亦风如释重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低声嘀咕:“吓死我了!”
“亦风,你真的和倪区长喝过酒?”杨玮强疑惑地低声问道。
“玮强哥,别提了,往事不堪回首,丢死人!”
“亦风,哥警告你,以后不许喝酒,特别是没有我们在你身边的时候,更不许喝酒。你当律师,难免不接触到三教九流,谁好、谁丑,谁又能说得清啊。不要喝陌生人递过来的饮料,不要……”杨玮强煞有介事地说着。
“玮强哥,这些话,我当警察的时候,你就叮嘱了N遍,现在都过去了几年,你还把我当小孩儿啊?谁能惹得起我,那也是不要命的主!”简亦风拽着杨玮强的胳膊摇了摇。
“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怎么和倪区长还喝多呢?这是倪区长照顾你,若是换了其他人,不喝死你才怪。不和你扯这些,去敬徐主任的酒。”说完,拥着简亦风的肩膀走到看徐峥的面前。
徐峥看了看杨玮强停留在简亦风肩膀上的手,暧昧地笑着说:“看不出来,杨总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徐主任您见笑了,凌涛是我的副总,更是我的兄弟,亦风自小就是我妹妹,以后,我这么一个宝贝妹妹就交给您,还有劳您多费心。”
“哪里、哪里,杨总如此客气,我徐某人确实不敢当啊!承蒙杨总抬爱,我们公正律师事务所自当不遗余力,做好一切后勤保障工作。”
一圈酒敬下来,杨玮强一口菜也没吃,回到座位,简亦风讨好地给杨玮强夹了几样平时他爱吃的菜。
杨玮强看着,很开心:“亦风,以前你都是心安理得地享受哥哥对你的关心,现在你长大了,懂事了,也知道关心我,看来哥没有白疼你。”随后,对凌涛说,“凌涛,做企业,我手把手地教你,难不成敬酒也要我手把手教你?亦风是我的妹妹,更是你的妹妹!你倒好,喊你来喝酒的,你就只顾着吃菜。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哥。”
凌涛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起身逐一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