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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汪家,林伯传随即就找人监控了汪美莲。汪美莲刚才谈话过程中几次无意间流露出了惊慌,尽管她百般掩饰,但还是全盘落入林伯传的眼里,如果他没有看错,此事定与她有关。
林伯传暗想:“丫头,跟我们林家玩,你还不够格!看来前两次没有给你敲个警钟,你还真以为我们林家都是吃素的。”
突然手机响起来,是宜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
“林先生,您好!请问您家是不是有个叫简亦风的被人绑架?”
林伯传连声说“是、是、是!”
打电话的警员接着说:“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进行核查。报警的是当事人本人,据她讲,目前被绑架在宜兰某民宿,因为她对台湾不熟,说不清具体方位,我们正在定位,做进一步追踪,林先生,您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保护好当事人。”
最先到达宜兰的是林致远和费城,根据莫长刚的一路提示,费城的车七拐八拐,终于开到了这家小民宿门口。看着门口停着一辆奔驰房车,林致远的心一个劲地往下沉。看来对方人手不少,风儿近来状态不佳,体力不支,肯定吃了不少苦。
刚准备下车,林伯传的电话打了进来。
“致远,亦风刚刚报警,被绑架在宜兰某民居。”
林致远一阵快慰,说明风儿暂时没有危险。他轻声地说:“爸,我和费城已经到了”吉祥居“民宿的门口,民宿在水岸森林东侧400方位,门口停着一辆奔驰房车。”
“好!我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的同时,务必救出亦风。我等你们回来。”林伯传关照完毕,果断挂断电话,立即致电警察局李启田局长,请求他火速派员,增援林致远。
林致远一下车,就遭到魏三的盘查。
“干什么的?”
“出来度假,想在此住上几天。”林致远答道。
“走、走、走!今天客满,你去其他店看看。”魏三暴躁地说。
“门口就一台车,怎么会客满呢?”林致远不相信地问道。
魏三一急,破口大骂:“妈的,老子说客满就客满!哪来那么多废话,活得不耐烦了!快给我滚!”
林致远朝费城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转身往车子走去。
魏三见他的恐吓起到作用,神气活现地往回走。
费城猛地回头,一个箭步上前,对着魏三的后脑就是一拳,魏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头晕眼花,还没来得及反应,费城紧接着又是一拳把他打趴,然后脚狠狠地踩在他后背上,直接两掌劈下去把他劈晕。费城的动作快而狠,整个过程前后不足十五秒。
“魏三,你磨磨蹭蹭地干嘛呢?”郝龙的声音从一楼的房间里传来。
林致远不清楚简亦风是不是在一楼,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他和费城分别隐到大门的两侧。
“魏三——”楼下郝龙大声叫着。
楼上的阿伟和阿飞也是等得极端烦躁。
“阿伟,磊哥这时间也太长了吧?那个女的是个处,再这样下去,轮到你我上的时候,还不和死鱼一样啊?我去看看瞧!”阿飞说着,用地拍打着房门,“磊哥,你快点啊!你不能一个人快活,不管我们死活啊!”
阿飞的嗓门很大,某种程度提醒了林致远,风儿在楼上,正在遭遇不测,林致远原本放平的心再次提到嗓子口,他朝费城打了个手势,费城会意,三步并着两步走到二楼楼梯的拐角口,林致远尾随其后。
郝龙见魏三迟迟没有应答,隐约感觉不对劲,开门的瞬间,看见一个人影一晃上了楼,大声喝道:“谁?”
郝龙的大声并没有能阻止林致远和费城前进的脚步,他俩再次对视,费城冲上前,一对一,开始行动起来。
“致远,是你吗?”房间里简亦风的声音传入林致远的耳际。
“风儿,是我,你还好吗?”林致远忧心忡忡地问。
“我还好!”简亦风旋风般打开门,一眼就看见郝龙举着木棍朝林致远脑袋狠狠地砸了下来,简亦风大声疾呼:“致远,当心!”
说着,凌空而起,右脚对着郝龙的心口踢了过去。
情急之下,郝龙一个避让,木棍直接砸在简亦风的脚上,随着“喀嚓”一声响,简亦风“啊”地叫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刹那间,钻心的疼痛让简亦风一阵目眩。
郝龙再次挥棍,林致远顾不得其他,赤手空拳迎了上去,简亦风强忍着剧痛,爬进房间,她不想这个时候牵扯他的注意力,况且,房间目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狭窄的楼道上,费城很快就制服了阿伟和阿飞,转身协助林致远的时候,大量警员已经包围了整栋小楼。
郝龙困兽犹斗,不甘束手就擒,仍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四个警员冲了上来,一面吩咐林致远和费城退后,一面将郝龙团团包围。迫不得已,郝龙缴械被擒。
林致远推门而入,转危为安的简亦风看着林致远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林致远心疼地把她从地上一把抱起:“费城,快,快送风儿去医院!”
勾住林致远的脖子,简亦风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特别强烈,眼泪“哗哗哗”地往下流。
“风儿,不哭,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还害得你受伤。”林致远一边跑,一边道歉。
楼下,120救护人员早就在此等候。林致远把她放上急救推车,众人齐心协力把她推上救护车。
林致远紧紧握住她的手,随车前往医院。车上,林致远向林伯传报了平安。
“爸,我已经把风儿救出来了,只是她受了伤,具体情况,等到医院检查以后再说。”
“救出来就好!有什么事情,保持电话联系。”林伯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就在简亦风做着全面检查的时候,林致远接到梁一凡发来的彩信,亲缘鉴定的结果是,简文华和简亦风存在亲缘关系。
林致远平静地回了两个字“谢谢”,此刻,这些在他心里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最关心的仅仅是风儿的安危。
不幸中的万幸,除了跗骨一处骨折,一处轻微骨裂之外,其他一切安好。在麻烦医生做了简单处理之后,林致远决定带简亦风回台北仁爱济医院。
当梁届再见简亦风的时候,几乎没有认出来。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初见时候的沉闷和忧郁,脸色好了很多。为防止二次受伤,梁届安排人员给她打了石膏。
简亦风感到不好意思,来台湾才几天,两次麻烦人家梁院长,很内疚地说:“谢谢梁院长,又给您添麻烦了!”
“亦风啊,你这么讲就见外了。我们两家都几十年的感情,有事不找我,那才是见外。”梁届乐呵呵地说,“再说,一凡在泰州,你也关照不少。”
“我哪有?”简亦风疑惑地看着梁届。
“怎么没有?我听一凡说,你经常在文章里替我们仁爱济免费做广告呢!”梁届笑着提醒她。
简亦风也笑了:“梁院长您说笑了,那哪能算是关照呀?”
“亦风,其实,你和致远……”
“梁院长,您出来一下,我有急事需要向您汇报。”门外妇产科主任栾琼雪打断了梁届的话。
回到林家大院,已是万家灯火。
林致远抱着简亦风一进客厅,全家人就把他们俩团团围住,问长问短。林致远搬了张凳子,把简亦风的右腿轻轻抬起放在上面,叮嘱她从现在开始,这只脚只能这么平放。
林玉珍对简亦风如何自救,很是好奇。万般无奈,简亦风只能避重就轻地的叙述一番。
林玉珍连连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亦风,奶奶想不到你是这样厉害!”
林致远补充了一句:“要不是风儿救我,或许我已经死翘翘了。”
“奶奶,这点小伤,真没什么。以前无论是我在警院训练,还是后来参加工作,伤筋动骨,那是家常便饭。”
这话听得林玉珍更加心疼,听得简文华心有余悸。只知道孩子们要出去散散心,不知道如此惊心动魄。
当天夜里,当警方从汪家把汪美莲带走的时候,汪向威在外应酬还没有回来,汪静保气得差点吐血。他实在无法想象,在他眼里,一向温柔乖巧的孙女怎么就变得如此冷漠黑心,变得如此血腥残忍。
初七的早晨,简亦风心平气和地拿着林伯传和林致远提供的两份亲缘鉴定报告单,拨通了简建国的电话:“爸,我找到爷爷了。”
“这孩子,去一趟台湾,好像脑子烧坏了,那天打电话回来要你奶奶的照片,今天又说找到爷爷,闺女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爸,致远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
“你这不是废话吗?致远的爷爷当然就是你爷爷啦。”
见简建国不信,老是打岔,简亦风加大了嗓门,大声地说:“爸——我是说,致远的爷爷也是我的亲爷爷,是你的爸爸!”
简建国浑身一哆嗦,手机差点掉地上:“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爸,你还记得我脖子上的那根项链吗?下面的吊坠本是一对,爷爷和奶奶各持一半……”
简亦风把和爷爷相认的过程以及亲缘鉴定报告的结果,都向简建国详细地讲述了一遍,但对她的被绑架和受伤之事只字未提。
简建国手握电话,无言以对。五十几年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也没有听邱文华说起过父亲,小时候只要他提到父亲,母亲就落泪,后来为了不惹母亲伤心,他就干脆不提。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怀疑简文华搞错了,自己的母亲叫邱文华,不是他心中的邱婉玉。
头两天,各种止疼药、消炎药,还有活血化瘀的药吃得简亦风难以下咽,她感觉这几天的服药量已经超过前几年的总和。
无法自由移动的日子,很无奈、很痛苦!从房间到客厅,从客厅到餐厅,从餐厅到卫生间,每挪一个地方,不是由林致远抱着,就是由他背着,简亦风忽然觉得是因祸得福,痛并快乐着!
如果不是受伤,以现在这种关系,她是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这样的待遇,而现在情非得已,名正言顺。不过说句心里话,她是真的贪恋这样的温暖,有时候她反而期待自己的脚康复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还记得那天当着全家人的面,林致远第一次背她,林致远的个子那么高,她小巧地趴在他肩膀上,宛若一个小孩子,脸红红的,有点飘飘然。再后来,她就非常喜欢这样的出行方式。背着,不像横抱那样暧昧,不过味道很甜。慢慢地,简亦风竟然有点渴望、有点依赖,更有点喜欢上了在林致远背上的天空。
白天还好,全家都在陪着她,致远怕她无聊,偶尔还会推着她,叫上柯杰、梁一凡和莫长刚几个陪她出去散散心。可一到晚上,脚就疼得厉害,简亦风夜里几乎休息不好。每每此时,她总是想着在林致远怀里的温馨时光和背上的美丽天空,才得以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