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无地自容

陶五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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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涛用凌厉的眼神盯着林致远,林致远也用同样的眼神注视着他。

    两个人对峙了片刻,凌涛在林致远的眼里看到的全是清爽和自信,没有他印象里富二代的常规标签,于是声音柔和了许多,问了一句:“她怎么样?有危险吗?”

    “还在医院,今天早晨刚醒来,如果真的关心她,你应该去看看她,她很想你!因为最近动员她来京都学习,生活充实了,她的情绪才比两个月前好很多。”林致远也弄不明白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话在凌涛听来,却是另一番滋味,就是再给他一个脑袋,他也没有想到,作为一个男人,林致远会是这么坦诚、这么大度。

    敬佩之余,凌涛说:“我还是不去的好,有你照顾她,我放心!别告诉她,我来过京都。你让你朋友把西服给我送到为海集团京都公司就好!另外,我抓到的这个服务生只是一个小卒子。我已经请示过总公司,我会在京都待几天,等我全力以赴找出真凶后,再离开。”

    “行!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尽管吩咐。”在这个问题上,两人是高度一致。

    目送凌涛离开,林致远对凌涛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神了!不愧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刑警!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找到小卒子也就已经打开了突破口。

    回到819包房,莫长刚已经摸清楚了来龙去脉。

    蹲墙角的那一位是京都国际大饭店的服务生吕军,找他办事的是一个女的,通过电话联系,没见本人,五万元酬金分两次支付,给药的时候付了两万,事成后又付了三万,两次均是现金支付,用纸盒包好后放在快递包裹袋里,送到京都国际大饭店的总台,然后通知吕军自己去拿。莫长刚也查看过电话号码,主人是月坛南街那里的一个卖报亭主,目前该号码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凌涛出了彩虹门休闲中心,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显然林致远已经去见过爸爸,并且得到了爸爸的认可。凭林致远那么好的条件,不要说风儿,如果自己是个女人,也一定会着迷。

    人生如棋,早时落错了棋子,现在棋子越下越少,就要疲于应付。我本功力就差,又没有好的参谋,注定是个孤独的臭棋手,下不过自己,更赢不了别人。只是这辈子、这段情终究是我凌涛一生的眷念,风儿,你的安好,就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一个好汉三个帮。看着林致远身边的几个好兄弟,林致远有难,他们全都齐刷刷上阵。凌涛想想自己,除了杨玮强这个铁杆儿,关键时候还是必须依靠同学和朋友。他甩甩头,联系了在京都公安局工作的两个大学同学,搞刑侦的张静和搞经侦的高忠华,立刻投入到紧张的追凶之中。

    张静和高忠华听说凌涛在京都,乐坏了。大学时,三人一个宿舍,张静那会儿的口头禅就是,“咱哥儿几个谁跟谁呀?闭上眼,谁身上有几颗痣,私处有几根毛,谁不清楚呀?”

    三杯酒下肚,凌涛便讲述了简亦风遭人算计之事。张静和高忠华好歹是简亦风的学长,这口气肯定憋不下去。听到简亦风还在医院躺着,更是义愤填膺。

    “他妈的!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整亦风,动机呢?动机是什么?让亦风丢脸吗?可是所有嘉宾根本不知道简亦风是谁呀?这是她第一次公开露脸,林致远也并没有承认她是他女朋友,她有什么脸好丢的呢?”高忠华激动地分析着。

    “会不会是台通的对手?他们知道亦风和林致远的关系,找亦风下手,仅仅因为‘柿子专挑软的捏’。”张静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对,刚刚思路被你们带跑了。涛子,以你的精明,不应该被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困扰住,这不是你的风格,因为受害人是简亦风,你气糊涂了,是吧?你漏了两个重要的细节。

    第一,据吕军交代,和他交易的是个女人。生技产业促进协会是一个松散型协会,台通作为新入会的会员单位,又能有多少老会员注意到他们?考虑到简亦风被下的药不是普通药,而是进口媚药,我认为应该把其他人暂时先放一边,第一怀疑范畴应该是林致远身边的女性。

    第二,如果你和吕军交易,你把装有现金的材料袋送到总台,你会选择何时通知他到总台取钱?你有调阅过吕军通话记录那个时间前后半小时饭店的监控吗?”

    张静如此一说,三人一致判断,应该是祸起红颜,此人最有可能是林致远身边的女人。

    高忠华上网搜了一下林致远,无意间看见前不久台通新闻发布会的视频。

    三个人挤在一块儿看完视频后,从作案动机入手,分析幕后之人与简亦风、与林致远之间的关系。

    高忠华不无怀疑地说:“会不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惹得祸?”

    “有可能。涛子,你能不能拿到出席生日晚宴的所有嘉宾名单,包括工作人员。”

    “这个不是问题。”凌涛肯定地说。

    有了初步眉目以后,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肯让两位老同学继续插手,他清楚,有些擦边球由他这个自由人去打,更合适一些。

    随后联系林致远,两人约好了京都国际大饭店见面。

    作为京都国际大饭店的总经理,罗应明这两天战战兢兢,饭店从开业到现在,第一次出了这样的事情,幸亏林家为了保全面子,没有声张,否则京都的上层人士还有谁敢来他们饭店?所以,从接到林致远电话起,他就一直站在饭店门口恭候。

    根据吕军的通话记录,林致远和莫长刚调阅了18日下午五点和25日上午十点前后一小时饭店总台前的监控记录。对所有出现在监控画面中的人物一一进行筛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的有了重大发现。他们很快锁定,两个时间段,送材料袋的美女。凌涛不熟,但林致远和莫长刚烂熟于心,此人是他们秘书处的许小茹。

    凌涛知道许小茹的身份之后,更加确认了他们一个的猜测。通过排查,和吕军联系的那个卡号的通讯记录中,除了吕军的,还有另外一个联系号码竟然是来自台湾。

    林致远和莫长刚看了一眼凌涛提供的号码,清楚地知道那个号码的主人是谁。

    此刻,强烈的惊悚感将莫长刚紧紧包围,他想想都害怕。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温柔善良”,可林致远身边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貌美如花,也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哎!算是见识了真正的“最毒妇人心”。亦风跟着他,一定没那么顺当,或许还有苦头吃。

    莫长刚知道,许小茹和秘书处其他几个人,今天上午的航班已经回了泰州,于是他向林致远提出,他和梁一凡先回去。

    柯杰见雨过天晴,于是直飞巴黎,参加他的时装展去了。

    留下林致远和凌涛两个人。除了刚开始的吃味,现在的林致远对凌涛多了几分佩服。他对风儿的感情不比自己差半分,他缜密的思维,和高效的办事风格,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能把这样的对手留在自己身边,而且能用得极其顺手,那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愿意,来台通吧!无论是京都,还是泰州。”林致远抛出了橄榄枝。

    “谢谢美意!你是一个好的猎手,也是一个优秀的领头人,可我不会出现你的身边,至少目前不会。还是那句话,别让她知道我来过,该是我们说‘再见’的时候了。”

    这样的结局,林致远早就料到,只是没想到,凌涛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

    握手间,两个人再次对峙,这次少了电闪雷鸣的抵触与排斥,多了风和日丽的肯定与赏识。

    莫长刚回到泰州,立即把许小茹喊到自己办公室。

    许小茹风情万种地站在莫长刚对面,泰然自若问:“莫特助,您找我什么事情?”

    “许秘书,你来台通一年了,台通待你如何?”莫长刚盯着许小茹的眼睛。

    许小茹闪烁了一下,然后答道:“很好啊!”

    “那这么说来,你对林总女朋友做出那样的事情,就是对台通最好的回报啦?”

    “什么事?我对林总女朋友做什么啦?我连林总女朋友是谁我都不知道。莫特助,您能不能把话说得清楚点儿?”

    “还要我怎么说才算清楚?好,我问你,京都国际大饭店的吕军你认识吗?”

    “吕……军?哪个吕军?我不认识!”许小茹嘴上不承认,可眼神里的慌乱没能逃过莫长刚的眼睛。

    “不认识不要紧,你告诉我,这些你认识不认识?”莫长刚抛出许小茹在京都国际大饭店总台送材料袋的几张监控截屏,进一步逼视着她。

    “我……我……不是我要这样做的,是汪美莲让我做的,药也是她寄给我的。她说,只要让简亦风在那样的场合有失体统,如果能身败名裂再好不过,林家绝不可能让简亦风进门,那样,她和我还会有机会得到林总。”许小茹一股脑儿地把责任推给了汪美莲。

    “所以,为了这个水中月镜中花的未来,你就差点要了简亦风的命?”莫长刚不可置信地问。

    “什么?差点要了简亦风的命?不就是媚药吗?怎么可能会这么严重?莫特助,你把我当三岁小孩骗啊?”许小茹很无辜地叫嚷着。

    “你不仅弱智,而且无知!如果不是抢救及时,恐怕你现在不可能如此轻松地和我面对面了。许小姐,鉴于你这一年来表现不错,林总仁慈,不想追究你任何责任,你可以走了,我会让财务部多结算你一个月的薪水。你走吧!”

    许小茹呆若木鸡,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傻乎乎的,人家捡了砖头让她扔,她竟鬼使神差地充当了炮灰。就在她准备跨出办公室门之时,她停下脚步,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台通,离开林致远。突然她转身来到莫长刚办公桌前,声泪俱下:“莫特助,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难道我为难你了吗?不仅没有追究你的责任,还多发了你一个月的薪水,还要怎么做,才是饶了你?”

    “莫特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离开台通。”

    “对不起,你的要求我无法做到!每个人的工作能力有大有小,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作为员工,你不顾老板的利益,听命于企业之外人员,你这是不忠;你对老板心爱的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欲置她于死地,这是不义!你说,这样不忠不义的人,台通还会继续留吗?好自为之吧!不送!”莫长刚说完,头也不抬继续做着他手头的工作。

    许小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无地自容,灰溜溜地回到办公室。在人事部和秘书处的联合监督之下,收拾完东西,仓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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