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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卫宵练方从皇宫回来时,便瞧见了三个站在正堂前等他回来的女子。
瞧见卫宵练,那年长女子快走几步,笑意盈盈地迎上前来:“王爷辛苦了。”
卫宵练“嗯”了一声,站着未动,由那女子将外衣除下,这才走进正堂,回头看了跟进来的三人一眼,眉头微皱:“没有要紧的事就散了吧,都聚在这儿做什么?”三人面面相觑,她们虽说在外头琢磨的好好的,该怎么告这个状都算计的差不多了,可是真当着卫宵练的面儿,却谁也不敢先开这个口,末了还是之前最先开口的暴脾气女子跺了跺脚:“白姐姐好性儿,孙
姐姐脸薄,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我却忍不住!王爷,我们好歹也服侍了您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可今儿我们三个,居然被一个破落户给臭骂了一顿,您让我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那你怎么才能咽气?”卫宵练横了她一眼。这暴脾气的女子梗住了,那被她称为好脾气的孙氏连忙出来打圆场:“王爷,萧妹妹也是一时气不过,才会在王爷面前口不择言,我们三个虽然不才,好歹也在王爷身边跟了几年,自认也算有点见识,谁知
道今儿竟被人骂做是有眼无珠……”
“哦?”卫宵练本来不是很想搭理她们,但听了这话倒是来了兴趣,回身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旁下人新泡的茶喝了一口,“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说。”一旁年长的白氏叹了口气,把事情都说了:“虽说确实是萧妹妹出言不逊在先,可是那女子也不该对我们如此放诞无礼,再说了,萧妹妹的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实话啊,这世上谁不知道画绣是有价无市的
珍宝,又怎会有人将画绣糟践成那个样子……”
白氏话刚说到这儿,就被眼角一抽的卫宵练抬手止住了:“等等,你刚才说画绣?那女子身着破破烂烂的画绣?”
“岂止是破破烂烂,简直就是乞丐服!上头补丁叠补丁,下面还接了一块儿,也不只是什么时候做的衣裳,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她穿着这样的衣裳,还不许人说了?”暴脾气的萧氏方才被卫宵练吓得不敢开口,这会儿见白氏说的热闹,她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脸色微沉的卫宵练打断了:“把你的嘴给我闭上!一天到晚不修口德专给本王惹事,成事不
足败事有余!”
卫宵练不语,脸色微微有些发青,画绣早在几十年前就扬名天下了,人人都知道画绣是何等尊贵,放在家里供起来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把画绣毁成破烂?
这世上会把画绣穿成破烂的,除了不知道那是画绣的凤比翼,简直不做第二人想!
得,他好不容易才把之前诈死和比巧会行刺的事情糊弄过去,这三个蠢货又给他出了一道难题,现在只能期望凤比翼不知道她们是豫王府的人了,不然她能饶得了他?
这三人之中,孙氏不是年纪最大的,却是最会察言观色的,瞧见卫宵练脸色不善,闻弦音而知雅意:“王爷,可是我们姐妹做的哪里不对,惹您心烦了么?”
卫宵练冷笑了下,随口端起茶盏来:“你们惹的不是我,可惜我也救不了你们,这人的来头甚大,本王以后还要看她的脸色行事,没空管你们,你们往后就自求多福吧。”
白色脸色微变,继而赔笑道:“王爷这话是怎么说的,您贵为王爷,又是皇子,身份何其尊贵,这女子如何能让您低头?莫不是她还是一位金枝玉叶不成?”
卫宵练懒得搭理她们,径自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到门口时突然回头:“你们三个,每个人抄十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本王回来检查!”
“啊?”
三个人没料到告状告到最后居然是这样收场,顿时都愣了。“啊什么啊,快给我去!下次长点记性,别眼眶子那么浅,连以后的主子都认不出来!”卫宵练气得磨牙,“这次也就算了,下次若再让我知道你们出言不逊,别怪我让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豫王府不留有
眼无珠的蠢货!”
他说完,一甩袖子出门去了。
一听说要被送回去,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悄悄地闭了嘴,半晌,等卫宵练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三个人才敢商量。
萧氏率先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来头,连王爷都怕她?”
白氏沉吟:“莫非她真是达官显贵之女,连王爷都不敢得罪?”
“胡说,咱们王爷贵为嫡皇子,又是皇子中第一个封王的,他至于怕一个大臣之女?再说了,重臣之女怎么会穿那么破烂的衣裳?”白氏摇头反对。
就在萧氏和白氏争论不休的时候,孙氏多留了个心眼儿,抬手令丫鬟出门,叫了王府的管家来:“孙姨娘,您有什么吩咐?”
孙氏示意白氏和萧氏闭嘴,复又淡淡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想知道王爷刚才出门去了哪里。”
管家为难道:“孙姨娘,您这可是为难小的了,小的怎么能知道王爷去了哪里?”
孙氏微笑:“管家不必担心,我没有打算插手爷的行踪,我就是想知道,爷方才是不是因为生我们的气才出去的,再说了,这大晚上的,多危险哪……”
“几位姨娘,小的也不明白王爷心里的想法,只是临走之前他叫人备礼,说要往青莲县主府走一趟……”
萧氏听完,倒抽一口冷气:“不、不会吧,那女子莫非是凤比翼?”三个人这下是真的忐忑起来了,她们说是豫王的妾室,但皇族的妾与妾之间,也有不小的差别,以豫王为例,豫王按例应有正妃一,侧妃二,侍妾若干,其中这侧妃虽然是妾,但又同普通人家的妾室不同
,王府的侧妃也可以算作是皇族众人,能够计入皇族的玉牒之中,不仅能在一定程度上参与豫王府的事务,也可以管教府里的奴婢和侍妾……至于她们三个人,可全都是最普通的侍妾,一抓一大把那种,也就比个使唤丫头略高贵一点,除了能糟践自己屋里的奴婢之外,基本什么都做不了。说白了,等到豫王妃嫁过来之后,她们就得在凤比翼手底下讨生活了,现在可倒好,她们马上就要归人家管了,现在却把人家得罪了个彻底,这不是越渴越吃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