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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谈（下）
杨锐看他和平静的样子，继续说，“不过，如果是直接跟你这样摊牌，如果是我的话，又不得不同意。因为……再大的老大，也大不过国家。别说是中国，就是联邦制度的美国，如果是国家想要消灭，就是再大的家族，都是可以消灭的。
不知道跟政府配合的人，只不会有太大成就的。老爷子你能安安稳稳的走到今天，又岂是简单的事情？你肯定有你的一套交际手段。所以，我相信你有你的安排。”
有一点，他已经想到了，但是没有说出来。唐羽灵传达的指令，是让他尽可能的了解、参与袁旺堂地下势力。这一点很值得思索领悟，这表示不是强行的命令，而是争取！这就说明上面也不会逼迫袁志峰一定要在把这方面的事务让杨锐接班，间接可以看出袁志峰有自己的强大关系网络。
袁志峰含笑点头，“这是你上司交待你的？可是你竟然直接的告诉了我？”
“嘿嘿，你直接说要找我做接班人、直接点名了我的身份，我当然也是直接把情况说出来。我觉得你应该比较喜欢坦诚的人。”杨锐似笑非笑的看着袁老头。
他心里暗道，我靠，就是我不说，难道你就不会知道了吗？就算这是机密，你打听不到，我以后想要参与这方面的事务，不还得会让你知道？与其让你猜忌，不如光棍一点。
“很好，你这样算是想要取信于我么？”袁志峰笑眯眯的看着他，没有就具体的事情表态，而是在谈论‘说出来的态度’。
“呵呵，我们认识那么久了。老爷子你还不知道我是一个老实人吗？你就是相信我是老实人，才会想出这样的计划来啊。我又何必取信于你呢？我对你一向是忠心耿耿的，上刀山下火海、水里来火里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杨锐本来是开玩笑地口气，后面一串夸张的示忠话，是对唐羽灵开玩笑说惯了，现在顺口就出来了，说到最后，还变成了一副慷慨陈辞的样子。
袁志峰不禁笑骂了起来。“你小子自己推翻了自己！老实人会这样明显的拍马屁吗？这马屁拍的……啧啧，只有傻瓜才会相信啊！”
“非也非也，过分的吹捧你，才算是拍马屁，比如我说：老爷子你现在在床上还是龙精虎猛，随便就是一个小时以上，再来个三妻四妾都没问题，这就是拍马屁。而刚才是我自己表态。那就不是马屁，而是大实话了。”
这对中年人算是吹捧，对老人，则更多的会觉得是讽刺了。袁志峰无语，心里郁闷的嘀咕了几声。这年头敢拿这事跟我开玩笑地，数不出几个了！这小子真的是胆大包天了，嗯，不能太纵容他了。要不然更加没大没小！
“小子！就凭你这拿我开玩笑，我就有理由把你变成花肥！”袁志峰沉声说道。
“哈哈，不是开玩笑，猛的老汉还是有的。我看新闻，说香港有一八十多的富翁带女士酒店开房，在浴室挂了；台湾有九十多快一百岁的老汉召妓开房、完事之后还准备包夜，被警察抓后、连警察都肃然起敬；还有科学家杨振宁高龄产子……嘿嘿，别以为老汉就不能推车。不能小看啊……”
“哼，拿我开刷啊？”袁志峰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安啦，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这样地玩笑，你已经几十年没有听人说过了吧？大佬，高处不胜寒啊！你在喜马拉雅上面晾了这么久，生活都没有人味了。碰到我这样一个不要命敢跟你随意说话的，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杨锐对于他的威胁，丝毫不惧。他揣摩人内心的能力还不如袁志峰、袁嫣他们。不过看人的水平却也不低。特别是跟别人开玩笑地时候。比如说在高中的时候，谁敢在教室里面那班主任开玩笑？他敢。就是因为他知道班主任开得起玩笑。袁志峰也一样，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当然，杨锐的胆子还是比一般人大很多的，这从他进入大学里面对萧堂文、姬少昊、陈紫悦、唐羽灵、袁嫣等人地态度就可以看出。
袁志峰拿他没辙，他的话也正是说到点上了。当初第一次见杨锐的时候，就是因为杨锐的大胆吸引了他（他当然不知道，那时候杨锐的大胆，是因为预先知道他的反应，所以有恃无恐）。后来发现跟他说话很随意，有种久违了的朋友感觉。
要知道袁志峰已经是孙辈都已经成年的人物，他同龄地老友，很多已经去了见马克思，剩下的也都是一把年纪了，而且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能为老不尊，很多时候说话都要注意身份。再说，也没有多少时间见面。
所以，他把杨锐引为忘年之交。会选择杨锐来做接班人，跟着一层主观印象也不无关系。
“行了，别瞎扯了。这里没人，我就懒得跟你计较了。”袁志峰沉着脸哼了一声。暗示警告他在有人的时候，可不能乱来。
其实不用他的警告，杨锐也知道方寸，开玩笑，当着其他人的面这样对袁老爷子没规矩，他哪里下得来台？不惩罚一下，其他人岂不是都不把他放眼里了？
顿了一下，袁志峰直认不讳的说：“你分析得不错，我确实是想要分散接班人，互相制衡，只有这样，才能让袁家保持优越性，成为一个大家族。
至于你和袁风的分工，也就是从你们地情况来分地。你比较狡猾一点，而且似乎有生意头脑，在生意上会有更好的表现。袁风比较忠心、可靠一点，而且已经有了一定地威信，所以，他接受道上的事务。这些我都早就考虑好了。除了你们之外，袁家地人当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只是，你们上面的态度嘛……”
对于老爷子直接说自己比较狡猾，让杨锐有点汗颜，心里暗道，说道狡猾，我哪里比得上你啊！还需要好好向你学习呢，就说现在这件事。就是一层一层、一套一套的，靠，当初还说是想要撮合我和紫悦！还说我狡猾？连外孙女都可以拿出来忽悠，还说我，强烈鄙视啊！
“嘿嘿，老爷子，在你的眼里是这样。但是在我们上头的眼里，情况正好相反了一下啊！”
袁志峰缓缓的点了点头。“没错，在他们眼里，无论我安排的是其他哪个人，都是不可靠的。想要确定他们能不能真正做到我现在地程度，都需要长时间的验证。但你不同。至少是自己人，是属于可以调控的，坏起来也有个底线。
所以，与其考验一个难以确定的目标。他们宁可扶身为新人的你上位。扶上去的好控制、也懂得感恩和珍惜。”
“靠，什么叫‘坏起来也有个底线’啊，我就是做了黑道老大，也是一个好的老大啊。”杨锐嘀咕了一句。
“哼，你不要以为你的身份很可贵，现在他们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别说你真地要融入我的事业，需要很多时间。就算你已经成功的接班、甚至达到了我现在的程度，如果一旦发现你不受他们的控制。把你替换、解决，都是分分钟可能发生地事情！”
袁志峰瞟了杨锐一眼，用客观事实向杨锐浇了一盆冷水，让他不至于得意忘形。
对于这一点，杨锐自己也是知道的。他嘿嘿一笑，“老袁啊，这个你不用多说了。我有考虑过，而且……你还不是一样？”说完。眨了眨眼睛。
袁志峰默然。明白杨锐说的‘你不是一样’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说他选择杨锐是为了将来好控制；另外一层是说。他现在做到这么大，也还是要受到国家的控制，只不过没有那么明显而已。
他地默认了杨锐的话。
“呵呵，那不久结了？我又不会想着要造反、又不会跟国家对抗，做你的全面接班人，也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来维持某些次序而已。而对于你，袁家在你经营之下、关系网络已经不浅吧？岂是我一个年轻人能够比拟的？我就是顺利的、完全的接替了你的位子，生意上的财产也还是袁家地，我的能力也无法撼动袁家的。
再说，你能够做到今天的成就，那不仅仅是你个人的努力，也不是因为你能打能拼。而是有天时、地利、人和等客观因素，就是这样，也花了几十年的时间。
现在国家稳定，城市发展了，一切都规范了起来。我又只是一个由你栽培出来的接班人，你觉得有可能做到你的程度吗？退一步说，就算我也很厉害，也能做到，那又需要多少年才能做到？而袁家子弟难道不会发展了吧？”
杨锐这话，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从意思上面，已经直接地表明态度了。
袁旺堂方面，他也想要参与、最终接手！理由很简单，如果不能控制这股地下势力，那做袁家台面上地经营者，只不过是给他一个大的锻炼机会而已，本身不会有巨大地“钱景”——因为袁志峰不是让他做有拥有者！
想想杰克韦尔奇，被誉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经理人、全球第一ceo、他的言论为n多大公司总裁学习、一本退休自传的稿费就能高达七百万美金……这对普通人已经够显赫了，可是别忘了，他二十年的经营管理，可是把“通用”推到了市值数千亿、全球数一数二大公司的高度！而他的身家呢？不过数亿！
同样一位让很多人学习的名人，拥有众多公司股票的巴菲特，身家是数百亿。巴菲特比韦尔奇厉害几百倍吗？当然不是。就是因为一个是为股东经营的管理者，另外一个自己是股东，是拥有者。
袁志峰能够做到那么大，跟他的势力不无关系。甚至可以说，接管了他的地下势力，就算没钱，假以时日，也一定可以发展成为富豪；而只是帮他经营正当生意，就是把生意打磨得再好，也不过只是分一杯羹而已。
“唉……”袁志峰听完他的话，看着他，忽然轻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野心啊！我早就说过，你的野心比袁风大，果然如此……野心这个东西，有时候是好的，没有是不行的，可如果太大了，也是不好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直看着杨锐。
杨锐看着这老狐狸，估计他又是想要诈自己答应点什么，所以直接的点破。“老袁，你也不用装为难、装深沉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样的批示结果，其实早就在你的意料之中，你早就估计到了一切，应该也早有安排了。对吧？”
袁志峰笑了，“你小子果然不愧‘狡猾’两个字，你想要我自己把安排说出来？如果我说，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嘿嘿，你如果不知道怎么办好，那你就不是袁老爷子了。直接一点……”说道这里，杨锐心里一动，看他的样子，肯定是已经有了什么安排，但是他不想要自己说出来。莫非……他是想要我提出来？然后他用默许的方式来同意？
思索了一下，袁风毕竟跟随他更久的亲信，而且他早就有栽培做接班人的意向。现在就算同意让我插手地下势力，当然也不便直接明说！想到这里，杨锐依稀明白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