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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贺元年一离开,聂晴便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不肯起来,半晌之后又忍不住冷笑。这一晚聂晴浑身难道不说,脑袋还又晕又昏又想吐痛,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一整晚都在做着梦,她似是梦到了自己因聂秋染之故,如今在京中一派风光的情景,她嫁的也不是贺元年,而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她梦到崔薇变成了崔梅,嫁给了陈小军,被折磨的浑身只剩一把骨头,她更是梦到那原本认崔薇为姐姐的什么候爷,本来应该对自已另眼相看的。
梦里的情景实在是太美妙了,聂晴忍不住沉醉其中,嘿嘿的笑了起来,梦中的情景才该是她过的,崔薇不过与她一般出身乡下,不应该如今能过得比她好的,她像崔梅一样的结果才是天经地义的。聂晴不愿意醒过来,只一味傻笑着。
她发高热了,早晨陈小军过来唤她吃饭时才发现,整个人已经烧得糊涂了,崔梅被陈小军派来照顾她,听着她的笑声,不由毛骨悚然。
陈小军昨日里才与她春风一度,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早晨过来时便看聂晴睡在地上,浑身发烫,忙折腾着请了大夫,崔梅又一直尽心照顾她,直到天黑下来时,聂晴才清醒了过来。贺元年有了银子,自然是不会再回来的,如今客栈里冷冷清清的,聂晴一睁开眼睛时,看到自己睡的不是梦中那绣花丝幔,也不是雕花大床,反倒是客栈中普通的木床与灰色的蚊帐时,她顿时又闭上了眼睛,忍不住流出了泪来。
在客栈中养了两天,聂晴才勉强能下得了床,她那日被贺元年打得在地上睡了一晚,虽说如今天气还热,不过地上湿气重,哪里睡得,再说她晚上又没有盖被子,只勉强裹了个薄被单,在打斗中早散了开来,才病得这样厉害。幸亏贺元年估计是拿到了银子,也没回来,直到第三天后,才又重新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先是在聂晴身上发泄了一通,又是找她要银子,聂晴哪里拿得出来,被他逼得头疼欲裂,无奈之下只得浑身哆嗦着去找聂夫子。
如今聂晴也是狠了心,她自己已经是落到这样地步了,聂夫子不能置身事外,否则她光脚的也不怕穿鞋的,自然要与聂夫子好好说道一番。聂夫子对她也是又气又恨,既怕贺元年真将这事儿说出去,又恨聂晴不去死,只是外头逼着没有法子,也不敢去找聂秋染要银子,只得断断续续将自己房中的东西卖了不少,还偷拿了几个丫头的首饰一并卖了,再找聂秋染借了五百两银子凑足了一千两,这才交给了聂晴。
拿到了一千两银子,聂晴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贺元年这样的无赖她实在是没办法了,毕竟把柄被他捏着,也只得照他的话去做,聂晴怀里揣了银子,慌慌张张回到客栈时,贺元年正巧还醉醺醺的睡在客栈里头,隔着床铺老远,便闻到了那一股酒臭味儿与吐过后的秽物气息,直熏得人想吐。聂晴本能的被他打怕了,见到贺元年如死猪似的睡在床上便有些害怕,只是她随即想到自己怀中的一千两银子,顿时又有了底气,狠狠在贺元年身上拍了一把。
只是没唤得醒,她心里一股恶气涌上来,转身拿了杯冷茶往贺元年身上一倒。原本睡得正香的贺元年被人这样一淋,顿时大怒,甩着脑袋一下子跳了起来,慌张道:“是谁?”
他被关起来驱邪那段时间,被人这样喷水淋血的成了恶梦了,如今睡得熟了冷不妨被人这样一泼,浑身都打了个哆嗦,感觉三魂七魄一下子散了大半。睁开醉意迷蒙的双眼,看到面前站的是聂晴时,贺元年顿时心头大怒,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又看到聂晴还满脸不耐之色,顿时想也不想一耳光便甩了过去,咬牙切齿道:“贱人!你是不是想死!”他一边骂着,一边抹了把脸。
聂晴冷冷望着她,没料到他现在竟然也敢打自己,顿时捂着胸口冷笑:“你还想不想和离了?”
“你拿到银子了?”贺元年心中一喜,脸上便露出垂涎之色来,也顾不得自己刚刚才被吓了一回,连忙便要去聂晴胸口掏。聂晴吓了一跳,没防着他竟然敢这样来对自己,顿时挣扎了几下,贺元年不耐烦了,又想得到银子,见聂晴挣扎,‘啪啪’几耳光便甩了过去,脸色狰狞道:“你给我拿来!”聂晴被他打得头晕脑涨的,自然护在胸口的双手便无力的垂了下来,贺元年这才从她胸口里掏出一个口袋来,捏了捏,又赶紧倒了出来,仔细对着灯光瞧了瞧,看到里头约有婴儿拳头大的银子有两锭,其余的是一叠纸张,他虽然没用过银票,但也看过人家使的,心头多少明白一些,看到这东西,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连着将银票亲了好几下:“哈哈哈,我这好岳父,果然是有本事的!”
聂晴被他打得浑身哆嗦,强忍了难受,一边坐起身来,一边就勉强道:“你可别记得,要跟我和离!”
“和离?”贺元年挑了挑眉头,将银子装好了,这才嘿嘿笑着朝聂晴凑了过来,一边轻挑的在聂晴脸上抹了一把:“你这样的妙人儿,我怎么舍得休你呢,你们聂家可是我的财神老爷啊!老天爷命中注定我该发大财,你们聂家欠了我的,我怎么会和离!哈哈哈哈哈!你就随意跟哪个人睡吧,我不管了,只要有银子,往后咱们各玩各的,岂不妙哉?和什么离啊,你说是不是?”贺元年说到这里,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
聂晴虽然早知他无耻,可心中还是抱着一分希望的,毕竟贺元年说得自己如此不堪,倒不如自己早早与他和离了,他拿着一千两银子,往后也好各过各的日子才是,这一千两足够他花销了,回头便是娶个貌美的媳妇儿也够了,可她没料到,此时贺元年在京中呆得久了,又看京里各烟花柳巷ji子美貌者多不胜数,早被迷得昏了头,哪里愿意,只恨不能天天都呆在这烟花巷中渡日了,如今找到她这样一个能拿得出银子的人家,早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原本他也只是想试探聂晴,逼她一逼,得些好处而已,可他没料到聂夫子竟然真能拿出一千两,早就欣喜若狂了,哪里还会真与聂晴和离。
此时听到贺元年这话,聂晴气得浑身哆嗦,险些昏厥过去,恨恨的瞪视着贺元年便骂道:“你无耻!”
“我无耻?我就是无耻!过两天再给我准备二千两,不然老子卖了你!”贺元年呸了一声,又警告了她一句,这才喜滋滋的揣着银子出去了。
听他这样一说,聂晴终于没能忍得住,眼前一黑,便昏倒在了地上。
贺元年自然不管她死活,自顾自寻欢去了。倒是陈小军,早候在暗处,等贺元年一走,便慌忙进了屋,拴了门又抱起地上早没了知觉的聂晴一阵乱摸,这才将她弄到了床上。
聂晴早晨醒来时,浑身难受,陈小军又死猪一般睡在自己身边,顿时心中暗暗叫苦,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恶梦一般的行为,眼泪顿时忍不住流了出来,那头陈小军迷迷糊糊醒来了,手往她身上摸,聂晴便挣扎道:“陈大哥,我难受,我想起身了……”
陈小军睁开眼睛来,表情不快:“你侍候贺元年时可说过这句话?”一句话直说得聂晴眼睛瞪圆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陈小军,似是没想到一向对自已温柔体贴又百依百顺的人一时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陈小军却不管她心头的感觉,他只知道自已想要了,一向他想做什么,崔梅都不敢反抗的,他自然也不管聂晴想法,甚至想到她被陈小军碰过更是恨恨的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没料到本以为在自己掌控中的陈小军也渐渐变了模样,聂晴慢慢有些不痛快了,强忍着难受任他发泄了一回,这才冷着脸,穿了衣裳,将有些尴尬的陈小军赶出去,不理他了。她此时想到了贺元年,贺元年这样三番四次将她当做了摇钱树一般对待,聂晴也开始有些忍不住了,本来心里隐隐露出的想要杀贺元年的念头,此时更强了一些,表情阴晴不定的坐了半晌,她这才冷笑着又去了聂家一趟。
“爹,贺元年说不肯与我和离,还要我再给他二千两银子,不然……”后头的话贺元年是已经威胁过聂夫子无数次了,她便是不说,聂夫子也猜得出来。只是猜得到是一回事,真正听到聂晴这样说时,聂夫子依旧忍不住眼前一黑,险些昏倒了过去!
贺元年这样三番四次的来敲诈,逼得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如今都已经躲入上京中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贺元年却总是这样相逼,若是如此,儿子便是有了出息,他这日子过得又有什么好受的?聂夫子心头也不由生出一股愤慨来,阴沉着脸看了聂晴一眼,深呼了一口气,这才道:“我手中已经没有银子,已经找你大哥借了五百两,若是再借,你大哥一定不会同意,贺元年那儿,我去说!”若是自己被威胁的事儿一量被聂秋染知道了,聂夫子的尊严荡然无存不说,从此在儿子面前还抬不起头来,如何还能再做老太爷?享如今的福?聂夫子自然不肯干。
聂晴也只是将话带到而已,听聂夫子这样一说,她自然是同意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