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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轩辕寂离的血就止住了,服下荀谷子亲手熬的解药之后,他的状况渐渐平稳下来。
营帐外,秦婉吟坐在石台上,望着天际的明月,已经想不起上次这么静心坐下来看这么圆的月亮是什么时候了。
帐帘撩开,苍劲的身影跨步而出。
“师傅,他……怎么样了?”
荀谷子没作答,看着她意味深长地捋了捋胡子,“月牙啊,你的事啊靖那小子其实都跟我说过了,为师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我有私心,如果你和将军无缘,是否能给阿靖那个楞小子一个接触的机会,但看今天你当局者迷的模样,似乎我这个私心不得不落空啊。”
“师傅,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原这些事不该扰你担忧费心。”
“罢了罢了!”荀谷子笑着挥挥手,望月轻叹,“如今,将军已经不会有性命之忧了,但是他中毒时间拖的太长,余毒入体太深,饶是他武艺不凡,也需要至少半月静养好生调理排尽余毒,再者龙须虽是凤命的克星,但毕竟是毒草,还需观察数日看是否有毒发症状,此事万万马虎不得,你跟随我半年之久,一般的毒物药草都有所了解,基本的调理和照顾也能做的很好,为师想留你在这营帐之中照顾轩辕将军,你可愿意?”
“师傅……”秦婉吟吃惊不已。
“月牙,你该明白为师的苦心,虽然阿靖才是我的徒弟,但我不得不说轩辕将军不仅仅是西晋的英雄,也是这天下的英雄,他心怀天下,虽是将军,有着万夫莫敌的本事却从来不好战,唯一一次主动发兵也是因为九个月前因为你而发动的,其中缘由到如今我想你也未必清楚了然,既然想不通,何不留下来,查清楚了再做打算,再者,阿靖曾说,你是南羌丞相的千金,而如今此次发动战役的正是你的义兄秦知跃,何必试试用自己的力量阻止这场生灵涂炭。”
就算没有荀谷子的点拨,秦婉吟也心知肚明,这场义兄发动的战役很可能是因她而起,如师傅所言,若她退缩,她就会背上太多因战争枉死的生灵冤魂,如此,她也做不到坐视不管。
“我明白了师傅,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月牙,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等平息了这场战火,你再问问自己的心,届时,何去何从,都由你自己说了算。”
荀谷子从袖子里抽出一张信笺递给她,“我知道你心有顾虑,这是易容粉的方子,集齐这十味药,用清晨的第一缕露水浸泡十二个时辰,便可捣碎晾晒一天一夜即可,这十味药除却赤蛇血胆比较棘手,其他都不难,这军营背靠乌山,这山嶙峋陡峭,倒是赤蛇最爱的栖身之所,但是你切记,赤蛇毒性极强,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擅自行动。”
秦婉吟慎重妥帖得收好信笺,点点头,“谢谢师傅,月牙明白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起,秦婉吟跪地叩首,亲自送走了渐行渐远的荀谷子,这个赐予她新生,又让她明白万事从心的道理,是她此生都无以为报的恩师。
略尽世间百态,他早已不是区区神医那么简单。
从今天起,她的身份是荀谷子新收的小徒弟,轩辕靖的师弟,且是轩辕寂离的贴身大夫,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