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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柔抱着莫舞往外走,虽然前面有大长公主府的人引路,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她,甚至是大部份人都只闻其名没有见过面。
反倒是莫舞身为镇国将军府的三小姐,不得不去参加一些宴席,认识她的人反而要更多一些。
现在只瞧着一名年青男子,就这么把镇国将军府的三小姐抱在怀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有肌肤之亲的走出大长公主府。
据说这三小姐也才十四,虽然也可以谈婚论嫁,但那最多也就是定下亲事,真要嫁人还得到十六左右。
现在就这么被男人抱着,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只能赞一声将门之女果然不同凡响,真是家门不幸啊!
一道道惊讶和探究的目光扫过来,莫舞把脸别向庄柔的胸前,没有去看其它人。但那一道道灼热的目光,就算不看她也能感觉到,只觉得非常的丢脸。
拐了脚被人抱出来,还是在大长公府出的事,这传出去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她知道庄柔是女的,只觉得别人是看她被人抱出来丢脸,却没想到别人是认为她被男人抱出来。
本来这京城的男子她就看不上,也想不到会被误会,只顾着把头埋在庄柔怀里,就这么给抱出了大长公主府。
各家的马车都在门外的墙边下,那引着庄柔出来的大长公主府下人,已经先一步到了外面。他飞快的在数量不少的马车中,发现了有镇国将军府标记的马车。
他马上引着庄柔走了过去,各家的马夫全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回府后可以去说道说道了。
庄柔在镇国将军府马夫惊骇的目光中,把莫舞放进了车里,然后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你最好忘了你哥的事,记住,你大哥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好好听话,乖乖回去,我先走了。”
莫舞咬着嘴唇瞪着她,见她半个身子在马车中,便忘了脚上的伤,抬脚就冲她踢去,却扯到了脚,顿时痛得叫了一声。
“脾气真是不小,干脆上战场算了。”庄柔偏身让过,看着她痛得脸色发黄,便伸手抓住了她的脚。
“你要干嘛!”莫舞惊叫一声,急忙想缩回脚,却又痛又无力,根本就抽不出来。顿时她的委屈阵阵涌上来,眼眶泛红眼泪就要流下了。
毕竟只是个十四岁被家中娇惯的女孩,如此不懂事简直就是常态了。
庄柔心中感叹了一句,看了看她要哭的样子,把她的鞋小心的取下来,拉下袜看了看。脚踝处已经肿得老大,转了转还好,只是扭到了而已。
“一会我让大长公主府的人把你的丫环找来,再找府里要点药急用一下,养几天就没事了。”她把莫舞的脚放下,叮嘱了一句便利索的放下布帘,去和那大长公主府的人说事了。
那下人听罢就点点头,不管是谁家的小姐,在大长公主府受了伤,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他马上赶回去,派人去寻镇国将军府的丫环,还去找府中的女医来门口看看伤。
庄柔看没自己的事了,便寻了自己的马骑回了家。
倒是莫舞想到今天的事,委屈的擦了擦眼泪,吸了一下鼻子,正想骂几句,她的丫环就急冲冲的掀帘子进来了。
莫舞被吓了一跳,气得骂道:“差点把我吓死了,你干嘛啊!”
“小姐!”那丫环扑上来就大哭,“我听说小姐被一个男人抱出来了,这事已经传开来,小姐你的清白!清白没有了呀!”
“啊?”莫舞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抓着她就嚷道,“谁被男人抱出来了,那是个女的!”
丫环哭花了妆,听到对方是女的,硬是愣怔住了,“女的?不是说是个穿着很华丽男装,瞧着像是位身份很高的男子?”
莫舞虽然很不想说,但还是咬了咬牙讲道:“那人就是庄柔,京城中说和荫德郡王不清不楚的那个女人!为什么看着像个男的,因为她穿了男装!”
“是她!”丫环呆立在马车中,突然就跳下了车,在外面四处拉着人就说,“刚才抱我家小姐回来的人,就是荫德郡王中意的那个女子,庄柔。荫德郡王就喜欢女子穿男装,看起来潇洒。”
在马车中听着丫环像得了癫病似的,到处拉着人说这事,莫舞再蠢也知道她的用意。这是想堵众人的嘴,好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被男子抱回来的。
她眼泪终于止不住,大滴大滴的流下来,紧捏着拳头哭道:“庄柔!你给我记住!”
距京城几百里的洪州,天比京城要凉得快些,楚夏坐在清风阁中,温了酒正在小酌。
他拉了拉脖子上的白狐毛领,有些抱怨的说道:“穿着有些热,不穿又冷,这洪州的天还真是让人心烦。”
师爷坐在他对面,身上没穿任何的毛皮,虽然天已经冷下来,但还没达到穿毛皮的时候。
抬头看了眼热得嘴唇和脸颊红红的小郡王,他喝了口酒说道:“大人,城外的灾民越来越多了,洪州的粮食撑不过冬天。如果灾民的数量再多下去,可能入冬后就没有救灾的粮食了。”
“哦,不是说灾民一直往这里来吗?怎么人数没有我想象中的多?”楚夏漫不经心的问道。
师爷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萧然,垂眼回道:“大人,有人四处放出风声,说洪州有足够的粮食救灾,正不断有人过来。要不了多久,城外便会人满为患。”
楚夏这才挑挑眉说:“什么时候才会民变,你告诉我这个就行了。”
“大人,我们安排在流民中的人,已经发现不少人,正流民中不断的教唆。只要粮食跟不上,寒冬一来,有人一领头,那些被煽动的流民就会乱起来。”师爷慎重其事的说,“我们的人手不够,大人到时候会非常的危险。”
楚夏却没搭理这件事,而是兴致勃勃的问道:“师爷,你说因为户部和下面的官员克扣和迟发救灾粮食,让荫德郡王所在的洪州被流民冲击,他或死或伤,这些人有几个能被砍了脑袋?”
“大人,这火玩不得,到时流民一围城,萧然他们根本就不能把大人护走。”师爷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这诱饵当不得啊!
他想要打消掉楚夏的这个念头,便挑着他不爱听的说:“大人,就算洪州发生民乱,大人受了伤,恐怕想要震动整个户部还是很难。”
楚夏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本来我是想哄骗麒王过来洪州,不让宫中的人知道,到时民变把他一困,支持皇上的那群老臣也会借机用此事要挟陈尚书。”
“但我没想到,庄柔回去一趟竟然把他给打了。伤成这个样子,再想把他骗出来可就不行了,可我需要一个人来陪我做人质,选谁好呢……”
他看向了师爷,身为谋士就是用在此时了,“施先生,可有适合的人选?”
师爷姓施,名自文,是楚夏在十岁时,从大牢中救出来的人。帮他洗去罪名留在身边做个谋士,要的便是他能直言,为楚夏想做的事出谋划策。
他每次都会劝,却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坏主意也出的不少。
想了想,施自文想到了一人,“属下想到一人,安王的小公子周平。”
“周平。”楚夏听罢便笑了起来,“安王七十有三才得了这个小儿子,要不是长的和他一个样,还真得有说道了。”
“周平和周京走的近,好几次针对我,那就决定是他好了。不过就他一人也不行,把安王一锅端好了,毕竟他是先王的伯父,这么大年龄还吃苦,大臣们可以更愤怒些。”
施自文没再劝说,反而问道:“大人,是以礼相待还是让他们吃些苦头。安王已经如此年老,以礼相待对他好一些,不然死了就不好了。可就怕他们不会来洪州,毕竟这里没什么好的风景。”
这种事楚夏都不用想,张口便能来,“让安王那宠妾闹着出来游玩,半路去把船给弄坏,陆路上有不少的土匪,随便选一个引他们来抢劫。到时我们的人顺路一救,自然就能给带回来了。”
“大人,你的意思因安王年老,经过这么个惊吓,所以不能马上赶回京城,只能到最近的洪州休养?”施自文常常跟不上楚夏的想法,而小郡王也正是最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师爷这样真是可爱极了。
楚夏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回得了京城,当然是到洪州安全啊。毕竟,安王家的小公子受了重伤,被纠结在一起当了土匪的流民砍手砍脚的。”
“这么凶险,只有本王的赵神医,才能救他一命。你说,安王来不来呢?”
施自文总算是心领神会了,觉得身体有些发冷,便倒了杯温酒喝下,腹中一团暖意让他舒服了不少。
楚夏瞧着他就笑道:“师爷,你胆子太小了。外面试图教唆流民闹事的人你们先控制一下。查严些那些人就不会太活跃,现在闹也只是个民闹罢了。”
“本王要的是造反,等流民再多些,让那些人觉得此时是个举兵的好时机。等他们以造反之势围城,你与我到城头上一观,这种绝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一见。”
他端着酒杯,笑得像个无害单纯的小少爷,行走于刀尖却以此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