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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昼短,初更时分天色便已经黑定,再到二更时过后,便已是夜深人静,万物俱寂。也是到了这个风高好放火、月黑好杀人的好时候,紧闭了许久的广陵西门,忽然被人轻手轻脚的打开,吊桥也悄无声息的轻轻放下,紧接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守军士兵,就象幽灵一样,鬼鬼祟祟的摸出城来,借着夜色掩护,在广陵西门外逐渐集结成队。
也不知道出来了多少军队后,城门重新关闭,吊桥也重新绞了上去,而那些已经出城的士兵则低声交流了命令,人含枚,马戴套还包裹上马蹄,悄悄列队摸向五里外的孙策军大营,偶尔一点城墙上的火把光芒照来,可以让人勉强看到这队士兵打有一面白底黑字的大旗,大旗上只有两个字——君子!很明显,这支军队就是传说中的仁义之师、道德之师——君子军!
阴暗的夜色帮了君子军的大忙,没有月光照耀暴露队伍,君子军一直摸到了孙策军大营门口,方才被孙策军的巡哨士卒察觉,巡哨敌人紧急敲打铜锣报警间,准备充足的君子军已经发起了突袭,一波箭雨射下寨门上方的孙策军哨手,又有一队勇士冲到大寨门前,三下两下砍开寨门,寨门大开间,君子军已然呐喊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冲锋口号,一窝蜂的杀进了孙策军大营,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杀啊!杀啊!”呐喊着绝对变态的军队口号,君子军一路纵火乱敌,直扑挂着白色帷布的孙策军中军大营,然而君子军兴高采烈的冲到中军大帐门前时,却目瞪口呆的发现,诺大的中军大帐竟然空空荡荡,不见敌人一兵一卒,打头的君子军将领是陶基还是年斌或者是别人,也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子曰!中计了!快撤!子曰:快撤!”
“杀啊!”新的呐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火把齐明间,无数孙策军将士象幽灵一样的从黑暗中冲了出来,为首一员大将,却是孙策军队伍中最勇猛也最能打的老将黄盖,挥动铁鞭哈哈大笑道:“陶应小儿!你中我家少将军之计了!快快下马受降,饶你不死!”
“中计了!快撤,快撤!”君子军旗下的陶副主任杀猪一样惨叫,连声大吼,“快撤!快撤!鸣金!鸣金!”
“中计了!快跑啊!快跑啊!”其实也用不着陶副主任浪费口水下令撤退了,从来不喜欢打恶战硬战的君子军卑鄙小人们,早就已经一起掉头,撒开双腿向来路逃命。
“杀啊!为韩老将军报仇!”黄盖等孙策军将士那里肯错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天赐良机,一起催动军士,一左一右包夹君子军卑鄙小人,亡命冲杀劈砍,惧怕近战的伪君子们那里抵挡得住,被孙策军杀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一个劲的只是向来路逃命,孙策军将士紧追不舍,发誓要把这群伪君子全歼消灭。
“杀啊!”伪君子们好不容易逃到大寨门前,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营寨大门左右忽然也是火光四起,又有两队孙策军左右杀出,该死的伪君子们四面受敌更是抵挡不住,纷纷败散四逃,只有少数人簇拥着君子军大旗向来路冲杀,孙策军将士四面合围,一边砍杀君子军败兵,一边拼命压缩包围空间,不给最大的伪君子陶应逃命机会。
与此同时,孙策军大营内部右侧的高地之上,脸色苍白仿佛苍老了许多的孙策坐在四轮小车上,正冷冷的观察着营门战场,而在孙策的左右,则是一条胳膊挂在胸前的周瑜,还有昨天夜间才从寿春逃到此地的孙坚军旧从事官朱治朱君理——就象傅婴对陶应说的一样,为了来向孙策禀报袁术出兵和吕范被捕的消息,朱治抛弃了他在寿春的妻子儿女,这才让孙策明白了袁术突然召他回兵的真相,也让孙策知道了纪灵三万大军正在向东开进的噩耗。
耐心观察战场许久,见自军稳操胜算,又见被围敌军在劫难逃,孙策并没有过于欢喜,还向旁边的周瑜问道:“公瑾,依你之见,被我们包围的那个君子大旗旗下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陶应小儿?现在被我们包围的,也是不是真的君子军?”
“无法判断。”周瑜回答得很干脆,“虽然陶应小儿不喜近战硬战,君子军的近战能力可能薄弱,但被我们包围的这些敌人又感觉太弱了一些,也太容易崩溃了一些,所以我到现在都不敢断定,陶应小儿到底有没有真正中计,被我们包围的那个陶应,到底是别人假扮。”
“卑鄙小人,果然奸诈无匹!”孙策骂了一句,又冷哼道:“不管是真是假都没关系,如果是真的,广陵城中必然还有军队出城接应,如果是假的,一次伏击干掉陶应小儿的一两千人,也可以把我军士气重新鼓动起来了。”
周瑜缓缓点头,旁边的朱治却指着远处欢喜叫道:“少将军快看,广陵城那边又来敌人了!”
孙策和周瑜抬头看去,见夜色中东面火把涌动,果然又有一军正在向着这边杀来接应,见此情景,脸色苍白得有如死人孙策终于露出了些喜色,道:“好!不管被我们包围的是不是陶应小儿,这一次在野战中终于可以重创一次敌人了!公瑾,发信号,让程普的第三队伏兵出击,全面总攻,务必要重创敌人,杀敌越多越好!”
周瑜答应,命令旁边的信号手用火把打出信号,同时擂动总攻战鼓,埋伏在右寨之外的程普也应声出击,率军迂回杀向那支新赶来增援的徐州军队,震天的喊杀声与口号声,也迅速在夜幕下火光中回荡起来,“杀啊!活捉陶应小儿!活着陶应小儿!为韩老将军报仇——!”
“杀啊!”同一时间的营门战场上,发现了后面来人,包围了伪君子军的孙策军也迅速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合围阻击,不给伪君子们逃命机会,另一路则掉头向东,气势汹汹的主动杀向增援之敌,嚣张狂妄的口号声也在阵前响起,“弟兄们,杀啊!让徐州的狗贼们,见识一下我们淮南将士的威风!”
“天哪!那是什么?!”嚣张的口号声猛的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置信的惊叫,原来这队孙策军冲到近前后,忽然看到了一个从未见到过的奇景,数百徐州军士兵抗着竹矛,组成了五个整齐得有如规画的横队,第一排的竹矛长达丈半,第二排的竹矛长达两丈,矛杆直接放在第一排的士兵肩上,第三排的竹矛也是长达两丈,呈四十五度角斜指天空,第四和第五排的竹矛长度更是长达两丈有半,笔直指向天空,组成一个巨大的长矛阵,数百人犹如一个巨大的刺猬,给人一种老虎啃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
“这么长的矛,怎么用啊?”无数的孙策军老兵都生出了这个疑问,虽说一寸长一寸强,可这些竹矛也太长了吧?战斗中怎么格挡厮杀?
孙策军老兵们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矛阵后一将挥动火把下令,这数百竹矛手立即整齐朗诵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整齐朗诵着代表君子军的标志性口号,巨大的竹矛阵动了起来,五排竹矛手念一个字向前一步,保持着整齐得让人惊叹的队形,笔直的冲向对面的敌人,挡在竹矛阵前的孙策军将士只要是躲避不及的,立即就发现自己要同时面临五六柄竹矛的攒刺,手忙脚乱,挡得住一柄竹矛挡不住第二柄,眨眼之间就被一柄竹矛刺中,接着更多的竹矛刺来,把这个倒霉的孙策军将士刺得浑身冒血,惨叫着摔在战场之上。骑着战马的孙策军将领更惨,先是被竹矛刺中战马,接着战马人立或者跪地,更多的竹矛刺来,又把他连人带马尽是喷血窟窿,连人带马一起命丧战场。
不是没有孙策军想去袭击这个竹矛阵的背后和两翼,但他们刚一行动,马上就发现这个竹矛阵的两翼和背后都有重兵保护,而且战斗力还相当不弱,杂乱无章扑上去的孙策军将士只是找死,即便一时不死也被缠住,根本无法碰到那个竹矛阵的一根毫毛。而那竹矛阵且战且进,缓慢而又不可动摇的向着被包围的徐州将士挺进,但凡是胆敢档在矛阵之前的孙策军士兵将领,瞬间就会被竹矛捅出无数血窟窿,吓得后方的孙策军士卒惨叫连连,左右奔逃。
竹矛阵很快碰上了孙策军的包围圈,正在围剿中伏徐州军的孙策军将领士兵措手不及,纷纷被从后方捅来的竹矛刺中,猝不及防下损失惨重,而被包围的徐州军将士则士气大振,全力向着援军赶来的方向冲杀,不自觉的形成了马其顿方阵颠峰时期的锤砧战术——以竹矛阵为砧,以突围徐州军为锤,疯狂锤打夹在中间的孙策军士兵。可怜的孙策军将士前后受敌,前方是红着眼睛逃命冲杀的徐州步骑,后方是刺猬一般的竹矛阵,夹在中间进退不得,向前向后都是找死,招架不住之下,这些孙策军将士只能向着左右溃散,被包围的徐州军队也得以逃出生天,与援军汇为一股,一起向着广陵方向突围。
在高处看到这样的景象,又听到了整齐无比的变态子曰诗云声,孙策迅速做出了错误判断,喝令道:“传令下去,全力追杀围堵,一定要把陶应小儿歼灭在野外战场上!只要拿下了陶应小儿的人头,广陵城就是我们的了!”
命令传达,孙策军开始了全力追击,程普也迂回到了徐州军队的正前方,当道堵截徐州军队归路。而徐州军队也做出了调整,靠着友军掩护,笨拙的竹矛阵生起矛尖向天,调整前后站位,将竹矛阵掉过头来,然后步骑队伍继续掩护竹矛阵的两翼和背后,以竹矛阵开路,向着来路冲杀突围。
战场上,孙策军围着这股凝聚成团的徐州军队疯狂砍杀,但徐州军队里的二流士卒们为了活命,也爆发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战斗力,与孙策军展开生死搏杀,战场上火把涌动,杀声震天,刀来枪往,血肉狂飙,抱在一起扭打滚爬同归于尽的情景,屡见不鲜。孙策军虽然久经战阵经验丰富,单兵战斗力拥有一定优势,短时间内也难以把这群凝聚成团的徐州军杀散,继而彻底歼灭。
能够让徐州军队里的二三流将士坚持到现在有很多原因,逃命目的地广陵城近在咫尺固然是一个原因,轻信陶应和章诳等将领宣传害怕孙策军屠杀俘虏也是一个原因,但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徐州军队里出现的竹矛阵,黑暗之中第一次碰到这个古怪矛阵,那怕是程普率领的孙策军精兵也挡不住这个竹矛阵的前进脚步,被这个竹矛阵冲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也无法拦住徐州军队退兵的脚步,也让徐州军队可以缓慢而又坚定的向着安全的广陵城撤退,看到了活命希望,又害怕被俘遭屠,徐州将士自然不会轻言放弃,聚成一团缓缓退却,让孙策军急切之间根本无法将这团徐州军歼灭。
又冲杀了一段时间,当徐州军距离广陵西门不到一里半时,大发雷霆的孙策不顾周瑜反对,又一次率军亲临战场,亲自指挥这次围剿战,决心不给这支好不容易被包围的徐州军队半点逃命机会,周瑜放心不下,只好也跟了过来,免得重伤未愈的孙策又遭不测。
孙策和周瑜抵达战场时,战场上的情况还是那副鸟样,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孙策军围追堵截,始终都拦不住徐州军的撤退脚步,黄盖和程普等将也多次率军冲锋,都始终冲不散这团聚在一起的徐州军队,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州军队一步步向城门靠近。见此情景,孙策大发雷霆之余,又迅速向周瑜吩咐道:“公瑾,马上派一队步兵去护城河边埋伏,一看到吊桥放下,马上就放烧桥,绝对不能让这队敌人逃回去,一定要把他们歼灭在野外!”
周瑜依令而行,迅速安排队伍先去护城河边烧桥,然而让这些孙策军士兵喜出望外的是,一直以来算无遗策的广陵守军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没有把吊桥拉起!这些孙策军士兵也毫不迟疑,先是迅速砍断吊索,然后刀砍斧劈又纵火,全力捣毁过河吊桥,广陵守军在黑暗中发现不对放箭阻止时,时间已经晚了,吊桥上已经燃起了冲天大火了。
偷袭吊桥得手的消息传到孙策面前,孙策哈哈大笑,狂吼命令道:“调集弓箭队增援程普,以弓箭覆盖陶应小儿的竹矛阵!再命将士全力冲杀,一定要把陶应小儿的这支队伍冲散和歼灭!”
………………
与此同时的广陵北门城内,已经不到七百五十人的真正君子军将士牵马肃立,等候陶应的出击命令,陶应则和鲁肃在君子军队前低声议论,对西面传来的喊杀声充耳不闻。直到章诳派人前来禀报,说是徐盛和章玄率领的徐州军距离西门护城河已经不到一里,还有西门吊桥已经被孙策军点火焚毁,陶应才结束了和鲁肃的低声絮絮叨叨,微笑道:“果然烧桥了,孙策小儿胃口不小,竟然想一口吃掉我广陵军队近一半的兵力。”
笑罢,陶应向章诳派来的传令兵吩咐道:“告诉章诳将军,我出城后,广陵就交给他了!请章老将军切记,在没有确认孙策小儿大营被我焚毁之前,不得放出飞桥出城杀敌!还有,等章玄和徐盛退到了护城河边上后,就用回回炮抛投火弹和石弹,为章徐两位将军减轻压力,顺便给孙策小儿一个惊喜。”
“诺!”传令兵领命而去,陶应又向鲁肃一努嘴,鲁肃会意,挥手喝道:“押上来!”
亲兵押来之前诈降的傅婴,按跪在陶应面前,又在陶应的命令下将傅婴口中的布团掏了出来,傅婴嘴巴刚得自由,立即破口大骂,大骂陶应的十八代祖宗,本名叫做陶明武的陶副主任也不生气,只是微笑问道:“傅将军,想知道我是怎么识破你诈降的吗?”
傅婴停止大骂,好奇的抬起脑袋,但不说话,旁边的鲁肃也万分好奇,忍不住替傅婴问道:“公子,你是怎么知道傅婴乃是诈降?”
“孙策小儿和周瑜小儿的这个诈降计非常巧妙,这个傅婴说的每一句话,也几乎都是真的。”陶应得意的卖弄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孙策小儿箭伤发作不能统军应该是真的,所以头两天孙策小儿的大军才按兵不动。朱治报信也很可能是真的,袁术老儿应该真的派出纪灵统兵,来找孙策小儿这个叛逆算帐,所以孙策小儿在即将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强攻广陵坚城的时间,也只好兵行险着,诈死诈降,企图以最小代价一举拿下广陵,凭借广陵城池和钱粮,与纪灵抗衡。”
“正因为这个傅婴说的几乎都是真话,还主动坦白了纪灵将至的机密,所以包括我都差点上当。”陶应叹了口气,又微笑说道:“不过这个傅婴小儿,也犯了一个微小错误,正是这个错误让他和孙策小儿前功尽弃,被我识破。”
“我犯了什么错误?”傅婴忍不住问道。
“你不该告诉我你的真名。”陶应笑道:“如果你随便改一个名字,或者盗用一个名字,那我就肯定上当了,孙策小儿的诱敌之计也就成功了。可惜,你用了你的真名字——你虽然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我们徐州军队潜伏在寿春的细作,在刺探孙策小儿的情况时,恰好向我奏报过孙策小儿的亲信名单,其中就有你的名字!可你来诈降之时,却又告诉我,你是纪灵的心腹亲信,我还能不知道你是诈降的吗?”
“啊——!”听完陶应的鬼扯,压根不知道那个徐州细作其实叫做罗贯中大神的傅婴绝望吼叫,拼命的以头抢地,懊悔后悔到了极点——自己怎么就用了真名?旁边的鲁肃、陶基和年斌等人则恍然大悟,赶紧连连赞美陶副主任的心细如发,火眼金睛。
拍了几句马屁,鲁肃又提出了一个新疑问,“公子,其实在你调兵遣将之时,在下就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只是怕影响公子的威信和干扰公子的指挥,有所顾忌,现在这里都是我们君子军的人,这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
“军师是否想问,既然我已经识破了孙策小儿的诈死之计,为什么不选择按兵不动?为什么要将计就计出城野战?”陶应微笑着反问道。
“公子高明,正是这个问题。”鲁肃钦佩的点头,道:“目前敌我双方兵力相差无几,但我军队伍以新降士卒居多,战斗力弱且士气不高,不是孙策强军的对手。但我军粮草充足又有坚城可守,敌人的粮草却最多只能支撑二十天,既如此,我军只需要坚守城池拖延时间,不多时便可大获全胜,又为何要冒险出击,增加我军士卒伤亡,又给孙策野战获胜的机会?”
“原因有很多,目的却只有一个,我不能给孙策小儿半点东山再起的机会!”陶应答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个傅婴小儿说的纪灵提兵三万东进,应该不是谎言,不然的话,孙策小儿不会拾人牙慧,在中了诈降计后,又以牺牲一个孙氏忠臣的代价来诈降于我,力争尽快拿下广陵。而寿春距离广陵仅有七百余里,正常行军最多十天就能抵达广陵城下,这也就是说,孙策小儿的粮草耗尽之前,纪灵小儿必然能够抵达广陵。如此一来,广陵战局就出现了三个变数。”
“这三个变数中,第一个变数是纪灵与孙策小儿动手火并,让我军坐收渔利,但纪灵和孙策小儿都不傻,不会给我军这么好的机会。尤其是孙策小儿,他腹背受敌,兵虽精却粮不足,又没有一尺半寸的立足不地,绝对不会与纪灵轻易变数。”
“第二个变数,其实是被我们栽赃陷害又反行未露的孙策小儿为了活命,选择束手就擒向纪灵交出兵权,退一步海阔天空,先保住性命再图谋东山再起,从头再来。而纪灵收编孙策军队之后,十有八九也会继续进攻广陵,我军同样陷入苦战。”
“出现第三个变数的可能不大,孙策小儿在纪灵面前大声喊冤,坚决抵赖,拒不承认他企图摆脱袁术自立为主的背叛行为,同时孙策小儿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为了替韩当和他自己报仇,必然会提出为纪灵充当先锋,全力攻打广陵,拿下广陵证明他的清白,而纪灵见有坐收渔利的机会,也必然答应孙策小儿的请求。如此一来,我军就将面临狗急跳墙的孙策小儿和兵力雄厚的纪灵小儿的轮番攻击,更加陷入苦战。而孙策小儿最多只是失去立即自立的机会,今后还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
“明白了。”鲁肃恍然大悟,道:“公子就是害怕出现第三个变数,所以才利用孙策的急于求成心理,将计就计反过来布置埋伏,力争将孙策一战击破,不给孙策东山再起的机会,也不给孙策小儿与纪灵联手攻打的机会。”
“顺带着练兵。”陶应补充了一句,“广陵城中的军队虽然以新收编的笮融降兵居多,但这些新收编的降兵迟早是要派上大用的,也是有机会成为主力的,不让他们上战场见见血,怎么能派上用场?怎么能成为主力?”
鲁肃点头嗟叹,又向陶应拱手说道:“公子,在下现在是真惭愧了,与公子的智谋超群与算无遗策比起来,在下正是愧对军师之职。”
“军师不必谦虚,各有所长而已。”陶应笑道:“我只是擅长战术层面,且战术多于阴谋为主,有失君子之风。军师你却是擅长战略层面,且多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今后还请军师多多指点与赐教,弥补陶应的性格不足,战略不足。”鲁肃赶紧谦虚,连说不敢当。
和鲁肃互相吹捧了片刻,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徐盛和章玄等将也该把孙策军的主力基本上调虎离山了,陶应这才转向一直按跪在自己面前的傅婴,淡淡说道:“傅婴将军,我给你一个真正投降的机会。告诉我,你们的军粮库是在大营的什么位置,我就饶了你。”
“呸!”傅婴重重吐了一口浓痰,对陶应的威逼利诱完全是嗤之以鼻。
“子敬,看到了吗?”陶应转向鲁肃微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发现傅婴小儿是孙策小儿的心腹亲信,就断定他是诈降了?孙策小儿非同常人,他的心腹亲信,没那么容易就背叛弃主。”
“孙策确实非同常人,还奸诈异常,诡计多端,可惜,他碰上了公子你。”鲁肃微笑着拍马屁道:“所以,孙策是注定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也注定要成为公子你称雄天下的一块垫脚石了。”
陶应笑笑,先是命令亲兵将傅婴斩首祭旗,然后向着早就在摩拳擦掌的君子军将士大声说道:“将士们,之前笮融狗贼不堪一击,打败了他,我们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今天晚上,才是我们君子军名扬天下的真正第一战,也是真正考验我们的第一战!窈窕淑女————!”
“窈窕淑女!天下九州!庙堂神位!君子好逑!”七百多君子军将士整齐呐喊出君子军的真正口号。
“子敬,广陵城就劳你多费心了,多帮帮章诳将军!”陶应向鲁肃吩咐着骑上战马,拔出马刀,吼道:“检查武器装备,检查火种,检查飞火枪!”
“陶基队检查完毕!无误!”
“年斌队检查完毕!无误!”
“高宠队检查完毕!无误!”
“陈宁队检查完毕!无误!”
“李铭队检查完毕!无误!”
“很好!开城门!君子军,出击!目标,孙策小儿大营!杀人放火,尽焚孙策小儿粮草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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