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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跟罗德被奥科耶带着去参观瓦坎达的厕所了。
议事大厅里于是只剩了特查拉和黛茜两个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国王心想。
他悄悄地把目光放下去,观察斯塔克家的小孩。
特查拉其实还是挺喜欢小孩的, 小孩就是国家的未来, 需要好好栽培,好好对待。
但是他平时见了小孩, 只需要点头微笑招手, 要么再摸摸头, 给个拥抱, 说些鼓励的话, 并不会被小孩开着火车压脚, 也不会把小孩喂撑。
见小孩毫无压力, 带小孩还是颇让人伤脑筋的。
黛茜乖乖在椅子上坐着等爸爸。
不知道洗手间是不是通向宇宙, 老父亲去了有十来分钟,还没回来。
“爸爸怎么不见?”黛茜就问特查拉,“还有伯伯罗德也是不见。”
特查拉把戴在手上的串珠一播, 手腕上就凭空显现出个半人身的全息影像, 是拿长矛的士兵,恭恭敬敬问:“什么事,陛下?”
“哇。”黛茜觉着很新奇, 一下从椅子上溜到地板, 挨在特查拉身边看。
士兵向同伴询问,回来脸色古怪地说,禀报说将军奥科耶亲自带着两位从外邦来的客人上厕所去了。
特查拉听得也脸色古怪。
“你爸爸没丢,在洗手间里。”特查拉道。
“这个很好。”黛茜大眼睛弯弯地指着他手上的珠子道。
她很喜欢, 却知道这是人家的东西,没有轻易伸手来碰。
特查拉“嗯”一声:“这是基莫因珠,我们平时就用这个通讯。”
他要陪着黛茜等托尼和罗德,然而这两个人返回的速度实在太慢,仿佛释放了膀胱压力之后还要参观参观基础设施,一直等得黛茜的肚子叫起来。
黛茜的中午饭是在飞机上吃的,喝了一大杯奶昔,吃得并不多,现在消化完就饿起来。
肚子咕噜响一声,团子听见了,赶快用小手隔着衣服摸摸肚皮。
黛茜有点儿不好意思,赶快去看特查拉听见没听见。
特查拉原本脸朝着这头的,发现她来看,飞快把眼睛转开,像在思考。
他真是很严肃,今天都没有笑过。
黛茜又去摸摸口袋。
平时出门总要带两个糖的,今天不巧,什么也没带。
她不由垂头丧气起来。
“去找点东西吃吗?”须臾,听见特查拉在旁边道。
特查拉想到这小的超级好的胃口,猜想她不喜欢挨饿,再一看那垂头丧气的神情,觉出两分可怜来。
“有士兵为你的爸爸引路,不用担心找不到我们。”他把两只手背在身后,看见黛茜刷一下亮晶晶的大眼睛,虽然还是不苟言笑,但悄悄地挺胸抬头。
国王的餐厅,大而敞亮,应有尽有。
小雏菊宝宝成为特查拉的座上宾,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张面饼,吃得脸蛋油腻腻。
“肉好吃。”黛茜塞了一嘴巴,说话含含糊糊。
侍女站在旁边,要给孩子再添一点儿菜,看见坐在黛茜旁边的特查拉一摆手,顺从地退了下去。
要是成为一个国家的王,想做什么事情,甚至连口都不用开。
“又没有人跟你抢。”特查拉道,“吃慢一点。”
“我就是有一点饿,伯伯。”黛茜道。
要是奥科耶在这里,说不定又得横眉竖目,要黛茜称呼特查拉为国王陛下。
“还好托尼·斯塔克是有钱人。”特查拉看黛茜吃饭吃得生龙活虎,不由感慨。
他自己不吃东西,只是看着小孩子吃,见黛茜扯着光光的面饼送入嘴,默默伸手拿一张,包了肉在里头,卷成卷,递给黛茜:“是这样吃。给你。”
黛茜接了饼,咬一口,果然很香。
“你怎么不要吃?”她问。
“我不饿。”特查拉道,“国王是跟王室成员一起用餐的。”
“你也不要笑,伯伯。”黛茜道,“因为你就是不开心吗?”
特查拉一摸脸,摸着了自己特意绷着的嘴角。
“没有哪一个国王是嘻嘻哈哈的。”他道。
黛茜想了一下,脸上泛起疑惑来:“可是托尔就是哈哈地笑。”
特查拉一噎。
他倒忘了复仇者联盟里面除了自己,还有个货真价实的国王。
如果托尔来统治瓦坎达,首先就要被几个部落首领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国王也不都像托尔那样。”特查拉道,“商量国事的时候笑嘻嘻,只会让人觉得你很不可靠。”
他见黛茜用卷饼去蘸碟绿色的酱料,不由问:“这是什么?”
“是鳄梨酱。”黛茜道,“你不知道吗?”
特查拉把碟子拉过来闻一闻,皱起鼻子:“没有吃过。”
这个东西出现在王室的厨房里,那就是苏睿的手笔。
跟稳重守成的大哥不同,苏睿总是很愿意尝试新鲜事物,上个星期她还去了趟墨西哥,三令五申不许特查拉跟着。
回来就开始吃奇怪东西了。
要是鳄梨酱就很奇怪,那吃鸡脚和鱼眼睛不是更奇怪。
“好吃。”黛茜道。
她想起从前在墨西哥餐厅吃过的鳄梨酱,还蛮有讲究,说用玉米片蘸着吃味道很好。
特查拉于是让人给上一盘玉米片。
黛茜把大大的玉米片掰开,香脆的一声响,小胳膊伸得长长,在碟子里蘸一抹鲜绿的鳄梨酱,放进嘴巴,咬得有滋有味。
“你也吃,伯伯。”黛茜道。
特查拉犹豫一下,伸手去拿个玉米片。
他也刮了一点儿鳄梨酱,入口之前闻闻气味,鼻子又皱起来:“我不会喜欢的。”
“爸爸说,喜欢不喜欢,要试一试才知道。”黛茜道。
特查拉把玉米片放进嘴里。
他嚼两口吞下肚,五官更加皱起来。
相比先前的面无表情,这会儿倒显得十分可爱。
“好吃吗?”黛茜问。
特查拉道:“不好吃。”
“不过我不讨厌尝试。”他看一眼黛茜,微微翘了下嘴唇。
外邦人来觐见国王,国王这会儿却在带外邦来的孩子。
黛茜吃了饭,特查拉还愿意带着她在王宫里晃悠。
“没有玩具房。”黛茜道。
“苏睿的实验室就是她的玩具房。”特查拉道,“男子汉则要在战斗中成长。”
他小时候摔摔打打可不少。
“要不要我教你两招?”特查拉问黛茜。
上一个这么问的大人已经涨了见识。
“我会功夫。”黛茜道。
“是吗?”特查拉这会儿来了精神,然而瞧着黛茜的小胳膊小腿,并不很相信,“你都会什么?用装甲不算。”
“小娜阿姨说只是不要欺负人的时候打。”黛茜道。
“可以切磋。”特查拉道。
他很想看看黛茜会打什么功夫。
一大一小两个嘀咕许久,黛茜终于愿意给特查拉露一手。
这里并没有幼儿装甲当陪练,特查拉大喇喇伸出手,叫黛茜跟他打一打。
“要真打得好,可以答应你一个小要求。”他道。
他很快为这句话后悔了。
黛茜转过身来,胳膊一抡一顶,将国王摔飞出去那一瞬间,抛物线真是好看。
特查拉惊诧之余,受训多年的身体反应令他在飞出去时迅速调整了姿势,借力翻转,稳稳落地,威严并没有连同他的脊背一起给摔在地上。
“你……”特查拉眼睛睁得圆圆。
他现在表情是越来越丰富了。
托尼和罗德终于在奥科耶的步步紧跟中找到特查拉所在的大厅。
托尼真的只想上个洗手间,哪里知道上洗手间要经历这么多的波折,憋到最后,脸都要黑起来。
“对不住,老兄。”罗德惭愧地拍拍好友的肩膀。
“你是不是要谋害我?”托尼问。
罗德当场就想跳起来打爆他狗头,一心为人还被误会真不那么好受,但他想想托尼知道事情之后不好受的脸,就把自己的不好受憋在心里。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罗德道。
“国王陛下在这里。”奥科耶把两人引到个庄严辉煌的大门前,把手一抬,“进去吧。”
托尼上前去推门。
手碰到门那一瞬,他仿佛想通什么,转头来看罗德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罗德没好气地,“我美啊?”
“我看你是全美最傻的朋友。”托尼道。
他顿一顿,声音低了,“那个人不会出现在王宫里。我不在意,你也不需要在意。”
罗德听得一怔。
他很快把手握成拳头,在托尼肩膀砸了一下。
“把我打坏,黛茜要找你算账。”托尼道。
他想着女儿跟特查拉在一起,气氛不知道有多沉闷,飞快推开门,要把国王和自己的小孩从尴尬中解救出来。
哪里知道门开以后,看见的是另一个世界。
“这样好玩吗?”特查拉的声音从大厅里传来。
托尼和罗德站在门口,正瞧见国王陛下弯着腰在走路。
他背上背了个绵软的小孩,那两只小手正轻轻扶着他脑袋,把脑袋当方向盘使。
“好玩!”黛茜道,一边说一边笑,别提多开心。
大厅里一时间其乐融融,直到特查拉一转头,跟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对上视线。
特查拉顿时噤声。
罗德看着这个背孩子的,要说两句话来缓和缓和气氛,忽然觉得脸上很灼热,一转头,发现奥科耶正盯着自己看。
他不由一激灵,马上打通四经八脉,在大家的注视中温柔地关上大门:“打扰了,国王陛下。”
—— —— —— —— —— ——
黛茜带了一大堆瓦坎达特产回家,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于是那段时间里,温蒂做的饭都很有草原风味。
黛茜挥舞着小叉子快活地吃肉,厚实肥美的一块塞到嘴里,嚼许久。
吃着吃着,觉得嘴巴里什么东西在摇晃,她不由停下来,摸一摸嘴唇。
再尝试着咬,一切又和原来一样,仿佛刚才只是错觉,黛茜于是又继续享用她的饭。
回家没多久,利用周末,托尼带黛茜去辛普森医生那儿例行体检。
黛茜自己认为自己是大孩子了,可每每听见辛普森的名号,都巴不得在地上挖个洞躲起来。
“他有那么可怕吗?”温蒂问。
辛普森长得一点儿也不可怕,还很俊美,还很喜欢在人耳边轻轻地说话。
然而一副好皮囊掩盖不了一个人恶劣的品质,黛茜坚信。
这个人最大的享受就是给小孩打针,看小孩的哭哭脸就十分高兴。
黛茜的疫苗打得差不多,辛普森还很失落。
“等小雏菊再长大一点儿,说不定针头一戳就要断了。”医生道。
辛普森知道超人是刀枪不入的,哪怕一个炸弹砸在身上炸开,也可以毫发无伤。
所幸他现在握着黛茜的小肉胳膊还是软绵绵。
大概得再晒几年太阳才会变得硬邦邦。
那么幼儿软绵绵的时期,就格外值得珍惜。
托尼用五盒巧克力饼干交换了黛茜一次配合的体检。
小雏菊·斯塔克现在了不起,力气大,还会飞,要是再在体检过程中逃跑,老父亲要捉孩子可就不那么容易。
“来,小雏菊。”辛普森拿着听诊器,笑眯眯,“让我听听你的心跳是不是还跟莫扎特一样动听。”
黛茜一扭,用两只小手把心捂住了。
然而每次捂住,每次都没有用,辛普森用长长的抓痒棍将她一挠,她的手就放开了。
“这是我在国外旅游时买回来的。”辛普森展示他那一根长长的、顶端雕出手形状的木棍,“叫做不求人。好用吧?”
黛茜觉着很新奇,但那是辛普森的东西,想到要跟他借来玩,她就紧紧闭上嘴巴不愿意开口。
不待见,就是这么不待见。
辛普森听了心跳,还要拿着手电筒来照照黛茜的嘴巴。
小雏菊宝宝脸蛋耷拉着,张嘴张得不情不愿。
“咦。”辛普森照照牙齿,用压舌板压了黛茜的舌头,末了还戳戳小孩的牙齿。一戳,黛茜又感觉嘴巴里什么在摇晃,赶快往后一仰。
“怎么?”托尼问。
“没什么。”辛普森道,“牙齿长得很好。”
他继续笑眯眯:“小雏菊今天十分配合,叫我很是感动。”
他要流泪,流出来也是鳄鱼的眼泪。
不知道是不是像辛普森说的,黛茜今天的配合让他非常舒心,又或者是借由这次的体检,他终于反应迟钝地觉察到黛茜对自己的不喜欢,他这段时间开始频频拜访斯塔克家。
每次都带礼物,还带好吃的。
黛茜一听贾维斯说辛普森来了,就要躲起来。
“小雏菊伤透我心。”辛普森道。
他也不很介意,只是把带来的水果或者零食打开,拿给黛茜吃。
温蒂要把苹果拿去榨苹果汁,被辛普森拦下。
“小孩子的牙口好。”医生道,“啃啃苹果还磨牙。”
黛茜不要见辛普森,不过辛普森走了,她看见桌子上的东西,就会拿来吃。
苹果是好吃的,饼干也是好吃的,虽然有一点硬,可是很甜。
黛茜吃着吃着,想起自己对辛普森不好的态度,心里就糟糕起来。
洛基还很讨厌呢,她也给洛基糖果吃了。
不过洛基并不会用尖尖的可怕的针来扎小孩,按照他的脾性,给变个幻术带小孩掏出诊所才正常。
“爸爸,我就是很坏吗?”黛茜啃着辛普森给的苹果,跑去问托尼。
“嗯?”老父亲正打领带要出门,听见女儿问,低头看一眼小孩,“你为逃避辛普森感到内疚吗?”
“是的。”黛茜道。
“他倒不坏,只是喜欢招惹人。”托尼道,“你要是想对他好一点,那也可以好一点。”
“好。”黛茜道。
于是下一次辛普森来家里的时候,团子就不躲起来,还站在走廊里迎接。
“哎呀,小雏菊。”辛普森抬一抬鼻梁上的细边眼镜,“你今天对我真热情。”
“你不要对我很坏。”黛茜道,“我就欢迎你来我的家。”
“我怎么会对你很坏呢?”辛普森捧着心,痛心疾首,“我跟你爸一样关心你。你看你和斯塔克先生生病的时候,哪一次我不是飞快赶来,半夜睡觉都不敢把手机静音。”
他说得字字恳切,又确实是有这么回事,黛茜一想,忽然觉着辛普森以前的不好,现在都渐渐变得好起来。
她这么一改观,倒跟辛普森开始了一段友谊。
辛普森这个星期已经是第五次跑来斯塔克家了。
给黛茜体检也不过上个星期的事情,他像是把来别墅跟黛茜玩当做一项任务,天天打卡。
老父亲在家里,这两日总感觉自己是受到了冷落。
他回家进门,看见女儿等在走廊里,十分欣慰,结果他都进了客厅,黛茜还站在走廊里。
“你在干什么?”托尼问。
黛茜道:“要等辛普森。”
董事长的心受伤了。
托尼下午买了蛋糕,要给黛茜当下午茶点心吃,从冰箱里拿着蛋糕出来一看,黛茜已经和辛普森在餐厅里玩起游戏,要是赢了就能够吃一块饼干。
辛普森买的糖花饼干硬邦邦,但是味道又很好,黛茜很喜欢吃。
辛普森现在彻底洗白,在幼儿的世界里变成了一个好人。
至于洗白的言论,也仿佛曾经在哪里听过。
他说他一向都有一颗善待别人的心,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对,或者关心过了头,办成坏事,别人就看不见他的好。
“比如我的前女友。”辛普森用手揩着眼睛伤感地道,“比如我的前前女友。”
“比如我的前前前女友……”
他数到第二十个前女友的时候,黛茜就把饼干吃完了。
“你不要伤心好吗?”小雏菊宝宝关切地道。
“现在我想做个好人。”辛普森道,“你相信我吗?”
“相信的。”黛茜郑重地一点头。
辛普森很感动。
他们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就像他们的友谊,坚不可摧。
“我是不是太多余了?”端着蛋糕看了许久却一直没被注意的托尼道。
很久以前,爸爸教过黛茜一句话,说没办法判断事物性质的时候,可以适当相信下直觉。
黛茜现在觉得,其实有时候直觉跟后来看到的本质是不相同的。
比如辛普森,现在就变得很好。
医生来家里的第六天,斯塔克家欢声笑语不断。
托尼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托着腮。
电视里的动物世界正在讲述狮子一家的幸福生活,小狮子在母狮子身边打滚,很是快乐。
老父亲孤零零的背影顿时叫人看着心酸起来。
托尼看得百无聊赖,正要把电视关了,到工作室去给自己找点乐子,听见一阵脚步声,一抬头,就见女儿眼泪汪汪地往这里奔过来。
“爸爸!”黛茜道。
她刚才明明还玩得很好,说还要和辛普森玩吃饼干游戏,这会儿却变故突生。
托尼站起来:“怎么了?”
黛茜嫌跑得不够快,小脚一蹬飞起来,飞快扑在爸爸怀里,随时嘴巴一撇都能哭起来。
“就是很糟糕了!”黛茜道。
“什么很糟糕?”托尼问。
“辛普森就是很坏!”黛茜控诉道。
她说话的时候张开嘴巴,做爸爸的一看,发现长在下边的乳牙少了一个。
缺个牙的团子说话说得好可怜:“吃饼干牙坏了。”
黛茜赢了跟辛普森的游戏,快快乐乐拿着饼干在吃,跟平常一样张大嘴巴就咬下去,结果听见嘎巴一声,牙齿就歪出去。
其实情况还不是不能补救,毕竟辛普森医生就坐在旁边。
黛茜一摸,发现牙坏,第一时间向辛普森求助。
辛普森不慌不忙,伸手过来,把还有一线生机的牙齿给摘在手里。
他这个举动,震撼了黛茜的灵魂,直到辛普森起身去厨房拿杯水回来,要给她漱漱口,她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牙齿掉了,倒没有出血。
但辛普森落井下石,把黛茜赖以吃饭的牙齿拔掉,这让小孩又气又伤心。
她果然该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就是不听爸爸话的下场。
“牙没有怎么办呢?”黛茜埋在爸爸怀里,伤心地呜呜哭起来。
不仅吃东西不方便,说话还要漏风,还令人变得很丑。
幼儿小小的心灵里,天都塌了。
托尼拍拍女儿的脊背,瞧她哭得伤心,把笑憋回肚子里,低声慢慢地说些安慰的话,说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说好一会儿,才让黛茜慢慢止住眼泪。
黛茜噙着大包的泪,要听爸爸仔细说说怎么没那么严重。
结果一抬头,辛普森的身影就出现在客厅门口。
医生把黛茜掉了的乳牙清洗完,装在个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子里,此刻跟黛茜四目相对,他就笑眯眯地把盒子摇晃摇晃:“到手了,小雏菊。”
他真是个天上地下海底三万公里全银河系乃至整个宇宙都无可匹敌的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