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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殇浑身一僵,眸光寒冽狂乱,一掌拍飞椴尘,随着那剑从他身体内脱落,鲜血迸溅而出。
只觉得心脏被狠狠一击,疼得无法呼吸,她罔顾身边的刀光剑影,踉踉跄跄向他奔去。
然而,未待她靠近,夜殇却像是杀红了眼,不知使了什么内功,周围数百的守卫顷刻间被他震得四飞五散,半死半残。
而夜殇似乎一点也不为背后的伤势所影响,骤然跃起,于高空中,陡然挥出一股罡风,宛若排山倒海,气势如虹向远处的景扶而去……
充满了腾腾杀机,没有半分的手下留情。
“湛儿,不要!”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一个白影蓦然自半空飞出,挡住了那股强烈的罡风,被击了个正着……然后,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急遽向远处坠落而去。
时间仿佛就此凝固。
叶姮怔住地看着那个绝美的女子横躺在地上,面如白蜡,口吐鲜血,气息奄奄。
夜殇也怔住了,仿佛被点了穴,望着那不远处的白影,脸色越发的惨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景扶,只见他两脚踉跄,向面前的幽凤一步步走去,跌跪在她的面前,颤抖着伸手,“娘、娘亲……娘亲……”
幽凤不停地呕血,双睫如脆弱的蝶翼般轻颤,艰难地抬起手,“阿扶……湛儿……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造的孽……让我以死恕罪,你们停、停手……”
话未说完,已是闭上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娘亲,娘亲不要死……不要离开阿扶啊!娘亲你醒醒!”景扶抱住她,大声哭了起来,好像一个茫然无助的孩童。
“啊——”
耳畔陡然响起一声狮吼般的咆哮,叶姮一惊,回头,便看到夜殇一脸痛苦,那双昔日黑白分明的眼睛……渐渐被一股说不清的瘴气所侵,变得一片血色的火红!
他……走火入魔了!
叶姮大惊失色,未待她跑过去,他已是疯了一般,大杀出手。几乎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的手,只觉寒风狂凛,肆虐而至,周围的守卫均如被龙卷风席卷起来,狂风如刃,肢体四分五扬,七零八落散了满地。
不过片刻的时间,在场的守卫,竟损了大半。
这些人均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杀戮,开始意识到了危险,那两名一直紧随在景扶身后的男子脸色变了变,在旁开始劝说起来。很快,他们一人搀扶起失魂落魄的的景扶,一人抱起幽凤的尸体,行色匆匆离去。
众人见皇上撤离,也不敢再恋战,均开始往后撤退。
跑了上千人,剩下的,均化作了一堆血腥的残肢。
叶姮脸色苍白地向跪在那堆尸体当中的男子走去,浑身发颤,慢慢在他面前蹲下,眼眶发热。
轻轻拍了拍他还在流血的背部,哑声道:“夜,你受伤了,让我帮你包扎伤口,好不好?”
他浑身都在颤抖,许久,抬起头来,双眸一片血色的绯红,依旧残余着散不去的杀气。
他看着她,很久很久,终于倒在了她的怀里,晕厥了过去。
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她擦了擦眼泪,用力搀扶起他高大的身体,冷冷睇向仍在发愣的任毒绝:“给我解药,还有武训遗书。”
“给她吧。”椴尘在章千艳的搀扶下,勉力站起来,嘴角还挂着血丝。
任毒绝看了看椴尘的脸色,也不多想,直接从章千艳手里接过武训遗书,又从自己怀里拿了一个小匣子,递给她。
叶姮接过解药和武训遗书,便搀着夜殇,一步一步向下山的方向行去,没有再看椴尘一眼。
景扶为什么会知道萧湛便是夜殇,很显然,是椴尘所为。
甚至为什么景扶带了数千人上山都没有惊动任何人,恐怕也是他从中帮忙。
至于他为什么选择背叛夜殇……听说突厥国已经准备和天暄王朝联手,他此番抉择,无疑是为了向那位突厥公主示好。
与当时的青夙一般,在忠诚与爱情之间,他亦是选择了后者。
她不怪他,当初是她怂恿他勇敢去追逐爱情……只是,却无法原谅。
任何伤他的人,她都不会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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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姮将夜殇带回烟波谷后,他一直在昏迷不醒,数日过去,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这些时日,他高烧不断,浑身仿佛沸水滚,热汤煎,摸着都觉得炙手。期间,还梦呓不断,可模模糊糊的,什么也听不清晰。
冷鹤霖每天给他把脉,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她在一旁看着,更觉得心急如焚。
“他此次的走火入魔比上次还要严重,不知道为什么,竟开始摸不着他的脉象了。”冷鹤霖凝着他烧得发红的脸,愁眉不展,“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当真是无从下手。”
“那……那你先给他退烧吧,再这么烧下去,他迟早要出事的!”
“我若能让他退烧,又何怎会留他烧到至今?”
“那石斛草呢?你不是说石斛草是救命仙草吗?你给他服下这个试试,或许他服下后就能醒过来了呢?”
冷鹤霖凝着她焦急的神情,眸底闪过一丝不忍,“阿姮,他可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生命迹象越来越弱,可又不像马上会死的样子,他行医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这种病者,当真是一成的把握都没有。会不会,是他以前练了什么邪功,才导致于此?
冷鹤霖越想越不明白,抬头,却见叶姮蹲下在榻前,轻抚着男子沉睡的脸,哑声道:“没有关系的,我们说好了的,生死同在。”
他摇头,轻叹:“真不知道他给你喂了什么迷汤,让你沉迷至此。”
叶姮恍若未闻,紧握着他的手,抬了抬头,将眼眶的泪水迫了回去。
她不能放弃,他还在坚持着,她不能率先败战下来的。
冷鹤霖每日都给夜殇开一些温和的药,吊着他的性命,可到底什么时候能醒,亦或是什么时候突然就咽了气,他没有一点把握。
叶姮好像一点也看不到他脸色的愁闷,每日一丝不苟地照顾着榻上的男子,给他喂药,为他擦身,守在他身边,没完没了地絮叨些芝麻点的事儿。
她坚信,他那么强大,不可能就这么一声不响离开了的。
这日,叶姮照旧端了煎好的药,行至榻前,随身在榻沿坐下,准备给他喂药。
他却不同于前几日的死气沉沉,又开始梦呓了,似沉浸在一个遥远深沉的梦境当中难以醒过来,一脸的痛苦。
一开始她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见他总算有点生气了,不免欣喜,轻唤了他一声:“夜,喝药了。”
他仍沉浸在梦中,梦呓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婳……竹……婳竹……”
“咣啷——”
手里的瓷碗脱落,砸在地上,破成碎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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