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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秋从来没见过秦隽发这么大的火,唯一的一次可以称的上发火的事件,就是成亲不久那次她忘了给秦隽开门,最后也是以“妖精打架”结束的。
这么长时间来,未秋几乎以为秦隽是个好脾气的人,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秦隽也有脾气,而且相当有爆发力。
只不过是没对她发过脾气罢了。
想到这里,未秋居然有一丝丝的幸福感。
经过堂屋前的耳房时,未秋拉着他有点紧张,她怕秦隽进耳房拿他的剑。
秦隽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无可奈何的说道:“放心,我不去了。”
“谁不放心了?”未秋忍不住笑道,看他刚才一脚踢开院门,怒气冲天的模样,好像发怒的哈士奇,要把那个盛州满给一口咬死。
进屋后,秦隽扶着未秋坐下,桌上的饭菜都凉了,未秋喊了许嫂子端下去重新热一遍。大概是因为秦隽那一通怒火的威力,一直大嗓门的许嫂子今天进屋都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秦隽进里间,换了一身家常的薄袍出来了,脸色如常,坐下握着未秋的手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小家伙又踢你了吗?”
一提起肚子里的这个宝,未秋就来了劲,把秦隽的手放到了肚皮上,笑着抱怨道:“这小家伙真是一刻都不得闲,我肚子都成它的练武场了!”
正好这个时候肚皮动了一下,秦隽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笑意。
说到孩子,未秋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上次的信爹娘他们收到了没有,都多半年没见茜茜了,再见面,肯定就不认得我了。”虽然茜茜不算真正意义上她亲生的孩子,但是她带大的,陪着她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不管以后她再有几个孩子,都比不上茜茜在她心中的分量。
秦隽也挺想念香香软软的乖女,安慰她道:“腊月里就能见到了,她是你带大的,怎么会不认得你。”
说起了孩子,秦隽几乎就忘掉了先前的不愉快,这会儿上许嫂子把饭菜端了上来。饭香扑鼻,秦隽才感觉到肚子饿的难受。
未秋先给他倒了一碗温水,他一口气就喝完了。
吃过饭后,秦隽扶着未秋在院子里走动消食,夜色正好,星空璀璨,墙角处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叫的正欢。
看秦隽低头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未秋便问起了下午的事,“什么事让你那么生气啊?盛州满做什么了?”
“昨日阿炳和吴忠探得几处匪窝,今日本来带兵去剿匪,结果在山脚下被盛州满家的上百打手拦住了,说那山头是满老爷的私产……”秦隽说道,“光明正大的包庇贼匪,简直无法无天,肆无忌惮!”
“最可恨的是,满良在城里放话,今日的摊位钱和捕捞抽成都不要了,城中百姓竟然竞相感谢他?”秦隽冷笑了起来。“感谢他一个土匪?”
未秋想了想,拍了拍秦隽的胳膊,说道:“假如有一个人,他天天都揍你一顿,每天不拉,你每天都不能反抗,乖乖的挨这一顿打,结果有一天,他对你说,今天大爷心情好,不打你了,你有幸逃过了一顿揍,今天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你会不会对他心存感激?”
秦隽愣了下,还没说话,未秋又笑道:“百姓是弱者嘛,面对欺压和强权反抗不得,只能逆来顺受,时间长了,有这种想法就不足为怪了。”
作为医学院的学霸,她也是学过心理学的!
秦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看那个满良啊,肯定是怕了你的!”未秋笑道,“要不然,他怎么突然向百姓施恩呢?”
秦隽神色有些冷了,嘴角一丝冷笑,满良越是这样,死的越快,想收买民心?当他这个太守是木头人吗?
转眼间到了九月,未秋的肚子越来越大,胎动的次数却比以前少了,每天醒来,未秋都要摸一摸孩子的位置,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孩子的头已经入了骨盆,随时都有可能出生。
秦隽早就托人请了两个接生婆,虽说自家媳妇是个中行家,不过医者不自医嘛。
九月三十日那天,未秋肚子开始阵痛,她有条不紊的指挥着稳婆,顺利的生下了秦隽的长子,孩子出生时的啼哭几乎能把房顶掀翻了。
“哎呀,可真是个了不得的!”稳婆们说着吉祥话。
秦隽当然高兴,前后发了三趟赏钱。
坐月子的时候,未秋看着襁褓里的小宝贝就不可抑制的愈发思念起茜茜来了,不知道小丫头知道她多了个弟弟,高不高兴。
这段日子,秦隽没再出过远门,日日都是早早的回了屋陪未秋。因为做月子洗不了澡,沾不得水,未秋又是个爱干净的,躺床上过了三天不能洗脸,甚至牙都不能刷,头不能梳的日子后,就开始进入暴躁模式了。
“生了孩子要下床走走才恢复的快的!”未秋嗷嗷叫道,“是我懂得多还是你懂得多?”
“还有,身上洗干净了才不容易生病!”未秋气愤难平。
伺候未秋的许嫂子和王婆子这会儿上态度异常坚定,死活不让未秋下床。
“夫人,听老奴一句,月子不好好做可是要落下一辈子病根的!”王婆子只差哭给未秋看了,“老婆子可是生过五个孩子的!”
许嫂子也劝,“夫人,不是年轻逞强的时候,好歹就这一个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未秋想给这两人跪了。
生活如此美好,老婆却如此的暴躁,秦隽有儿有女的幸福人生过的略惆怅,在把盛州城里有数的几个大夫问过来后,他每天晚上提了烧开的热水,拧了热帕子给未秋擦脸,擦身上,任劳任怨,从来没嫌过脏。
“乖,就这几天而已,忍忍……”秦隽柔声说道,看未秋嘴一撇,又要委屈了,赶忙表忠心,说道:“不是我不信你说的,她们做月子都是这么做过来的,你生茜茜的时候还不一样?咱们干嘛费那劲给她们讲道理?是不是?我都不嫌你脏,你怕什么?来,擦擦胳膊……”
让躲在门外偷听的王婆子和许嫂子羡慕嫉妒恨的泪流满面。
孩子满月那天,几日未见的卢炳把秦隽叫到了院子里,说了几句话。
未秋站在窗台前,只隐约听到了几句话。
“……领头的三个跑了……其中一个叫我砍了一刀,估计活不成……没问出来……”卢炳断断续续的说道,脸色颇有些惭愧。
秦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点点头,简短的说道:“我知道了。”
卢炳还要再说些什么,秦隽往窗台这边扫了一眼,低声说道:“剩下的等明日我去衙门再说。”
秦隽进屋后,未秋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秦隽笑道,伸手点了点还在吃奶的儿子的胖脸颊,“阿炳碰到了三个土匪,没抓住,让他们跑了,心里过意不去。”
未秋安慰道:“跑了就跑了,以后再抓就是了。”她隐约感觉到,秦隽在谋划着一件大事,只是怕她担心,什么都瞒着她。
孩子的满月酒秦隽没有大办,只请了相熟下属们来吃了顿席,在宴席上,未秋抱着裹的严严实实的孩子出来转了一圈,在获得无数恭维卖好声后,秦隽当众宣布,孩子取名为“衡”。
这天,秦隽为卢炳报功的回复也从京城传了回来,卢炳是首功之臣,直接晋了官身,为七品云骑尉,吴忠连升三级,为右武郎。其他人等都或多或少的有封赏,不是晋升就是布帛奖励。
满月酒一下子成了庆功宴,双喜临门,要说之前有人只是来道喜走个过场,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欢天喜地了,杜信趁机溜须拍马,“小公子生的时候就天有意象,彩霞满天,是我们辽东的大福星!”
未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生秦衡的时候她可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
秦隽也难得的喜形于色,到晚上歇息的时候,嘴角还忍不住上扬,搂着未秋说道:“没想到封赏这么快就下来了,正好赶上了。”
过几天,卢炳就要出发回京城,迎娶他的新娘王婉贞,顺便把茜茜带回来。这会儿上有了官身,那是锦上添花的好事,王家女婿有了出息,王夫人脸上也有光,嫁女儿会更放心。
“看阿炳得了封赏,你比自己得了还高兴!”未秋笑道。
秦隽认真的说道:“那是当然了,舅父把阿炳托付给我,我要是没办法帮他谋一个前程,对不住信任我的阿炳和舅父。”
出了月子,未秋就开始给卢炳准备迎亲的聘礼,到辽东后,秦隽陆陆续续带回来不少钱,还有成捆的皮毛、药材、山珍,还有晒干的珍惜海货,都堆在后院库房里。
未秋对未来的妯娌很是大方,准备了六十四抬沉甸甸的聘礼,让王婉贞风光进门。
虎头也跟着卢炳回了京城,太守府后院一下子就显得空荡了起来。未秋照看秦衡忙的团团转,空前怀念生孩子前没事做的悠闲日子。
这天,她正给秦衡喂奶时,就听到院子后面一声尖锐的呼啸,接着有人大喊了一声,“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