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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多有趣,永远料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以某时某刻到底会是谁陪伴在你的身边。
晚上吃的是海鲜大餐,地点依旧是上次吃过的餐馆。餐馆老板娘还认得她和何之洲。何之洲去结账的时候,女老板笑着揶揄说:“上次你们是一伙人过来吧,那时我还以为你和另一个戴眼镜男孩是一对,没想到你和这位大帅哥才是一对啊。”
老板娘话里戴眼镜的男孩是林煜堂,他有轻度近视,出门基本会戴着眼镜;大帅哥应该是何之洲,但现在,里头已经是沈熹的芯了。
沈熹立在何之洲身边,被老板娘揶揄得有点忏愧,好像她红杏出墙被抓到一样。倒是何之洲继续淡定结账,收回老板娘找回来的钱。
“下次再来啊。”老板娘笑得很热情,“关于这事,我跟店里伙计还打过赌呢,回头要把赌金给他们。”
沈熹更不好意思了,立在何之洲身边就像一个害羞的大男孩。她真没想到,这家店的老板娘和伙计们会如此无聊。
结果她和何之洲从店里出来时,何之洲更无聊地问她:“我们上次过来,为什么会有人打赌我们是一对?”
这个问题,还真是发人深省,沈熹想了想说:“因为相比猴子和壮汉,我跟你看起来更靠谱点吧。”
何之洲:“……”
s市,正在酒吧感受夜店文化的猴子的壮汉无辜躺枪,一前一后地打了个喷嚏。猴子和壮汉身边还坐着一脸抑郁的林煜堂。三人纷纷趴在酒吧的吧台上,猴子玩游戏输了,要接受惩罚,壮汉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递给猴子:“去给我买一包中华过来。”
贱人啊!
猴子大骂。喝着酒的林煜堂笑了,笑得一发不可收拾,还呛出半口酒。他有点醉了,回来的时候基本挂在壮汉的身上:“我跟你们说个秘密……”
“啥?”
“沈熹和何之洲……”林煜堂刚开口,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跑到路边的垃圾桶一阵呕吐。吐光了,人也清醒了。
“老大和沈美人怎么?”猴子在旁追问。
林煜堂:“没什么。”
——
夜色加浓,青岛的海滩四周都点缀着灯火,仿佛整个大海都处于一片滟滟的流光之中,美得不可思议。沈熹跟着何之洲上了一艘游艇。这一艘游艇是青岛海上俱乐部最好的一艘游艇。她按照何之洲所说的,与俱乐部的负责人说明身份。负责人立马亲自打电话确认后。她和何之洲不仅有了最好的游艇,还有了最好的船长。
“这游艇是谁的?”她在海上问何之洲。
何之洲立在甲板上,吹着风:“我爷爷的。”
沈熹咧嘴:“没想到你是富三代。”
何之洲倒是笑了,背靠栏杆,颇认真地问:“沈熹,你怕不怕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
沈熹被问懵了,立马变得像小白兔一样无措:“现在这个年头当男人压力很大的,如果不小心娶到败家娘们……”
何之洲抿了下嘴,然后他拍了下沈熹的后背:“别担心。”
沈熹点点头,心里没有担心是假的。
深夜,她躺在甲板想最坏的打算,如果一个月过去还换不过来,她打算跟爸爸妈妈如实交代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她……她要怎么说比较点,比如这样说——“沈建国,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想要一个儿子吗?哈哈,恭喜你,你终于梦想成真啦!”
沈熹想着沈建国下巴掉下来的模样,弯了下嘴角。
“你笑什么?”何之洲躺在她旁边,问她。
沈熹摇摇头:“没什么。”
何之洲双手抱着后脑勺,笔直地仰望着星空。过了会他坐起来,拿起手中的平板电脑,继续研究这两个星期制作的模拟图。
什么《磁场论》,什么《星象学说》,什么《乙巳占》……最近他把能看的书都看了,满脑子都在想突破口,但有些事就像他身边这位人说的:“机缘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他和她这场闹剧,是老天爷故整的恶作剧,总有结束的一天吧。
沈熹大字型地躺在甲板上,夜里的海风已经有些凉了。她闭上眼睛就能听到远处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碰了碰身边的何之洲:“何大哥,现在我跳进海里,你再救我一次好不好?”
何之洲转过头看她。
沈熹伸手指向海底:“说不准秘密就在海里呢。”说完,她快速爬了起来。
“沈熹!”何之洲牵住了她的手,“没用的。”
“可是没有试,你怎么知道没用呢。”沈熹眨着眼说。其实她也很害怕,她依稀记得上次掉进海里冰凉又绝望的滋味,可是她不想因为她的胆小和瞻前顾后,何之洲连试一试的机会都没有。
她对着海面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在围栏上挂上一条腿,还勇敢地晃荡了两下,证明她的“勇气”。
“何大哥,你一定要下来救我啊。”沈熹左腿在风中剧烈颤抖,不忘回头对后面的人嘱咐。
何之洲看着沈熹:“……你跳吧,不过你最好指望自己游上来,我不会救你。”
“什么?”沈熹把腿再伸出去一点,十分不解地问,“为什么?”
何之洲样子平静,眼底已有了担心:“你先下来,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好吧。”沈熹艰难地将左腿一点点搬回来,只是一个不小心,重心失衡,她往后仰去之时,被何之洲一把拉了回来。
沈熹几乎软瘫在游艇的栏杆角,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色有点苍白。
何之洲看着她:“记住教训,别乱来了。”
沈熹坐在甲板,有点丢脸,也有点实诚地说:“我太没用了。”
听到如此实诚的话,何之洲也说了一句好听的话:“沈熹,你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棒多了。”
沈熹侧过头,强调说:“我以前也很棒的。”
何之洲笑了下,然后他把平板电脑拿过来,打开他制作的星象图,一点点地放大给沈熹看。上次沈熹为了让他安心,她编了一个梦境给她;现在,他尽量用所谓科学知识把这件离奇事件分析出来,同样也是为了让她安心。
沈熹听得一知半解,过了会她说:“何大哥,我们给那天夜里突然出现的乌云密布的现象取个名字吧,就像大家会给海啸取名一样。”
何之洲同意,然后说:“你取一个吧。”
沈熹脑神经一向简单,既然这事是关于她和何之洲的,她立马想到的就是用两个人名字组合一下,再弄个谐音的出来,她说:“稀粥现象如何?”
何之洲唇角勾了勾,点了点头:“那就叫稀粥现象吧。”
——
沈熹和何之洲在海上呆了一天,何之洲讨厌海浪翻滚的声音,最后一晚决定回酒店。沈熹没什么意见。回酒店的时候,她带回了四斤小龙虾和两瓶青岛啤酒。
“祝我们早日各归各位。”沈熹打开啤酒说祝酒词。
何之洲拿起啤酒与她碰了碰:“但愿如此。”
但愿如此……沈熹清楚地感觉到何之洲不开心,可是她除了请他喝酒吃龙虾,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然后明明是她请喝酒,她比何之洲还先睡着了。再次醒来,她躺在靠露台的床上,身上好好的盖着被子;房间空调又被何之洲调到了一个最适合睡眠的温度。
但是何之洲人呢?对面床铺,连被子都是平整的。
“何大哥……”沈熹叫了下。
没有人应她。
“何之洲!”她跑到露台找人,整个海滨城市灯火璀璨,犹如烟火降落。
她回到房间,立马拿起手机给何之洲打电话,结果何之洲手机在酒店房间里响起来,他根本没有带手机。沈熹蹲下身子,着急又难受。
夜里11点,沈熹急匆匆地来到酒店大堂,她急得快要哭出来,她询问值班的大堂经理,大堂经理给她指了一个方向:“我记得是那边。”
沈熹擦擦不小心蹦出来的眼泪,跑出了酒店。
大堂经理第一次看到男人哭得如此惹人心疼,拿起对讲机对保安室的人说:“893房间有情况,男孩的女朋友出走了,你们过来帮忙找。”
深夜了,街道热闹依旧,沈熹穿过湍急的车流,再一次来到了沙滩里。整个四周已经沉寂下来,只有浪潮声忽近忽远,忽高忽低。
“何之洲,你在哪!”
“何大哥,你快出来……”
“何之洲!何之洲!何之洲!!!”
沈熹快要崩溃了,眼泪刷刷刷地流下来。她想到了小时候,她在深夜里醒来找不到爸爸妈妈的那种绝望,仿佛天都要塌下来。
“沈熹,我在这。”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沈熹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人。一个箭步上前,就抱住了立在后面的何之洲:“呜呜呜呜……何之洲……你跑哪儿去了……”
何之洲回抱沈熹:“心烦,所以出来散散心。”
“……你不能跟我说一下么……”
“你睡得很香,我不好吵醒你。”
“那你也要留一张纸条给我啊!”沈熹哭得停不下来。
“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让沈熹彻彻底底大哭出声,她抱着何之洲,哭得悲怆又委屈。良久,才稍稍收住了眼泪,呜咽说:“我怕你想不开……”
“傻的——”何之洲笑着骂,然后给沈熹擦了擦眼泪,“别哭了,是我不好。”
沈熹皱着鼻子:“……以后不准这样。”
何之洲点点头,然后牵着沈熹的手向前面走过去:“我带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
何之洲带沈熹看的是一个用沙滩堆砌的房子,这原本是沈熹白天堆了一半的东西,可惜她没有耐心,房子只完工了一半,属于严重的“烂尾工程”。
何之洲打开携带式手电筒,在幽蓝的手电筒光投照下,沈熹眼前是一座可爱又别具匠心的沙滩房子。
有花园、有窗户,还有她要的大大的露台。
“何大哥,你怎么做到的?”沈熹蹲下来,抬头问何之洲。
何之洲盘坐下来:“我也是今天发现,我可能还有建筑天分。”
“你自恋!”沈熹捣了何之洲一拳。
何之洲在沙滩躺下来,今晚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海风刮过他的身体,他开口:“一切随缘吧。”
沈熹双手撑在沙滩上,她仰着脑袋看了眼满天繁星,突然转头对何之洲说:“何大哥,如果我们换不回来,你愿意嫁给我吗?”
“神经。”何之洲不作回答。
沈熹挠了下何之洲。
何之洲爬起来,走向有海浪的前面。
沈熹追上去,近处的海浪涌上来只到她的脚踝,冰凉凉得十分舒服。她拉上何之洲身上穿着的中性白衬衫:“何大哥,难道你嫌弃自己不够帅吗?”
海浪褪下去,何之洲坐在湿湿的海滩上,回答沈熹刚刚这个永远换不回去的假设问题:“如果真那么悲催的话,我可以考虑下娶你。”
“哈哈。”沈熹笑,笑何之洲这个时候还逞能要当男人。
她也在沙滩坐下来,然后像个爷们似的规划了一个未来给何之洲:“何大哥,咱们结婚了,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何之洲望了眼沈熹,淡淡说出一个事实:“我,你养不起!”
“怎么就养不起了!”沈熹较真地看着何之洲,“我以后可以办舞蹈培训班,就算你每天吃燕窝,我也供你!”
沈熹太信誓旦旦,何之洲听得有些愣了。
“哗啦”一声,新的一波海浪即将涌过来,越来越近,两人双脚已经被海水淹没。海浪即将爬上身体,沈熹捂着耳朵大叫一声,然后在猝不及防的瞬间,她感到嘴巴一凉,何之洲已经翻身吻住了她。
何之洲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也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看。
夜里的海浪一波波地翻涌上来,从头到脚,海水是咸腥的,吻是温热的,心跳是加快的,心情是不可思议的,感情来了是疯狂的。
连自己都吻地下去,没有一点疯狂,谁能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