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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孩子旁边靠后半个马身的地方,一个面容严正的青年肃然骑在马上。
他身材高大,肤色略黑,身体坐的直直的,整个人就像一把笔挺锋利的长枪。他不时的扫视四周,目光锐利精悍,而身体则有意无意的挡在那个孩子身侧,似乎随时准备应付一切突发状况。
这人的警觉性好强,如果放到现代,一定是可以开出天价的超级保镖。
“兰月,这是哪国的使节?”阮烟罗问道。
兰月兰星虽然身份不高,但毕竟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许多事情都比阮烟罗要了解。
帮阮烟罗斟上一杯茶,兰月说道:“这是邯国的使节,那个小孩子是邯国的皇子安旭,他后面的人是邯国的大将军柯敬之。”
“柯敬之?”阮烟罗重复了一遍,说道:“这名字不错,很好听。”
“不仅名字好听,人也很厉害呢。”兰星说道。
“哦?”阮烟罗起了兴趣,问道:“怎么厉害?”
兰星见阮烟罗问,自然不会藏私,捡着那些自己听过的传闻说道:“听说他本来就是个山野小民,在山里面打野兽为生,有一次不小心被野兽反扑,差点被咬死,恰好当时邯国的太子在附近围猎,指挥人救了他一命,又见他资质不错,干脆让他当了贴身侍从,还让他跟着一起上课。”
“柯敬之天赋极好,又聪敏好学,不多久就显示出超强的能力,一路加官进爵,等当时的太子当了皇帝,他也被提升成了侍卫首领。”
“而就在这个时候,和邯国相邻的戎国用十万大军发动偷袭,邯国猝不及防,节节败退,几乎被打到了都城,柯敬之临危受命,竟带着两万禁军硬生生坚守京都四十八天,等到其他城池的守军来援,又带领着他们一路把戎国赶出邯国。而他也因此一战成名,成为邯国的兵马大将军,整个邯国上下,除了皇帝之外,就属他最大,就连皇子也得尊称他一声叔叔。”
兰星口齿伶俐,讲的非常生动,阮烟罗也听的津津有味,这么听来,这个柯敬之倒当真是个人才。
兰星喘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若只是这样还没什么,这位大将军真正让人敬佩的,其实是他的德行,他握着邯国这么多大军,要想谋朝篡位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他却始终记着邯国皇帝救过他的恩德,无论什么时候都恭恭敬敬的,将军大印更是从不放在府中,只要一用完就归还皇帝,绝不藏私。”
“不知道有多少国家出重金美女收买他,希望他去自己的国家,可却从来没人成功过,他每次都客客气气的接待,再客客气气地送走人家,开始的时候邯国皇帝还会担心,下令不准别的国家的人去将军府,可后来次数多了,再有别的国家的人来找柯敬之,皇帝干脆命人一路引过去,省得那些人听不到柯敬之的亲口拒绝不死心。”
阮烟罗眨巴着眼睛,真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的人,若是有机会,倒要和这个柯敬之打打交道才是。
说话间,邯国的使节已经去的远了,兰月把阮烟罗面前空了的茶杯斟满,兰星则望着外面。
他们今天要等的人并不是邯国使节,而是另有其人。
忽然兰星兴奋的叫了一声:“郡主,来了!”
阮烟罗动作一顿,抬头往窗外望去。
她今天所坐的位置极好,抬头就能看到城门,楼下的街道又是往来使团去往皇宫的必经之路。
只见城门处此时喧闹一片,无数百姓踮着脚往前面挤,而守城的禁军正极力维持着秩序。
在所有人的正中间,一队极有特色的车马旗帜鲜明,五彩斑斓的撞入人的眼帘。
阮烟罗五彩斑斓这几个字绝对没有用错,因为那一队车马就像是是只花蝴蝶般,无论是人还是马,每件物品上面至少都有五种以上的色彩,远远望去,眼花缭乱的一片。
阮烟罗张了张眼睛,真是长见识了,她这几天虽然在书上看到说西凉国好彩衣,可是却没想到这么彩。
那队车马缓缓而入,走了将近一半的时候,一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超豪华马车,缓缓出现在阮烟罗的视线里。
那辆马车说是马车,其实最多可说是一个被马车架着的凉亭,华丽的顶盖被四支柱子支撑着,四面没有厢壁,只有用重重叠叠的帐缦遮着,那帐缦也是五彩斑斓的,而且极为轻透,虽然垂了许多层,可却依然能看到里面坐着的人。
等马车渐渐走的近了,阮烟罗才发现,马车正面的帐缦根本没有垂下来,而是向两边掀开,马车中的少女亦是一身彩衣,盘膝而坐,一双眼睛乌黑而又光彩动人,而在她的手边,竟摆着一条金光灿灿的鞭子。
民间盛传西凉民风开放,倒果然名不虚传,女子可以这样大大方方的见人,而不必遮遮掩掩的。
阮烟罗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想必那个就是西凉的现任女皇哈雅,她今天要等的人,终于等到了。
“叫颜清动手吧。”她转头说道。
“是!”兰月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淡红的手帕,在窗子外面连挥了三下。
楼下,斑斓又不失华贵的车队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骚乱,拉着马车的四匹马也不知怎么了,同时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然后掉转头,齐齐往城外冲去。
这个变故来的突然又激烈,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等到西凉的兵卫反应过来的时候,马匹早已拉着坐着西凉女皇的马车远远的冲出城门。
“快拦住那辆马车!”
“保护女皇!”
焦急而愤怒的声音此起彼伏,底下的西凉士兵乱成一团。
他们此来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却刚进城就把女皇弄丢了。
街边酒楼二楼雅座上,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微风拂过窗外薄纱的窗帘,又拂动杯中剩下的残茶,似在预示有些人此后的命运,就仿佛这水面一样,摇摆不定,波动不止,却又吹皱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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