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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知府大人身子一晃,而那正被几个仆妇伺候的中年妇人嘶喊一声,扑过来。
“大夫,你们都是神医,神医,你们快想法救救我儿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啊。”她哭道,歪倒在地上,几乎背过气。
大夫们慌忙指挥着仆妇给这妇人顺气,又命端补气汤药来,好一阵乱。
“真的没救了?怎么会没救了,他还好好的,只是肚子疼,怎么就没救了?”知府大人喘着气扶着桌子喝问道。
“大人。”一个大夫从惨叫不断的里屋走出来,正是刘普成,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似乎受了伤“贵公子虽然外表无碍,但其实那马蹄践踏已经伤了脏腑…”
知府大人为官多年,见多识广,对于脏腑之伤并不陌生。
他记得自己有个手下衙役就是在一次追捕逃犯时重伤脏腑,抬回来叫了一夜死了。
如今,自己的儿子竟然也…,
“刘大夫,刘大夫,你快想想办法。”他一步上前抓住他哀求道。
往日高高在上的官威荡然无存,一瞬间似乎苍老,浑身发抖。
“你们,你们快想想办法¨”
他环视四周,冲这些大夫躬身长揖。
大夫们哄得让开了。
“大人,使不得。”大家纷纷说道。
“大人,我已经给贵公子喂了疏风理气汤,或可拖延一两日.但…”刘普成叹息说道“还是给公子准备准备身后事吧¨”
知府大人终于神情颓败,蹬蹬后退几步,双目发直。
“唉,拖延还不如不拖延,腑脏之伤,痛不可言...”
“……除非华佗在世,或可以一试¨”
其他大夫也纷纷叹息道。
站在大夫最后的是一个小老儿,他一直默默的听着.这里都是永庆府最好的大夫,像他这种身份的如果不是知府大人病急乱投医,将自己也拉来了,他都没资格站在这里,更别提在这些高手面前都发表意见,但就在这时,他猛地举起手。
“华佗!华佗!”他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大声喊道,甚至盖过了里屋伤者的痛声“我知道.我知道!”
他说到这里,别说其他人的惊讶,他自己也激动的无法控制浑身发抖。
“你说什么?”知府大人如同溺水中抓到一根稻草,几步冲过来,推开其他大夫,站到这老儿身前“华佗?”
“郭大夫,休要胡说。”一旁一个大夫看了这老头一眼,低声说道。
“这老郭儿在城南开了间药铺。”另有人给其他人低声介绍这说话的老头“¨多在大家里的下人中行走¨对于风热感冒棍棒仗伤什么的倒也有些名气…”
这人说到这里一笑。
“医者不分贵贱.这有什么好笑的。”有大夫沉声说道。
那人忙收了笑,对此人执后辈弟子礼。
“是,弟子不敢。”那说话的大夫忙说道。
而这边知府大人已经抓着那郭大夫连声询问。
“…我以前诊治过一个被踢伤腑脏的病人.就活过来了。”郭大夫颤声说道。
“那你快给去治!”知府大人一把揪住他就往里屋推嘶声喊道。
“不是我不是我。”郭大夫忙大声喊着摆手,到底是被知府大人推出去好几步。
“那是谁?”知府大人都快喘不上气了。
其他大夫也很好奇,永庆府竟然还有这等高手?
“我不是知道是谁!”郭大夫喊道。
满场的人都呛了口气。
“那个丫头治好了,但是她们不告诉我是谁给她治好的,老儿问不出来。”郭大夫一口气说道。
很多大夫摇头。
“哪有这种事¨”
他们都不信了。
“果真是治好的?”有大夫问道“不是你诊错了?”
误诊是没个大夫都不能容忍的指责,郭大夫也不例外。
“我怎么会诊错!我以前也接诊过这种,每一个都是这般症状.然后不出两三天就死了.只有这一个,我原本也以为死了.没想到前几天又出竟然遇到她,活的好好的.还故意吓唬我...”他涨红脸,胡子发抖的喊道。
“哪家?”一直沉默不言的刘普成忽的问道。
“定西侯府。”郭大夫说道。
屋子里响起嗡嗡的议论,不过众人的意见还是这郭大夫的说法不可信。
知府大人也没了主意。
“老爷,老爷,定西侯府或许真能请到神医¨”知府夫人哭着喊道“我这就去求求他们,我的表姐跟那定西侯夫人是旧交,我去求求她¨”
“定西侯府为了一个下人请神医?”知府大人苦笑一下“夫人,你觉得这可能吗?”
在场的大夫们亦是如心思都点点头。
“我没说谎啊,真的治好了。”郭大夫见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不信,记得喊道。
“大人。”刘普成忽的开口说道,走上前一步,看着知府大人“如果是定西侯府的话,或许公子真的有救。”
常云成回到定西侯的时候,引发了一阵骚乱。
常云起一下马恢复〖自〗由就直奔定西侯的所在,引的一路上丫头小厮仆妇慌忙避让。
常云成并没有喝止他,而是神态依旧,不慌不忙的先回到自己的院子,梳洗换衣之后才向谢氏那里去。
刚走到谢氏荣安院的门口,就遇上怒气冲冲而来的定西侯。
他穿着家常灰绸袍子,也没系腰带,显然是匆忙而来的,看到常云成便一挥手就是一巴掌。
常云成没躲,生受这一耳光。
“给我绑起来。”定西侯怒气更胜,喊道。°
在他身后紧跟着而来的小厮们手里都拿着棍子绳子,闻言低着头上前。
“谁敢!”谢氏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她也不用人扶,自己疾步而出,一把拉住常云成,将他挡着身后。
仆妇丫头们这才呼啦的涌上来,纷纷的跪下喊着侯爷息怒。
“逆子!”定西侯怒喝道,指着谢氏“你让开,都是你惯的!”
“侯爷,您又听信哪个的谗言,要拿成哥儿出气!问都不问一声,抬手就打,张口就骂,纵然他有什么不对,你可有问问他?你可有亲口问问他?”谢氏气得浑身发抖,毫不避让的说道,一面泪光闪闪“我惯的,我不惯,整个府里还有谁疼他一分!”
“你胡扯什么呢!他都做出逼死发妻的事了,你还要护着他!”定西侯喝道,看着谢氏“或者,这件事你原本就知道?”
谢氏被说得一头雾水。
“侯爷你说什么呢!什么逼死发妻!”她问道。
“问你的好儿子!”定西侯喝道。
满院子的丫头仆妇都退在门外,荣安院里除了定西侯谢氏以及常云成外,常云起以及闻讯而来的周姨娘也在。
“疼不疼?”坐在炕上,谢氏抚着常云成脸上的巴掌印含泪低声问道。
常云成笑了。
“我皮糙肉厚的,只怕害的父亲手疼。”他说道。
谢氏的眼泪掉下来。
“你这皮糙肉厚是怎么来的¨”她哽咽说道。
“行了!做出这等事,被人告上去,就是再皮糙肉厚也扛不住!”定西侯沉声喝道。
“侯爷,怎么就非认定是成哥儿做的?”谢氏受了眼泪,竖眉说道,目光扫过屋子里站着的周姨娘和常云起,冷笑一声“说不定是贼喊捉贼。”
“什么贼喊捉贼!起哥儿怎么就成贼了?”定西侯呵斥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谢氏冷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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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没关系,做小叔子的,怎么三天两头的往独身住着的大嫂那里跑?”她不咸不淡的说道“在家听听琴说说笑笑的,也就罢了,这出去了,还这么念着啊。”
谢氏这话一出口,常云起撩衣跪下了。
“母亲明鉴,孩儿只是念着兄妹之情,如有亵渎,天打五雷轰。”他伸手向天说道。
“好好的发什么誓!”定西侯不爱听了,伸手示意“起来,好好的跪什么跪。”
常云起还没起来,周姨娘含泪跪下了。
“夫人,当初老夫人爱热闹,几个孩子都跟着她,原该是男女有别,老夫人疼惜月娘,要教他们兄弟姐妹与她多些情意,所以那两年并没有让他们刻意回避,起哥儿是真心当她妹妹看待,以至于如今行止失礼,还望夫人恕罪。”她哽咽说道。
“有什么罪!恕什么罪!一家人不该是亲厚的吗?难不成都像这混小子一般逼着人去死才算是合情合理?”定西侯一拍桌子喝道,原本要喊人把周姨娘扶起来,看四周丫头们都退了出去,他便起身自己亲自去扶。
周姨娘不敢让他扶,忙自己起身卑微的退后一步,那哀伤无奈的神情让定西侯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几分。
“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定西侯一腔怒火对着常云成就去了。
“查啊,一定要查出凶手。”常云成说道,神情淡然。
“好啊,我看你能查出来什么!”定西侯哼声说道,看了眼谢氏,冷笑一声“这才叫贼喊捉贼呢。”
“侯爷。”谢氏站起来,面色铁青,颤手指着常云成“这是你儿子,这是你的嫡长子!你自始至终问都没问他一句,就听别人几句话,就认定他的罪!侯爷,你的心也太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