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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安身上那条针织的毛衣长裙滑落在地时,云墨拧着手里的汉服走过去,站在了她的身后。
“反正你也不会穿汉服,我帮你吧。”
穿汉服,只是具有传统的意义。
其实,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衣服要交叉来,交叉去,而且系的衣带衣扣特别多。
去静美那里试衣服的那天,穿得乔小安脑袋都大了。
听闻云墨这么说,高兴的伸直了双臂,扬起小嘴开始享受起来。
“那好啊,你帮我穿,我还省事了。”
云墨就那么里三系,外三系,便将麻烦的对衫内衫穿在了乔乔的身上。
看得她一阵目瞪口呆,“阿墨,你是从汉代来的吗,可以穿得这么娴熟。”
“熟能生巧。”
“可在静美那里,你只帮我穿过一次。”
“一次就够了。”
阿墨不愧是阿墨,一次也能说是熟能生巧。
恐怕这世上,也没什么能难得倒他的是吧。
一套汉服穿完,上衣下裳都是大红色,身前的蔽膝绣着金色龙飞凤舞,佩绶也是金丝色。
看着站在身前的乔乔,肩头披着微卷的青丝,嫣然一笑间,婉然如是一个标致的古典美人儿。
一颦一笑间,温婉,贤淑,静美,超凡脱俗,皆在其中。
云墨弯腰替她挂上一块羊脂玉的腰间玉佩,这才抬头,迷离的望着她。
“乔乔,若是在古代,你肯定是个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褒义还是贬义?”
“能让男人发起战争,你说是褒义还是贬义?”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她不高兴了,嘟哝着,“我才不想在古代。像你这样风神俊逸又霸气君王的男人,肯定会三妻四妾。”
他哑然一笑。
牵着她的小手,“凤冠和金步摇,等明天发型师来了后再佩戴。”
她点头,“嗯,明天得早起了。”
去到云老爷子的会客厅那边,邓佳茹和老爷子正在核对明日婚礼的节目单。
见了云墨领着乔乔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着一席红衣红裙的她,两人同时一惊。
邓佳茹是直接起了身,上前拉着她的小手左打量,右打量。
“乔乔,你穿汉服怎么这么有味道,简直是美极了。”
“妈妈,又取笑我了。”
“明天早上,重要的宾客都会来观礼。按照老的风俗,不只要给两边的父母长辈敬茶,还有云家旁出。”
“那岂不是也要给大姑姑敬茶?”
“嗯,还有一些表亲,在D市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
“啊,我以为只是给爸爸妈妈,还有妈妈和爷爷敬茶呢。”
“呵,明早去酒店前,老宅也会热闹一番。”
“那……”乔小安刚想问小姑姑和爸爸会不会回来,可是立即就噤了声。
想来云爸爸和小姑姑云意荨,也是大家不欢迎的人物。
坐进沙发前,云老爷子让乔小安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然后拂着面前的花白须髯连连点头。
“嗯,比起当年你奶奶嫁进云家,更有大家闺秀之姿。”
“爷爷,你也笑话我,我哪有什么大家闺秀之姿。奶奶肯定是这世上最美的。”
说到已故的奶奶,云老爷子倒是笑得合不拢嘴,毕竟云奶奶也确实是个大美人儿。
四人一起在沙发几前,面对面的坐着,继续确定着婚礼的细节。
末了。
邓佳茹合上册子。
望着儿子和儿媳妇,“也差不多了,我们就各自回去了,早点歇息。让爷爷也早点睡。”
云墨牵着乔乔起身,两人给爷爷道了别,手挽着手离开。
经过那扇雕花镂空的置物抬时,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怎么的。
乔乔只是微微抬了抬手臂,竟然不小心将台上的一只花瓶给撞落了。
落在地上,铿锵一声响。
哗啦啦的,一只好好的花瓶,就摔成了碎睡。
乔小安知道,爷爷的这间会客厅,摆的那些瓶瓶罐罐,可都是古董,动辄好几十万的东西。
这一来,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阿墨。
那无辜而又小心翼翼的目光,似乎在说:阿墨,怎么办,这下闯大祸了。
云墨只是笑了笑,望向走过来的云老爷子,“没事,爷爷不会怪你的。”
云老爷子也只是看了看地面碎掉的彩瓶,抬头时安慰她说,“没事的,让小吴过来打扫一下就行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爷爷,我不是故意的,真对不起。要不,我再买一只赔给您。”
云老爷子没说什么,只是拂着面前的花白须髯朗朗笑了两声。
“爷爷,这是您的古董吧,在哪里还能买回来一模一样的吗,最近我跟着妈妈炒股,赚了些钱,我再去买一只。”
“没事的,明天婚礼要早起,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爷爷,真的很对不起。”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回去休息吧。”
尽管爷爷一直说没事,可乔小安心里特别的不安。
从爷爷的会客厅出来后,邓佳茹和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站在那涓涓细流的小桥上,揉了揉乔小安的脑袋,“乔乔,别自责了。你爷爷是真心疼爱你。这只花瓶可是他的宝贝,他都没有怪你呢。”
“啊,宝贝,多少钱从拍卖会上拍回来的?”
邓佳茹望着云墨笑了笑,“你还是回头让阿墨告诉你吧。我也回房歇息了。”
妈妈走后,乔小安将疑惑的目光落在云墨的身上。
这时,水榭的反光映在云墨的身上,淡淡的,拓出他一身的玉树芝兰。
她提着汉服的裙摆,不眨一眼地看着他,“阿墨,你倒是告诉我啊,这只花瓶得值多少钱?”
“我跟你提起过。”
“……”她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上次和楚楠天竞拍一件古物时。”
“……”她好像有点印象了。
他又提醒,“你摔坏的那只花瓶,是乾隆年间的粉彩镂空瓷花瓶。是爷爷在伦敦班布里奇那里竟拍回来的。”
“……”
“那可是爷爷的宝贝。”
“什么,阿墨,是那只从伦敦拍卖回来的花瓶?”
“嗯。别想了,爷爷也没有责怪你,可见妈说得对,他对你这个孙儿媳妇是真心疼爱。”
“等等,阿墨。”让她先理理思绪,找找记忆,“是你说过的那只花瓶,爷爷以五亿多人民币竞拍回来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