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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侧殿放着上好的银丝炭暖炉,只有热气没有呛人的烟尘,侍立的丫鬟嬷嬷们皆闭气凝神,埋首不语,处处透着王府的威严。
显王妃语速有些慢,可是在座诸人谁也不敢催促,胡侍郎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额际的汗,心下想,这侧殿里的暖炉是不是摆得多了一点,他抬头见显王妃面色苍白,忆起气血不足的人十分畏寒,心中对显王妃受伤事实几乎是百分之百相信了。
“前些日子因为临平郡主……临平县主来鄙府做客,我与她有些观点不合,所以有了些口角,之后几日便一直愧疚不安。当日我因心中烦闷,便不免发作了两句,让伺候的人都退下了。”华夕菀捧着茶盏的力道重了几分,“后来两个自小便在我跟前伺候的丫鬟大着胆子进来劝慰我,结果她们两人刚进门不到片刻,就有太监来汇报,说是王爷有东西要交给我,我信以为真,便让他进了门。谁……谁知道进来的不仅仅是这个太监,还有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我身边的丫鬟察觉不对劲,便起了警惕之意,甚是还眼疾手快的用手边的一只花瓶朝那个太监砸去。小厮这个时候突然暴起,举起刀就要伤人性命……”
华夕菀端着的茶杯颤抖着,她抬头朝座下几人苦笑:“后面的情景实在太乱,我现在也说不清细节,只记得我两个侍女大声叫着有刺客,若不是两个侍女忠心护我,我今日怕是不能坐在此处了。”
“让王妃受惊了,此事下官等人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胡侍郎也算是办案多年的人,所以显王妃此番举动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前段时间临平县主与显王妃有口角之争他也有所耳闻,听说临平县主甚至指着显王妃的鼻子骂祸水,让显王夫妇十分没脸,幸而显王大度,还在朝堂之上为临平县主求情。遇到临平县主这样的姑子,也难怪显王妃心中不快了。
“老范诸位大人了,近来京城里事务繁多,因我之事还累得诸位大人奔波,实在让我心里十分过不去,”华夕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做出一副尽管处于惊吓但仍旧维持着王妃风度的贵妇,“所以在这里先跟诸位大人道谢了。”
“不敢不敢,这都是下官等本职所在,”谁都喜欢客气温和的人,胡侍郎也不例外,他原本担心以显王妃的美貌与地位,一定会是个高高在上十分难以相处的女人,谁知道这么简短几句谈话,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猜测错得离谱,有此等容貌有温和的女人,得到显王独爱,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王妃准许。”
“胡大人请说。”
“不知下官等人是否能与王妃您的两位侍女问些简短的问题。”这是他们办案的规矩,虽然很多时候在贵族中形同虚设,但他还是要按例多问几句。
“诸位大人办案职责所在,我倒是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我的两位侍女都是不怎么见外客的姑娘,若是几位大人不介意有其他嬷嬷在场的话,我就让嬷嬷给你们带路。”
“应该的,应该的,”胡侍郎闻言后,对华夕菀的印象更好,能细心顾及两个侍女名声的王妃,难怪能得到侍女们这般忠心。这两个侍女都是未嫁之女,平日若是在外面见面倒是尚可,这贸贸然去人家休息的房间,没有其他人在场,确实很不妥当。
见到两个受伤的侍女,胡侍郎就见这两个侍女身边有几个小丫鬟伺候,屋子里的摆设也十分讲究,可见这两个侍女在王府下人中的地位不低。
简短问了几个问题,回答得内容与显王妃所说差不多,只是因为角度不同,看问题的关注点也有些不同,倒显得他们说的话很真实。
事情办完后,几人被王府的下人客气的送到门外,胡侍郎对张厚道:“张少卿,不知此案你有何心得?”最近连连出事,他们刑部与大理寺几乎日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所以相比之下,显王府没有出现人命事件,他领到这件案子,已经能算得上是松口气了,总比今天早上去查端和驸马暴毙的同僚好。
在皇家,所谓暴毙就是别人死就死了,你别多事乱问的意思,所以领到这个差事的人,那都是要昧着良心顺着皇家意思来的,这还要期盼驸马家的人胆子够小,不敢有不满,如果遇到暴脾气,迁怒到定案之人头上,那可就真是倒霉了。
张厚把视线从显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上面收回来,想了想便道:“此案难度甚大,加之行刺之人已经伏诛,要查出背后指使者很难。”他没有提那个小厮打扮的刺客身上带着伤痕,十根手指上有七个指甲本硬生生的拔出,脚趾更是被碾碎五个,说明此人曾经受过刑罚。
“可不是如此,”华侍郎叹息一声,“只可惜显王妃如此女子,竟是因为歹人受如此严重的伤,实在是可恶。”
“嗯。”张厚想起曾经显王妃坐在马车里的样子,眉梢微动,“幸而……”
“诸位大人,这是打哪来?”略有些尖细但不会让人觉得难听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张厚回头见是显王身边的近侍木通,便见礼道,“刚刚叨扰了贵府。”
木通侧身微微避开这个礼,随即还了一个大礼,继而叹息一声道:“诸位大人可要细细查案,定不能放过那背后的歹人,这几日王妃精神头一直不好,太医只说受惊过度,开了宁神的药方子也不管用,可是愁煞王爷了。”
“一定,一定,请木总管放心,”胡侍郎笑着应下,见木通在这种寒冷天气下还跑得满头是汗,便语带关切道,“木总管为何如此步履匆忙?”
“替王爷跑些腿罢了,”木通对胡侍郎客套一笑,只是眼中却没有笑意。
胡侍郎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不妥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打探王爷行踪呢。所以当即便闭上嘴,不再多话,朝木通拱了拱手,便找个理由离开了。
胡侍郎带着刑部的人走了,木通笑眯眯看着他的背影一会儿后,转头看向张厚:“张大人可还有什么要事?”
“听闻灵芝、柏子仁、酸枣皆是安神好物,木总管不如试试,”张厚客气道,“在下告辞。”
木通淡笑着作揖:“张大人慢走。”
目送着张厚离开,木通眉头微皱,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太监:“这外面的官员,不管官大官小,都要客气着,别让外人给王爷加一个纵容奴才的名声。”
“是。”小太监恭恭敬敬的称是。
“这若是遇到不长眼睛的,有的是方法收拾,当场发作是最末的手段,我们只是伺候主子的阉人,可比不得这些穿着官袍的大人们。”
小太监头埋得更低:“多谢师傅指导,徒弟知晓了。”
“嗯。”木通满意的点了点头。
端和公主府里,晏晋丘与其他几位来吊唁的皇室坐在一间屋子里,屋子里的气氛十分凝重,尽管大多人心中并不那么难过,但是气氛却凝造得十足。
晏伯益虽然在官员中非常受欢迎,但是近支皇室对他的态度却是一般,这些近支宗室们反而更喜欢风度翩翩,贵气逼人的晏晋丘,在他们心中,晏晋丘更符合皇室子弟的形象,晏伯益这样的,在他们眼里有些假正经的味道。
“显王,不知显王妃的伤势如何了?”一位王室郡王道,“母后主使者可查出来了?”
“伤势好了些,只是这次伤了元气,怕是要养些时日才能恢复过来,”晏晋丘叹口气,“背后主使十分小心,要查出来只怕难上加难。”
“这种人实在太可恨了。”这个郡王低声骂了一句,略劝了晏晋丘两句,便不再多话,毕竟端和驸马刚去,即便他们都知道端和公主对这位驸马不见得有多真心,但是他们脸上却不能真的表露出来。
晏伯益听出这话有针对自己之意,面色半点不变,端着茶杯缓缓喝了一口,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晏晋丘,随即垂下眼眸看杯中略有些苦涩的茶水。
因为不是驸马出殡的日子,作为同辈,大家也没有一直守着,上了香后,就陆陆续续离开了公主府。晏伯益刚回到王府,就见近侍清河神情有些复杂的上前道:“郡王爷,刚才西苑的下人来报,徐侧妃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晏伯益顿时皱起眉头,这个孩子来的时机可真不巧,虽然怀上的时间是在太子薨逝之前,但是现在驸马与太子都没了,他府中就马上传出侍妾有身孕的事情,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半晌后,他叹息一声道:“太医诊断错误了,徐侧妃只是月事不稳而已。”
清河低下头道:“小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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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小娘子
文案
大姐:我的相公是侯府嫡子,国之栋梁。
沈锦:我的相公不纳妾。
二姐:我的相公书香门第,家世清贵。
沈锦:我的相公不纳妾。
四妹:我的相公有状元之才,三元及第。
沈锦:我的相公不纳妾。
五妹:我的相公俊美风流,温柔体贴。
沈锦:我的相公不纳妾。